还在这之前,思若便早有耳闻,说这位林家小姐被公认为是京城最有魅力的女人,就连府里的丫鬟也私相议论起来,那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她被林家小姐每次芳唇轻启时都会露出的明媚笑容所感染,觉得这个女人有一种令人倾倒的魅力,一举一动充满了端庄大气之感。
倘若她不是坐在台下,而是端坐于久病失神的皇帝身边,不明真相的人还以为她是母仪天下的皇后,而皇后本人倒更像是一位廷臣府里的女眷呢!
不知为什么,看到那种阳光的笑容,思若会感到心情也跟着好起来,就会觉得那天的心情格外好,尽管两人只相差两岁,对方却比她持重、端庄而又自信很多。
后来思若便对这位尚书千金多有关注起来。并渐渐得知,同沈浚的婚约自动解除以后,林淑婉消失了两年,一说是郁郁成疾,在家中闭门不出,另一说是去外地的亲戚家中调养,自那时起,有关她的一切消息也霎时销声匿迹。
没成想两年以后一露面便成为了京城炙手可热的名媛,追求者更是趋之若鹜,简直把个林府的门槛都给踏破了。
这些官宦子弟各个出身贵胄世家,皆无非想同这位愈益受宠的当朝重臣联姻。
朝堂上的百官哪个不知林父同太子的关系极为密切,而圣上身体日渐衰弱,近来更是旧疾缠身,连在床上稍稍坐一会儿都力有不支。
如此形势下,众人嘴上虽不说,也不敢吐露一个字,心里却跟明净似的,知道照这样下去,太子登基已为时不远。
那些原本与林元录不睦的人,大多数曾在朝堂上言语顶撞和反对过他,或已开始转变态度,恭顺得同过去判若两人。
或变得比以往更谨小慎微,生怕被对方拿住什么把柄,将来遭到构陷或打击报复。
而想要升迁,往上爬的人,则已暗地里行动起来,开始为不久的将来谋划铺路了。
人们议论得越多,思若也越是抑制不住地侧耳倾听关于这位尚书千金的各种传闻。
然而时隔五年,在这个距离洛城足有二百余里的集镇同沈浚意外撞见,思若仔细观察了许久,不但发现这位曾经如大哥哥般亲切和善的男子似乎完全不认识她了,还一点看不出五年前发生在他身上的那桩震动整个京城的惨剧的丝毫影响的痕迹。
这使思若感到既惊讶又不解,站在她面前仍是那个俊秀的青年,同过去相比长了五岁,也的确看得出成熟了许多,却仿佛同过去斩断了一切联系,甚至同过去的那个人彻底告别。
思若随即替沈浚感到欣慰,相信他已经彻底从过去的伤痛中走了出来,心想,果然时间是最好的良药,这个年轻人又复活了,并重新开始生活,而且看上去似乎还不错。
假如能有这样一位无论是学识还是见识都非常出众的人跟陈师傅同去,是最好不过的,定能保此行顺利无虞。
“恭敬不如从命,那我就跟陈师傅走一趟。”沈浚爽快地答应下来,并非他想去,而是没有拒绝的理由,对于此行他并不抱多大希望。
“公子若能同去再好不过!”思若微微一笑,道。
瘦护卫见小姐已应了下来,便没再说什么。
“小姐且在这里稍等,我去去就回!”瘦护卫见小姐已把话说尽,自己若再拒绝,就显得不恭敬了,但他也没有表示同意,只拱手作揖道。
临行前,瘦护卫凑到同僚的耳朵跟前轻声说了些什么,只见胖护卫连连点头应是,引得众人诧异地转过头盯着他俩看。
别人他不管,也不在乎,甚至可以说完全没放在眼里。虽然他清楚这样做未免对小姐不敬,但他相信小姐能理解他的难处,毕竟有外人在,某些话不便让他们四个以外的人知晓。
瘦护卫边向同僚耳语,便扫了一眼沈浚三个,当他的视线同沈浚对上的时候,沈浚躲开了,陆修武则不知所以似的同他对视了一眼。
随即迈着大步,也不等沈浚,兀自转身走进客栈后门,从前厅穿了出去,陆修武见对方没有拒绝,也立刻跟了上去,那陈师傅脚步轻盈,行走极快,他跟在后面渐渐感到吃力。
“果然,他对我们还是不放心,不过,出门在外,还带着这么一位漂亮的少女,多一些警惕也及无可厚非,但是倘若把我们当成马贼可就大错特错,白白浪费时间了。”沈浚嘴角微微一笑,在心里暗道,然后目光转向别处,看似心不在焉地打量着客栈房屋后墙上挂着的一串被日头晒得有点变干发红的辣椒,瘦护卫的话却一字不落地被他听得清清楚楚。
“小姐,咱们也回去吧?”瘦护卫一说完,春红军立即问道。
“好吧!”思若瞅了瞅沈浚,似乎在问他们要不要也一起回去。
“咱们也进去吧,在这儿待着也没用,”形势的转变大大出乎陆修武的意料,连他自己都不确定自己所说的是对的,春红的一句推波助澜的话使整件事情业已按照自己的想法在进行了。
话里话外无不透露着对陆修武的肯定,以及很快就能把马找回来的信心。
也许是觉得气氛有点尴尬,又或者真的对陆修武的看法表示赞成,见无人回应陆修武的看法,春红突然自告奋勇地插进来道,以她作丫鬟的经验,凡事本不喜欢说死,认为这样做,关键时刻还有回旋的余地,因此她本来想说“要真是这样就太好了!”的,可又感觉这样不足以显扬的自己态度,于是干脆把前面的几个字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