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何毅双手抱臂朝台下扫视一周道:“我输了就当乐大人的保镖一年,反之亦然!”。
在那片被午后阳光炙烤得金黄一片的明代校场上,一场前所未有的比箭盛宴正悄然拉开帷幕。天空湛蓝如洗,几朵白云悠闲地游荡,却似乎也被即将到来的紧张对决所吸引,缓缓聚拢。校场中央,两座高大的箭靶如同沉默的守护者,静静地等待着箭矢的洗礼。
何毅,这位在众人眼中的纨绔子弟,身着一袭素雅长袍,立于风中,衣袂飘飘,宛如即将展翅的仙鹤。他手持一把古朴长弓,弓身雕刻着繁复的云龙图案,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他的眼神深邃而坚定,仿佛能穿透时空,直视靶心。
对面,那位将军则是身着华丽繁复战袍的乐茂盛,金线绣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宛如一朵盛开的牡丹。他手持一把精巧的短弓,弓弦紧绷,仿佛随时都能释放出惊天动地的力量。他的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冷笑,眼神中闪烁着挑战与自信。
随着一声清脆的铜锣声,比赛正式开始。乐茂盛首先发难,他身形一展,如同鬼魅般闪至靶前,箭矢已搭在弓弦之上。只见他深吸一口气,手指轻轻一松,箭矢如同流星划破长空,带着一道绚烂的尾迹,直奔靶心而去。箭矢入靶,发出“砰”的一声轻响,引得周围观众一阵惊叹。
何毅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他缓缓抬起长弓,眼神中闪烁着睿智与从容。他并未急于射箭,而是先闭上眼睛,仿佛在与天地沟通,寻找那最完美的射箭时机。突然,他猛地睁开眼睛,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手指轻轻一拨,弓弦应声而断,箭矢如同龙腾九天,带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直奔靶心而去。箭矢入靶,发出“咚”的一声巨响,仿佛连天地都为之一震。
两箭之后,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气息。围观的士兵与官员们屏息凝视,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精彩瞬间。乐茂盛与何毅轮流射箭,每一次都力求精准与完美,仿佛是在用箭矢编织着一场惊心动魄的较量。
随着比箭的深入,空气中的紧张感愈发强烈。乐茂盛的箭矢如同狂风骤雨般射向靶心,而何毅的箭矢则如同龙腾虎跃般紧随其后。两人的箭矢在空中交织成一幅幅令人眼花缭乱的画卷,让人目不暇接。
最终,当最后一轮箭矢落地时,整个校场陷入了一片寂静。众人纷纷上前查看结果,只见何毅的箭矢几乎全部集中在靶心周围,形成一个小小的圆圈,甚至连箭靶后面挂着的铜钱都被穿透,臂力之强,精度之高,让人惊叹;而乐茂盛的箭矢虽然也颇为精准,但相比之下还是略逊一筹,只是穿透靶心,且靶心中的圆圈要比何毅的大不少,后面的铜钱也没有穿透分毫,乐茂盛。这场比箭,结果清晰的呈现在众人面前时,乐茂盛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那原本趾高气扬的神情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时一种难以置信何恼羞成怒的复杂表情。他的眼神死死地盯着靶心,仿佛要将那让他蒙羞的画面看穿。他双手紧紧握拳,微微颤抖着,内心极度不甘,周围的军士们开始窃窃私语,那些嘲讽的话语如同利箭一般刺痛着他的自尊,他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来挽回颜面,但最终却一个字也未能吐出。