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
上午的“公开展示”和部分“私人会谈”结束后，张澜众人也总算松了一口气，按照计划安排，中午大家都集中在“炼金阁”四楼食堂用餐。
用餐过程中只有一个人稍感不适，那就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并被一大群“兽族亚人”包围的罗伯特。
看着围在一张大桌子边的“拉菲少女”们，还有时不时瞪他一眼的熊兄弟二人，让罗伯特本能滴有些不自在。
罗伯特本想拿起一些食物到走廊外享用的，但张澜亲自要求他坐下跟大家一起吃饭。
心中虽然有一万个不情愿，但张澜丑话在前面也说过了，罗伯特今天在“炼金阁”里经历的一切都是秘密，哪怕跟“亚人”同桌进餐之类的，在贵族眼里可以算“大逆不道”的行为，都算是秘密，谁也不能说出去。
但身份地位的不对等，的确会对饭桌气氛带来影响。
经过张澜教导，如今这一群“拉菲少女”用餐期间吵吵闹闹的习惯也改了很多，所以食堂内交谈声也没多少。
王凯正在一遍遍回忆先前与乔安娜“私会”的事情，完全没心情关注这点。
而张澜呢，觉得也是时候了。趁这个进餐到一半的机会，她拍了拍手掌，站起身环视众人一眼，慢慢才吐出第一句话。
“各位‘拉菲少女’们，今天我要宣布一件事情，就是跟你们今后命运紧紧相连的重大事情……”
十几双眼睛齐刷刷地汇集在张澜身上。
“你们之中或许已经有人隐约察觉得到，今天这个‘拉菲二代’的发布会，其实就是将你们辛辛苦苦酝酿的成果，推销出去最重要的一环。等下午的‘竞标会’结束后，被其他各大商会选中的你们，将会按照约定，不久之后就会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也就是说……要与我，还有大家会分开，靠自己的力量生活下去。”
众少女们虽然年幼，但这种好不容易从“奴隶”身份熬过来，过上每天只需要按照方法踩踩葡萄就有饭吃有床睡的“幸福生活”后，听到这种大家即将分别的话，当然震惊是最先出现的表情。
很快，她们也渐渐明白了这些话背后，也是包含着一些“契约”在其中，是没有选择的事情。
可是，这群命运相仿的女孩子，刚成为伙伴不久就要分离，一些年纪小的女孩子慢慢低下小脑袋，微微抽泣起来。
少女哭声一起，渐渐带动了剩下的人，把最后一丝饭桌氛围驱散，完全变成了“送别会”。
很快，每个人都静静滴将刀叉放在盘子里，再也没有咀嚼声了。
张澜本来还想等“竞标会”完成再宣布，但通过上午的产品展览会中，每种口味的“拉菲二代”至少都有四五家商会感兴趣，“流拍”几乎不存在。
也就是说，如今饭桌上以伊莉雅为首的“拉菲少女”们，都将打上“哈尼商会酿酒技术”的标签，技术转让的同时，人也会跟着竞拍成功的商会而去……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不过换句话来说更合适：雏鸟总要长大，总有离巢的一天……
比原计划稍微提前一点宣布，也是张澜临时做出的决定。
她知道，这群年幼的少女们，在得到拯救后的懵懂岁月中，聚在一起的时间并不长，但产生的友情却是最宝贵的，等她们长大后，定会更珍惜这不到两个月时光中的一点一滴……
伊莉雅最先反应过来，抬起头看着张澜，不断摇着小脑袋，回道。
“‘圣女姐姐’……不，爱丽丝大人，我实在不想离开你，也不想离开‘炼金阁’，因为我早把这里当成家了……”
有人带头，剩下的少女们也开始七嘴八舌地用还不算完整的词汇，表达并不愿意和大家分开的心愿。
也预料到这一点的张澜，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应大家的呼声，反而面带平静地闭上眼睛，似乎扮演起了“聆听者”的身份。
等杂七杂八的呼喊和抽泣声渐渐停止后，她再一次睁开眼，依旧平静地说道。
“大家都是好孩子，命运虽然对你们不公平，但依旧没有让你们放弃生存的希望……我并不是什么‘世外圣女’，也只是一个普通的人，一个给予你们继续生存下去希望的人。但我能给你们的帮助也就这么多了……只要你们记住‘第27次吃烤鸡’时我说的话，加上你们今后的努力，说不定还能过上比这里更好的生活……”
伊莉雅想发言，但张澜的眼神制止了她，继续说道。
“大家刚才的心愿，都围绕着‘担忧’来考虑的，这点上我也清楚……”
“你们怕离开我和大家之后，会不会吃不饱穿不暖？会不会受到欺负？甚至会不会再成为奴隶？”
“我保证绝对不可能，因为你们不单单是‘拉菲少女’，同时也是‘哈尼商会’宝贵的财产。”
“而且，我早已经让‘哈尼商会’为你们每个人都量身定制了一个，今后会一直无微不至照顾你们的小团队，团队中有女仆、厨师、车夫等等。他们肯定跟我一样，甚至比我更好地照顾你们今后的一切生活需求……”
“至于不久之后的‘分别’，也并不是‘永别’，只是大家暂时不能像今天这样面对面说话了。”
“等到你们每个人都成为了新的‘拉菲代言人’之后，属于你们的时代才算真正来临。到时候大家想见见朋友姐妹，甚至想见见我，随时欢迎你们回来。”
说着说着，张澜情绪也略微有些激动……
来到这个异世界，除了王凯和玛莎，接触最多的也是这群天真纯洁的少女们。
这群少女没有任何心思，她们感激之心是无比纯粹，不带任何一丝杂质。
就好比老师看着一个个即将毕业各自去远方的学生那样，欣慰之下的祝福，说出口还是那么地不舍……
此次一别，再见她们也不知道是多久以后的事情了。
少女们也想到了这点，抽泣声再次响起，在伊莉雅的带领下，她们纷纷站起身朝张澜围了过去。
王凯也觉得心里有点堵，碍着男人面子他也表达不出什么，只能跟玛莎，将罗伯特和熊兄弟二人悄悄“请”出了食堂，走廊上几个大男人各有心事，也说不出什么话……
“圣女爱丽丝姐姐，感谢你为我们做的一切……呜呜……”
……
下午就是“拉菲二代”的竞标会，符合竞标标准的帝国各地的商会高达几十家。
在竞标环节中，每家商初次登记的竞拍价格都远远超过了张澜的预想，接下来一切顺理成章，就等最后的宣布环节之后，“拉菲二代”发布会才算完全结束。
张澜也只是单单出席了竞标会的前期露面工作，接下来就马不停蹄滴赶往“哈尼商会”那边，找到相关负责人询问关于今后负责“拉菲少女”各个小团队的事情。
当然，用餐时，张澜提到的那些今后专门为每个“拉菲少女”服务的小团队，团队中每个成员都已经是经历了数次审查评判之后才选好的。
毕竟可是跟哈尼身份对等的“世外圣女”亲自关注的事情，怎么能不引起重视。
数十个团队，上百人的甄选的工作能迅速完成，与其说重视程度高，不如说很多人挤破脑袋都想进入这些团队。
毕竟“攀关系找路子拿票子”之类的手段早就是公开的潜规则手段。
对于这些人张澜并不想过多干涉，唯一一点要求就是，要不带任何二心今后全心全意为“拉菲少女”服务为宗旨。
如果发现团队中有不怀好意之人，帝国各城市“哈尼商会”分部必须在最短时间内解决一切，不然就算是“商会违约”，一旦违约，而最尊重《合约》的哈尼会怎么做，大家心里都十分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