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尔兰的...诚意?”
基尔闻言侧身,惊异地看到爱尔兰将司机打昏。
“基尔,你应该最清楚这件事。”
高大的阴影投在水无怜奈身上,每当被琴酒冷血的瞳孔注视,她总感其中隐藏着一种饱含讥讽的、针对性的恶意。
...但这怎么可能,琴酒和她都没什么交集。
氤氲的烟气四散,琴酒抬高手腕,按压在青蓝色的血管上:“想要向组织、向那位先生证明自己忠诚,最佳方法就是以他人的性命铺路。
就像你最开始赢得那位大人的信赖,咬破那个cIA间谍的手腕一样。”
停好直升机的伏特加走来,向龙舌兰挥手打了个招呼:
“按照原定计划,这本来是一场里应外合的剿灭战,没想到能被你们弄成这样,还要麻烦大哥来收尾。吉尼斯呢?”
“还活着。”
爱尔兰打开车门,将一部沾血的电话丢来:“这群人的野心很大,我在内部也拿不到完全的指挥权,不过这次吉尼斯的中伤确实是我的失误。”
自皮斯科背叛组织后,爱尔兰威士忌在组织中的立场就异常尴尬。
在资历中,他虽然是组织的后起之秀,却是所有人都默认的、旧派仅存元老皮斯科的养子;在部门中,他是不属于情报部和行动部任一势力的他人直系成员,得不到琴酒或者朗姆的庇护。
而在上一次的叛逃里,又只有他完全不知情,还是琴酒带队扫荡皮斯科的备用安全屋时,才在其中发现了一脸空白的爱尔兰。
皮斯科死后,与他此次背叛行动有勾结的手下全都被一一剔除,只有他一人不尴不尬的被软性监禁着。
消沉、震惊、甚至痛恨一段时间后,爱尔兰很快反应过来——这是他站队寻求生机的唯一机会,如果想要活命,就要有所表示。
于是,这次针对旧派余孽的清洗行动正式开始。爱尔兰以皮斯科养子的身份起头,将那些存在二心的杂草挑动,再连根拔起。
“啧啧,你们营救吉尼斯的阵仗,简直是七手八脚啊!”
伏特加把重新戴上头盔的犯泽真人拎出来,一脸唏嘘,在几处关节一按一压,立即知道他的伤势如何:
“没什么大碍!就是右臂脱臼,肋骨断了四根,脚踝和小腿也重度骨折了。
不过当时的情况真是危险啊,如果吉尼斯真摔下摩托被车当场碾死了,你们就要等着任务清算了。”
龙舌兰煞有介事地在旁边点点头,一脸认同,显然也知道这次行动的内幕。
从头到尾完全不知情的基尔\/苏格里德:“......”
所以,他们这次行动里难度最高风险最大的环节,其实是营救吉尼斯吗!
所以,其实让全员当场咯噔一下的任务,是吉尼斯啊!
俗话说得好,像黑麦、琴酒这样优秀的队友如出一辙,但是,像吉尼斯这样菜的队友能菜得千奇百怪啊!
心情复杂地沉默片刻,苏格里德单手插兜,看着自己全新擦成五成新·被迫自费购买的兰博基尼,已经死去的心在啪嗒啪嗒滴血。
最终,还是基尔说出了众人都想,但说不出口的建议:“要不以后,还是让快反组保持复数人数行动吧。”
琴酒皱眉,刚觉得让犯泽真人绑着布特贝尔和吉尼斯太麻烦,不如把他拆出来时,就收到了风户医生的鉴定报告:
[现确认布特贝尔对两位大人存在极度迷恋心理,治疗可能性极低,但状态平稳,建议当作普通的追求者看待,保守治疗\/放置不管]
“...就这么调整吧。”
反正以后真有事可以拆开,但平常,还是找个人拖布特贝尔的后腿吧。
......
