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锋与李矜之来到契魔宗的营地,只见残火摇曳,人数似乎少了一些。
“我怎么感觉这人数似乎有点不对。”李矜之道。
清锋伴着微弱的火光,透着黑夜看了一圈,道:“少了三十多人。看留下人的状态,以及周围的环境,显然是没有遇袭,应该是去别处了。”
“这个时辰不在,总觉得有些蹊跷。”李矜之道,“快用你那个法宝看一看,看看那帐篷内是否有人。”
“我也正有此意。”清锋说罢取出相机,对着那帐篷看着。镜头透过外面,清锋发现帐篷内部却是一个人都没有。
“那肩膀有鹿的女人不在,”清锋道,“这么晚了,她会去哪?看样子少的那三十多名弟子想必也是被她带走的。”
“这就怪了,”李矜之疑惑道,“她是契魔宗带队的人,什么事会需要她这么晚了带人去办?换句话说,能在这个时间点让她亲自带领弟子去做的事,定然不会普通。”
“直接抓一个人问问吧。”清锋提议道。
李矜之点点头,道:“只能这般了。”
两人从树上跃下,走到正在休息的几人身前。他们的目的本就是找人问话,自然也没有隐藏自己的脚步声。
警觉的弟子立刻醒来,看着突然出现的两人,顿时变得警惕异常。
“什么人?”那弟子看向李矜之,紧张问道。
清锋身上没有修为,那弟子并没有太把他当回事,甚至是有些瞧他不起。可一旁的李矜之不一样,她不光面容姣好,一身修为似乎也很高,让他不得不重点观察。
其他人听到同伴的动静,也纷纷醒来。李矜之知道在这种没人知情的情况下,自己的威慑力要比清锋大得多。她索性也不隐藏,直接将一身修为全部释放出来。
“炼气境圆满。”契魔宗的弟子们探出李矜之的真实修为,心中无不惊诧。他们豢养的魔兽纷纷从领子或袖口爬出,有的则是本就在他们的肩上。魔兽与主人一同阴冷地看向李矜之,就算她生得再美,此刻也是无人欣赏。
“不知是哪宗的师姐?”一人道,“深夜来我契魔宗这有何贵干?”
“我是……”李矜之刚玩回答,清锋伸手拉了拉她的袖子,示意她不要说下去。
“我们是春风派的人,有事前来求见你们长老。”清锋道。
“春风派?”一名契魔宗弟子道,“师叔不是和你们宗门长老约好了吗?怎么你们……”没等那人说完,一名弟子捂住了他的嘴,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乱说话。
被捂住嘴的那人似乎意识到自己有些过于心直口快了,他对捂自己嘴的人点点头,以示自己一定会多加注意。那人松开了他。
“二位莫要与我说笑,”契魔宗弟子道,“看二位穿着并不像是春风派的人,而且在下也未见二位带箫。”
李矜之横了清锋一眼,是似在责备他自作主张抢话,连春风派弟子身上带箫都不知道,就胡乱冒充。
“既然大家有缘相会,还请二位莫要藏着掖着,告知在下二位的真实身份。”契魔宗弟子道。
“我二人是玉婵宗弟子,”李矜之道,“我这师弟年少不懂事,净爱开些玩笑,你不要放在心上。”
那人一听“玉婵宗”三字,面皮不自觉地抖了一下。清锋看在眼中,心中已对事情有了几分猜测。
“玉婵宗的人怎么会来?难不成师叔她们已经失败了?”契魔宗弟子思绪如电,想着各种各样的可能,“不过看这两人样子好像并没经历过什么打斗,那为何这两人会突然找到这里?莫非是那两宗临时反水,准备拿我契魔宗开刀?”
“我们有时求见陆长老,”李矜之道,“还望道友通报一声。”
契魔宗弟子见李矜之态度温和,想来自己的猜测都还未曾现实。
“夜已深,陆长老已经休息了,”契魔宗弟子道,“二位有事请明日再来吧。”
这弟子忌惮李矜之的修为,毕竟陆芳雨带着修为高的弟子们走了。不过就算凭剩下的人要拿下李矜之也不算太难,可总要有人死在她手里几个恐怕才能成功,而这里的人没有一个想成为捉住李矜之的代价。
清锋见这契魔宗弟子不说实话,心中已经不耐烦起来。他一步来到这弟子身前,同时一脚将其踩翻在地。
“姓陆的根本不在,”清锋语气冰冷,脚下渐渐加力,“快说她去哪了?”