他狠狠的瞪了何毅一眼,那眼神中充满了嫉妒何怨恨,然而他也清楚地知道,自己在这场比试中的失败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他稍加平复心情后,极力挤出一丝笑容朝嘈杂的人群中高声道:“我输了,愿赌服输,以后的一年里我愿听调遣!”何毅则笑笑道:“乐将军刚才的赌注都是在下开玩笑的,我们不打不相识,回头您带我去打一场倭寇!咱们共同抗倭!”何毅的话音未落,人群中便爆发出掌声,戚继光眼见乐茂盛的局促样子,他也附和道:“何老弟说的不错,你们都是大明的精兵良将,一起抗倭定能马到成功!”毕竟乐茂盛是他刚申请调过来的,局面搞得太僵,有损他带兵的威严,随后他朝台下的众将士道:“今日会武大家表现都不错,奖励大家杀头猪庆祝!比武到此为止!”,乐茂盛悻悻转身离去,没有和任何人告辞,王沐雨有些惊讶和兴奋的朝何毅道:“何大哥,真没想到你竟然箭法这么厉害!我爹果然没有看错你!”。何毅笑笑:“师妹,你需要慢慢了解我!”王沐雨顿时脸色绯红,“何师兄欺负我!”,“哟,谁还敢欺负我徒儿!”戚夫人在何毅身后笑道,他似乎看到了俩人之间的暧昧,要说还是戚夫人作为女人有天然的敏锐,他已经看出来何毅与她这位徒儿之间的暧昧,那乐茂盛刚才的表现明显也是对王沐雨心有所属,所以他才吃何毅的醋执意要与何毅比试箭法,想借机打击一下何毅,不曾想竟落得自己难堪。戚继光自是一番对他安慰。
“老弟,你这扮猪吃老虎的本领真可以啊,想不到你还是位箭术高手,你小子必须得跟去剿倭!”戚继光安顿好军中事务后来到何毅的住处见面便道,他自从被胡宗宪从登州调任剿倭,目前还未有一战,自然是想尽快备战,争取取得对倭寇的首胜!
“大哥,我自然愿意,张居正大人早有布局,我已经开始利用江湖力量打击倭寇了”何毅道,“必要时我会向大哥传送情报!”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何兄弟我们争取建功立业!”戚继光道,他其实知道,沿海的这些倭寇大部分都是大明的流民,勾结日本武士,所以与江湖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何毅这条路未尝不是剿倭之道。
“下一步我会说服胡大人,给我助力,无论盐商,珠宝商,走私的江南大户,以及江湖的帮派都要在我们的严密监控之下!”何毅道。两人又商议了一番后,何毅便告辞离开了,因为明天将是向梦的大婚了,他们要面临的流言中伤,不知道蝶舞及无暇是否能够承受的住,但是何毅想要继续行走江湖,就必须要面对,那就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花月夜剑派何毅及夫人……及玉掌门到!”
当何毅带着无瑕、蝶舞和琴歌双绝出现在春秋园的时候,何毅知道他和无瑕、蝶舞的人生都面临的重要考验终于要来了。
即使何毅没有回头,他也可以从无瑕微乱的步伐里听出她内心的紧张与慌乱,就算何毅的步伐再坚定似乎也无法让无瑕镇静下来,她那名震江湖、让她登上江湖名人录第十三高位的花月夜心法好像根本无法平复她内心的波涛,流言让她不堪其扰,可是无瑕又似乎对此犹如砒霜一般,甘之如饴,从花月夜剑派灭门开始,到跳水被何毅救起后的重生,还有再协助何毅一步一步开始闯荡江湖的时候,她已经对何毅产生了依赖,甚至在宜秋园和众女一起生活,管理宜秋园的日常时,常常感觉她是这里的主人,或许此刻她已明白她自己的内心,只是没有接受的准备,所以她需要破土而出的勇气,抑或冲破世俗巨石的力量,何毅知道她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勇气站在何毅的身后,听别人把她和自己的女儿故意一起称作何毅的夫人。当成百上千双熟悉亦或陌生的眸子带着讥笑亦或好奇的锐利目光射在她的脸上,她还能保持住脸上的微笑吗?
蝶舞也是如此,她们也隐约感受到了这个掌门师父以及娘亲的复杂感情纠结,她们的身上担负着她们原本不应该担负的责任,可一个是自己挚爱的丈夫,一个是自己尊敬的娘亲,这两种情感,她们如何逃避呢?
