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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家米铺后院。

魏则连印泥和蜜蜡都给严安世准备了,

严安世也确实都用了。

但问题不大。

用的蜜蜡印记本就不是严家的印记。

信封上面的【弟安国亲启】,

一看就是出自严安世手笔。

魏则双手接过严安世递来的信封郑重道:“严丞相请放心,两日之内,我必将这封信委托我义弟送去严将军手上。”

“拜托魏掌柜了。”

魏则将餐盒收好之后,便离开了地窖。

回到自己房间后,到了半夜魏则才去拆这封信,严安世的信没有太出奇的内容。

就是永庆帝杀弟篡位,严家被满门抄斩,北军宋尚引兵入京,严安世现在被义士保护着躲在大荒城中。

但没有写明具体地点。

严安世只是劝他们,即便是他死了,也是保存性命最重要。

毕竟严家已经没有几个人了。

这封信对于魏则来说,

最多就是感慨永庆帝残暴,

但对于严安国和严少杰而言,

那就是字字血泪了。

信中寥寥几笔,

却是严家、赵家、韩家数百条冤魂。

魏则很快重封了蜜蜡。

是不是严家特有的蜜蜡印记,其实并不重要,反正这东西刮了就没了。

字是严安世写的就行了。

魏则哪有什么义弟。

为了尽快将信送到征北军中,

翌日魏则便将信送到了方菱手中,

委托她送到征北军。

方菱略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

“你动作倒是挺快的。”

魏则笑呵呵道:“老魏我这张脸就是面善,人家都愿意相信我。”

方菱并没有反驳,魏则不能说长得好看,中人之姿,但看起来确定老实。

方菱颔首道:“明日我便启程,施粥的事情便交给魏掌柜了。”

魏则将胸脯拍得震天响。

“此事交给我,方阁主您放心,但凡我贪墨任何一点,您尽可回去告我。”

方菱给魏则留了不少钱,

还约定之后还会差人送粮过来。

方菱轻笑道:“无妨,魏掌柜只要按时施粮即可。”

至于魏掌柜贪不贪的无所谓,只要能做好事,贪了就当作是给他的酬劳了。

聚集在城门的流民全都被转移到了南门,方便魏则管理和暂时安顿。

方菱给了守军将领一笔银子,只要每日让魏则出城施粮即可。

按理说关城门是个死命令。

但命令是死的,人是活的。

见了银子,偷偷开个外城城门怎么了嘛,反正他们整日都在搜捕内城。

要不是魏则还得带着粮食出城,

守军将领在城墙上方立一个吊升装置即可,可从城墙上放魏则下去。

再者魏则就这一个人,

每日检查一下他的粮车即可。

守军将领开始佩服自己的智慧。

......

另一边,离开大荒城的方菱飞上天空,一路赶往大荒南方,又渡过大方江...

是夜,北州征北军军营。

周瑜、韦睿、杨再兴和裴行俭等人齐聚于此。

原本他们是各自镇守一方,形成一整道防线的。

是韦睿早上收到了贾诩密信,便派人叫他们过来这里商议招降南军之事。

周瑜沉吟道:“其实有没有严安世的这封密信,都是可以招降的。”

“永庆帝杀弟篡位,又设下鸿门宴,以通敌叛国之罪全城搜捕大荒城。”

“人多口杂,这件事是瞒不下去的,迟早会传到严安国和严少杰的耳朵里。”

韦睿和裴行俭皆点点头。

有那封密信,只是概率大一些,

并不代表没有密信就完全无法招降。

裴行俭颔首道:“我们不可按兵不动,应当先行一步渡河将此事告知裴安国,让他派人去打探虚实,毕竟此事一打探便知。”

韦睿颔首道:“我们便暂且等待三日,且看看大荒南军何时得到消息。”

杨再兴突然道:“有人来了。”

一道流光从天而降落在军营中。

“何人!”

站岗的士卒立马敲响警钟,巡营的士卒也迅速赶往流光所在的地点。

方菱很快就被团团包围。

这是方菱第一次直面大乾士卒。

在她看来,大乾军的精气神远远胜过大荒城的守城士卒。

赶到现场的杨再兴朗声道:

“无事,各自散去。”

巡逻的士兵在杨再兴的一声令下散去。

杨再兴并不认识方菱,

但也没有第一时间发难,他抱拳道:“在下大乾车骑将军杨再兴,敢问阁下是?来此又有何贵干?”

方菱也行了一礼:“朱雀珍宝阁大荒天峰分阁阁主方菱,见过杨将军。”

若是两人修为相当,倒也没有那么多礼数,主要是杨再兴已经是入道境了。

大荒天峰城,杨再兴在堪舆图上看过这个城池的名字,离大荒城很近。

“阁下可有何凭证?”

方菱取出了朱雀珍宝阁的腰牌,用真气推到杨再兴的面前,并解释道:

“我是受大荒城中的魏则所托,来送大荒王朝丞相严安世的信。”

杨再兴也第一时间确定了令牌的真假。

他先将令牌还给方菱,又侧身示意道:

“方阁主,快请。”

方菱颔首道:“多谢杨将军了。”

在与韦睿、周瑜、裴行俭等人见过后,

方菱不禁暗自咋舌。

光是征北军的前线,居然坐镇了三个入道境,大乾如今的实力称得上恐怖如斯。

方菱肯定是高兴的,大乾越强,澹台菡芷最终赢得家主之位的概率才越高。

“方阁主快请坐。”

方菱坐下后,立刻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严安世写的亲笔手书。

坐在主位上的韦睿接过信,当即打开后念了出来,杨再兴他们的眉头越皱越深。

虽然局面对他们是有利的,但听见如此灭门惨案,他们着实高兴不起来。

反而有一股悲戚之感。

他们能理解现在的严安世写出这么一封信的时候,心情该有多么沉重。

方菱听着也是惊呆了。

她到的时候严家已于昨日被满门抄斩,并且还勒令全城不允许讨论此事。

魏则没事也不会跟她说什么严家被斩了的事情,因此方菱也不知道这件事。

周瑜长叹一声,摇了摇头:

“可叹,可惜。”

杨再兴重重一掌拍在旁边的桌子上。

“如此暴君,真该立即将他掀下马。”

韦睿郑重地收起手书,一脸正色道:

“我们现在该做的是将此事赶紧让两位严将军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