那弟子本来并未把清锋放在眼里,全身的注意力都用来戒备李矜之,没想到这清锋竟然突然发难。更让他想不到的事,清锋怎么看都不像很厉害的样子,此刻竟是狠狠地踩着自己。那重量就像是一座山压在自己身上,而且还在继续加重,只压得自己喘不上气,感觉胸骨就要碎掉。
周围人看着眼前一幕,纷纷与自己魔兽严阵以待,若不是迫于李矜之的修为,恐怕此刻已恨不得一拥而上。
被踩的那人袖口钻出一只白貂,那貂迎风便涨,一下子竟大如白象。
那巨貂张开嘴巴,牙床之上尖牙差互,对着清锋便咬了上去。若是放到以前,李矜之一定会赶忙出言提醒。此刻她却像是没看到一般,仿佛看热闹一般等着清锋做出反应。
巨貂的大嘴眼看就要将清锋的脑袋一口咬掉,清锋用脚勾住地上那人的腰,轻轻一抬,那人直接飞起。清锋将其接住,紧接着转身将其塞进了巨貂的口中。
“嘎吱”声响起,巨貂和那契魔宗弟子同时傻了眼。那弟子的腰部被巨貂咬开,血液如泼水般淌出。巨貂赶忙张开嘴将其吐出,那名弟子点掉在地上,身体直接摔成了两半。
他嘴巴微张,似是想说什么,可没等说出一个完整的字,登时便没了呼吸。只留下一旁的白色巨貂一脸的错愕,它开始是慌张,可看着主人咽气,它的慌张变成了一种贪婪。
它再次张开大嘴,没有咬向清锋,而是直接奔着主人的尸体而去。
“畜牲,大胆!”一名身穿白衣的弟子大喝一声,同时一匹长着独角的骏马以角抵住了白色巨貂。
那巨貂似乎很是惧怕那独角马,与其对峙了片刻后终是向后退去。
“这回可以好好聊一聊了吧。”清锋面不改色,仿佛刚才死的人与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一般。
“若非我契魔宗精锐全都出去了,”控制独角马那白衣弟子道,“这里岂能轮到你撒野?”
那人话音刚落,所有契魔宗弟子纷纷围了过来。
“你欺我契魔宗欺负到了家门口,还出手害死我的师弟,”白衣人道,“你该不会以为我们还能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谈话吧?”
清锋见周围人均是一脸杀气,显然是自己刚刚的出手没有引起他们的重视,他们仍是以为自己没什么本事。以为自己的底气全是倚仗一旁的李矜之。
“看来你是不打算告诉我姓陆的女人去哪了?”清锋道,“我本不想与你们为难,但你既然一心不想与我善了,那便打到你心服口服。”
清锋说罢,身子倏地窜起,他一跃来到那独角马的背上,探手掰掉那马头上的独角,紧接着又从马背上跃下,手中独角的尖正抵在那白衣男人的咽喉上。
他的动作很快,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当那白衣男人看到了自己脖子前的独角时,那骏马才发出了痛苦的嘶鸣,就像是刚刚感受到头顶的疼一般。
白衣男人眼睛向下瞟着,他的脖子被巴挡着,所以看不到那独角的尖,只能看到那独角是对着自己咽喉的,可自己的咽喉此刻是否已经受伤,他却是看不到也感觉不到。
越是看不到,他越觉得害怕,这种命被攥在别人手里、随时可能死掉的感觉让他再也承受不住。
他实在搞不懂,眼前这个年轻人明明没什么修为,甚至好像连修士都算不上,怎么可能会有这种身手?这眼前人的速度自己反应不及也就罢了,可为何自己的魔兽也同样反应不过来,竟在眼皮子底下让他掰去了自己的角。
“道友,”白衣男人立马转变了态度,“我契魔宗与你玉婵宗同在云诏,大家同气连枝理应互相扶持才对。”
“你刚才不是挺有骨气的吗?”清锋不屑道,“我不想与你废话,快说姓陆的去哪里了!”