似曾相识的画面,似曾相识的人物,似曾相识的医疗层。
黑门遥夜跷着二郎腿坐在犯泽真人病床边,指尖刀光飞舞,不一会便娴熟地将苹果削成一只只立体花雕蝴蝶。
他露出温柔的笑容,在犯泽真人水汪汪的注视里,将苹果送入自己口中,还故意发出清脆的“咔嚓”声。
“我抗议!”被束缚带五花大绑成木乃伊的犯泽真人在床上蛄蛹了两下,“你这是虐待病人!”
“这是为了你的健康着想,受伤了吃点清淡的。”
黑门遥夜歪了歪头,打量犯泽绷带型号的同时,眼中闪过一丝好奇:“这些不是最基础的医疗设备吗?你为什么不用恢复更快的特效药,琴酒让你吃一堑长一智吗?”
犯泽真人顿时蔫了:“琴酒说我的积分不够...已经快被扣完了...”
“诶~那我暂时借你点积分好了。”
黑门遥夜幸灾乐祸地凑地点开电子账户,看着自己红彤彤的高额积分,一阵欣喜:“我随便给你转个5000分,就当打赏了。”
“5000分!”犯泽真人震惊得差点从床上弹出来,动到骨裂处,又是一阵痛呼,“布特贝尔你竟然有这么多积分吗?”
“谁叫我完成的任务多...”黑门遥夜突然卡壳,轻咳一声改口,“呃,我是说重要性强,所以报酬比较多吧。”他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轻点,输入金额,选择‘吉尼斯啤酒’,点击赠送——
“咦?”
黑门遥夜看着报错的界面,按照原本的流程再次点击,还是报错失败:“吉尼斯,你该不会被琴酒设置成老赖了吧?我怎么一送就报错。”
“不会吧!不至于吧!你让我看看!”
“喏。”黑门遥夜递出手机。
“...”
屏幕亮起的瞬间,一片欣欣向荣的红光照在犯泽真人黑黢黢的脸上,他盯着账户余额那行数字前的醒目负号,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怎么样?你会操纵这个程序吗?”黑门遥夜歪头啃着苹果。
没有回应,犯泽真人机械般地转过头,脖颈发出生锈齿轮般的咔咔声。
他望向黑门遥夜的眼神中混杂着震惊、同情和一丝荒谬
——就像站在银行柜台的职员,眼睁睁看着拄拐杖的老爷爷颤巍巍地拿出存折,问自家的钱怎么变成手机app上的数字。
“那个,布特贝尔啊,其实红色在系统里的意思是负债欠款...你是不是没看到数字前面的负号?”
黑门遥夜:?
黑门遥夜缓缓低头看向自己的账户余额:[ -50,000积分 ]
黑门遥夜:!!!
“这不可能!”他猛地站起来,不敢置信,“肯定是系统出bug了!我在朗姆头上拉屎都不至于负债这么多。”
“认命吧。”
一只手沉重地拍在黑门遥夜的肩膀上,是来基地补做完测试、顺路来探望的麻生成实!
他打开自己的账户,也是一样凄惨的红光。
“你忘了急救血清吗?”他的声音里带着释然的疲惫感,“一支扣一年业绩。”
“...”
死一般的寂静在三人之间蔓延。
监护仪的“滴滴”声在此刻显得格外刺耳。
三个穷光蛋面面相觑,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同样绝望的光芒——那是一种超越了愤怒,超越了悲伤,甚至超越了羞耻的,纯粹的、赤裸裸的贫穷。
“组长,要不我们从今天开始改名叫作负债组吧?”
“唉,可怜的吉尼斯,组里已经没钱供你看病了,我们还是卷铺盖回家等死吧!”
犯泽真人看着突然开始搬床的两人,急得滋哇乱叫:“等等!喂,你们俩负债别带上我啊!”
嘭!
病房门被猛地推开,一位教导主任级别的护士长抬着高跟鞋:“这里是医疗层,都给我安静!”
三人:“好的,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