刘俊杰话里的迟疑并不是因为见到了无瑕、蝶舞。向小天、官楠从苏州回来,必然带来了蝶舞已经嫁何毅为妾的消息,甚至会有谣言玉无暇已经秘密一同嫁给何毅,那迟疑也不是为了琴歌双绝,因为苏素锦和刘亦妙都面带轻纱,将绝世容颜掩去。
他的这一声迟疑显然是故意做作的,而投向无瑕的目光又是那样的淫亵而无礼,就在这短短的一瞬间,何毅竟对他产生了刻骨的仇恨,在何毅心中他的名字已经被划上了一个鲜红的大叉。
刘俊杰!何毅心中腾起怒火:若是给我机会的话,我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你!你知道吗?到时候,我看你还怎么笑得出来!
“我呸!他奶奶的,人若是不知廉耻了还真什么事儿都能干得出来呀,母女同伺一个男人,还好意思立在这朗朗乾坤之下!”园子里只宁静了片刻,便一片嗡嗡的议论声。
“老兄,她真的是玉夫人吗?我怎么看她只有二十来岁似的,别是江湖传言传错了,人家真是蝶舞的表姐无暇耶…”
“兄弟你可看走眼了,这是雨露滋润的呗,你没看到蝶舞的模样吗?啧啧,比起上次向盟主寿筵上见到她们姐妹可是玉润珠圆多了…”
“这倒也是,不过,这何毅看起来文质彬彬的,能应付过来吗?女人可是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呀!”
“言之有理!要不是家中有个母老虎,你老哥何毅怎么会瘦成这把模样!听说这何毅富可敌国,人家母女三人天天用人奶洗澡也说不定,要不怎么这般流光水滑的呢,哈哈、哈哈!”
已经不仅是窃窃私语了,有些人更是肆无忌惮地嚷嚷起来,污言秽语直扑进何毅的耳朵,想躲也躲不掉,而何毅身后的无瑕、蝶舞呼吸都渐渐沉重起来,显然内心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不过,出于对天龙帮的肤浅了解,何毅知道这外院园子里的江湖人都是些三流角色,他们愿意说什么就说什么吧,何毅总不能把这千八百人的舌头都砍下来。
内院才是招待武林重要门派的所在,那里有无瑕更加熟悉对无瑕也更加熟悉的旧日同道,他们代表着江湖的主流,他们怎么看,才是何毅更关心的。
只是面对以往相知相悉、并肩战斗过的朋友,无瑕能坚持下来吗?何毅真的担心起来,甚至怀疑起带她们来天龙帮的正确性来了。
身为主家的刘俊杰却根本没有制止的意思,只是在发现何毅和身后几女俱是两手空空只有高崎捧着一只焦尾琴的时候,他脸上才露出诧异的神色,转头望了一眼旁边正傻愣愣等何毅报贺礼的帮丁,欲言又止。
“老柳,今儿你可看走眼了,何兄可是带来了你意想不到的贺礼!”
这一口字正腔圆的官话,竟将满园子的议论之声全压了下去。何毅立刻猜出了来人是谁,果然从不远处的假山后转出一人来,正是丰神如玉的唐门大公子唐无痕。
可能是好奇心掩盖了对无瑕的品头品足,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唐无痕身上,他似乎见惯了这种万众瞩目的场面,一路不紧不慢地走到何毅近前,先上下看了何毅几眼,笑着说了句“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恭喜恭喜!”
便转头对蝶舞笑道:“这就是两位弟妹吧,真是我见犹怜,何况何兄乎!”说着竟是当头一揖,旋即又朝无暇行了个江湖抱拳礼到:“师妹,贵派有何兄这样的弟子,相信定会重返十大!”
明知道唐无痕此番做作,实是有心拉拢何毅,可何毅心中还是涌起一股感激,趁着介绍他的机会,何毅转头看无瑕、蝶舞,三女的神色显然也因为唐无痕打诨插科的缘故而放松了许多,眼中都流露出感激的神色,万福之后叫的那声“见过唐公子”倒真是诚心诚意的。
刘俊杰脸上的一丝尴尬转瞬即逝,他笑着对何毅道:“毅少,你看我都失态了,怨就怨毅少每每出人意料,老刘是拍马都追不上呀…”
他瞧瞧蒙着面纱的苏素锦、刘亦妙,彷佛恍然大悟道:“莫非毅少想送给我家小姐一对侍婢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