“陆师叔她……她……”白衣男支支吾吾,迟迟不肯说出来。
“看来你是活腻了。”清锋手上用劲,将那独角的尖刺破了白衣男脖子上的皮。
“我说!我说!”白衣男感受着脖子上传来的刺痛,赶忙求饶,“陆师叔此刻可能就在你们玉婵宗的营地。”
清锋与李矜之听后俱是一惊,“姓陆的为何会在玉婵宗营地?”清锋问道。
白衣男道:“师叔约了春风派和伊人舫的两位千岁境修士,今晚联手要对付宁落雁。”
“原来如此,”清锋道,“看来宁落雁要有苦头吃了。”说着,放开了白衣男,将手中独角扔到了一旁。
“他们约的什么时辰动手?”清锋又道。
“子时,”白衣男道,“恐怕现在已经打起来了。”
“李师姐,”清锋看向李矜之,道,“我们回去吧。”
白衣男见清锋要回去,心中不禁惊讶,想着这小子是不想活了吗,明知有三位千岁境正在联手对付他们宗门的人,他不赶紧趁这机会躲得远远的,竟然还要回去凑热闹。
“恕我直言,”白衣男忽道,“二位此刻回玉婵宗恐怕凶多吉少,三位千岁境联手,恐怕没人能从他们的手中活下去来。二位现在回去,岂不是和送死没什么两样?”
“你这人倒是好心,”清锋笑了笑,“这些事就不劳老兄操心了。”说着,和李矜之离了契魔宗的营地。
玉婵宗营地,众弟子已经睡去,燃着的火堆也是摇摇曳曳,眼看也要同那些弟子们一般,没了一丝精神。
温儒与宁落雁在帐篷里翻云覆雨,两人沉浸在肉体的欢愉中,丝毫不知道危险已经将近。
陆芳雨、胡凄艳、律疏狂三人各带三十余名弟子来到玉婵宗营地的不远处,见玉婵宗弟子都已熟睡,连个巡夜的都没有,顿觉这玉婵宗实是气数已尽。
“律师兄,”陆芳雨道,“是时候展示一下你的手段了。”
律疏狂神情高傲,取出自己的玉箫。那玉箫通体赤色,长二尺,六孔,名为“乱红。”
律疏狂持箫跃于树上,两臂朝前,两手持箫。胸腰挺直,双肩双肘自然下垂。
他用鼻子吸气,腹部鼓气,鼓到最涨的时候,悠扬的声音开始缓缓飘出。
箫声由于有着修为的加持,可以飘到很远的距离。
他的手指在音孔上抬放,鼓气的小腹以不易察觉的速度慢慢变得平摊。
陆芳雨与胡凄艳听着这美妙的曲调,只觉得自己真脉内的真气像是成了一潭死水,一身的修为似乎已经调动不起来。
“春风派的曲子果然名不虚传,”陆芳雨道,“不过这功法真是赖皮,让人的一身修为直接使不出来,沦为凡人。”
“律师兄,”胡凄艳不喜欢修为被限制的感觉,“你这前奏还要多久?要是连我二人都要受到这么重的影响,那到时候了就要你一人去对付宁落雁了。”
律疏狂此刻正静心吹箫,没空去理会二人。他又吸了一肚子的气,小腹再次变得鼓胀起来,这次的曲调有了变化,陆芳雨与胡凄艳只觉得自己的真脉像是被堵了许久之后终于疏通了一般,此刻竟是说不出地畅快。
帐篷内,温儒听着突然传来的箫声,心想是谁这么有雅兴,大半夜不睡觉在这吹箫完。
没过一会,他发现了不对劲。他忽觉自己真脉内的真气都不听使唤了,无论绿的还是红的都是如此。他顿时慌了,因为他发现自己此刻竟跟凡人没什么两样。
“宁师叔,这是怎么回事?”温儒着急问道。
宁落雁同样神情凝重,因为她的一身修为此刻也是被封住。
温儒见宁落雁不答,双手抓住宁落雁的肩膀,摇晃着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温儒晃了几下便停了下来,因为他发现,宁落雁此刻竟也是跟自己一般,一身修为似乎只剩下不到一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