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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漩拉着身边身材高大的侍卫,给了一锭银子道,“你给我再去换点赌筹。”

高大女子十分不解,“小姐既然还想赌,为何要把赌筹都给那个女人?”

陆漩满不在乎,道,“你还管到主子我头上来了,我爱把钱给谁,就给谁。”

云秀和钟奕还在斗鸡台那里,此时一个人急匆匆走过,钟奕的幕篱被带得掉了下来。

周围响起了抽气声,钟奕一身紫色长袍,美得让人目眩神迷,顿时,一群女人围了上来看美人。

云秀连忙把他的幕篱戴上,拉着钟奕身子一矮,躲进了人群,往人少处跑去。

跑得气喘吁吁,云秀才停下来,钟奕给云秀顺气,“今非昔比,阿秀要注意身子,以后就让苏大苏二她们出来吧。”

云秀抱着钟奕的腰,道,“好,咱们先回去,今晚就查探到这里,只有几十个侍卫在身边,咱们不宜轻举妄动。”

她还没有查探到,若是男子被质押,将会去往何处,她也不舍得让钟奕一个人以身犯险。

云秀抛了抛手里的赌筹,“去出口那里兑换银子吧,有大傻子送钱上门,不要白不要。”

钟奕笑了笑,云秀问着路,往出口去。

而另一边,昏暗的山洞地道里,晕倒的瘦削女子终于被守卫发现了。

云秀走到了宽阔空地的另一边,只见出口那里,围了几个人,似乎起了争执。

“这银子,怎么不是我之前给的银子了?”陆漩把双手抱在胸前,“我家的银子,都刻了陆字。”

陆漩一双眸子,泛起了冷光来,“银子被你们换了。”

此时,云秀站了出来,高声道,“她们这银子,是假的!”

高大女侍卫一点就炸,用中气十足地声音大声道,“你们这群骗子,带我家小姐来兑换赌筹,就是要用假银子,换走我们的真银子!”

“这位客官!话可不能乱说,得讲证据!”

系统提示那是白铜,不是白银。

白铜是一种铜镍合金,和白银颜色差不多,系统能验成分,可是她要怎么和古人们解释?

对了,银遇砒霜变黑。

古人用银器验砒霜之毒。砒霜,就是三氧化二砷,古代的生产技术落后,砒霜的提纯度并不高,当中残留的硫和硫化物,与银接触发生化学反应,使银针的表面生成一层黑色的“硫化银”。

而铜与镍,并不会与硫化物反应。

“我有办法证明,真银子遇砒霜变黑,假银子不会变黑!”

云秀掏出了一瓶砒霜,又从荷包里掏出银子,将砒霜撒在银子上,“我的银子变黑了。”

“这是赌坊给的银子。”

云秀将砒霜撒在了赌坊换出来的银子上。

“咦,怎么也变了颜色?”

“切……”一群人喝倒彩。

云秀尴尬了,这就只能证明,这假银子虽然加了白铜,但还是掺了些银的。

钟奕握住了云秀的手,他相信阿秀的判断。

“这位客人,我们可是诚信经营,你平白无故诬陷我们,可别想轻易逃脱。”

云秀突然生出了急智,“真银不怕火炼,拿来烧一烧,这假银子一定能现原形。”

果然,守卫的神色变得不自然,开始恼羞成怒,“你还有完没完?!”

陆漩此时道,“我不管!你把我陆家的银子如数奉还!”

云秀把手里的赌筹又塞给了陆漩,道,“就是,给这位姑娘换!”

陆漩手里拿着赌筹甩了甩,神色越发高傲,“我陆家,在云国那可是数一数二,没人敢惹。”

守卫勉强笑道,“好,这就给客官换。”

陆漩如愿换回了自家的银子,云秀等人跟着陆漩一起离开了这山洞。

找过来的瘦削女子,看着云秀等人离去的背影,捏紧了拳头。威胁,就应该扼杀在萌芽状态。

系统此时发出警报,后面有杀气。还给了云秀提示,百里城之前发生过有人住客栈,结果客栈起火的事。

夜色漆黑,月光被厚厚的云层遮挡,黑夜中的百里城,莫名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氛。

云秀带着钟奕走回醉月客栈,直接叫来了苏大,“让所有人起来。”

云秀吩咐道,“连夜把东西搬到旁边破庙,这个醉月客栈,不能住了。在床上弄些稻草,把被子盖在稻草上。”

深夜,醉月客栈火光冲天。

一整夜,火势没停,醉月客栈化为一片废墟,客栈掌柜,店小二,都没能生还。

周静早已用迷药把她们迷晕了,醒得过来才有鬼。

第二天清晨,云秀等人从醉月客栈旁边废弃的破庙里走了出来,发现街道两旁突然多出了许多乞丐。

她们衣着褴褛,面黄肌瘦,眼里充满了悲哀和愁苦。

只听她们窃窃私语,“还是头一次见到,能从火灾里生还的外乡人。”

“应该是有点本事在身上的。”

乞丐看着她过来了,道,“外乡人,奉劝你一句,快点走吧。”

另一个乞丐道,“赶紧走,这百里城,是个吃人的地方,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云秀道,“各位,你们也是受害者吧。”说着,云秀把众人请进了破庙。

一个乞丐讲述道,“我和我家夫郎是来百里城寻亲的,但是亲戚没寻到,她们老早就搬走了,我们就打算在百里城定居。

我们盘缠不多,就张罗着开了一家豆腐摊,我夫郎他长得好看,特别会招揽生意。

我们赚了一点小钱。然而好景不长,我的邻居说带我去个好地方,那里是个赌坊。

几番下注之后,我小小地赢了两次,我以为自己的赌运特别好,之后,我就越赌越大,突然间输了一把大的,把钱财输光了。

我不甘心,甚至连自家的豆腐摊也典当了,结果我又输了。我那时候就想着翻本,只要能赢一次,我就能把失去的全都赢回来,所以我借了赌坊的高利贷。我真是被猪油蒙了心,那可是高利贷啊,根本还不上,息钱比本钱还多,滚雪球似的越来越大,我被迫典当了我家夫郎还债,自己一个人沦落乞讨为生。

我家夫郎,还时不时来接济我,可是我没脸见他。如果能把他从那里救出来,我们两个就回村里,安安稳稳地过自己的小日子。”乞丐说着开始擦泪。

云秀垂下了眼眸,道,“我一定帮你,把他救出来。”

这百里城的罪恶,罄竹难书。

用黑店宰客,再引人把夫郎典当,一步步诱人深陷赌博泥潭。一个寻常过路人,被这一套组合拳下来,最后人财两空,沦为乞丐。

这百里城,堪比缅北。

更有甚者,还制造假银。

在夜晚点上迷香,趁人不备,把商旅的银子,神不知鬼不觉地替换成假银子。或者,带人去销金窟,换赌筹的时候,替换成假银子,总之,办法多的是。

私自铸币,这可是灭族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