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静静地凝视着徐若舟,目光如同深邃的湖水,将他的每一丝神情都尽收眼底。
此时此刻,安然的内心深处涌动着一种难以用言语形容的愉悦情感,宛如春风拂过湖面,泛起层层涟漪,她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扬,勾勒出一道淡雅而又迷人的微笑,恰似春天里盛开的鲜花一般娇艳欲滴、楚楚动人。
“对啊,就是一个花瓶。”
安然在心里暗自思忖着,做一个花瓶多好啊,没有感情和欲望的羁绊,而且还可以完全听从主人的摆布……既然他不愿意做个活物,那就做一个活死物吧!
这个念头如同一颗种子,在安然的心间悄然生根发芽,并迅速蔓延开来,让她愈发沉浸于其中,无法挣脱这奇妙的思绪旋涡。
徐若舟的大脑嗡嗡作响,双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撕扯着他的身体,他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让自己松开紧紧握住茶杯的手。
随着杯子轻轻落在桌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徐若舟的声音也随之响起,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颤抖:“姐姐,我可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绝非橱柜里摆放的玩偶。”
然而安然却半点都没有受到这话语的影响,脸上依然挂着那熟悉而又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微微颔首,轻声回应道:“你说得没错,你是人,而非玩偶。可倘若你真的只是橱柜中的玩偶,那该有多好啊。”
安然的这番话犹如一道惊雷,在徐若舟耳边炸响,他整个人如遭雷击般僵立当场,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应对,他下意识地伸出舌头,小心翼翼地舔舐了一下自己那因紧张而变得干裂的嘴唇,试图缓解内心的不安。
与此同时,无数个念头在徐若舟脑海中飞速闪过,如同夜空中闪烁的繁星,令人眼花缭乱。
徐若舟非常的清楚,安然是下定决心要将他关在这里,让他和外界断绝联系了,若是往前还好,可如今他精心策划多年的大计正处在最为关键的时刻,容不得半点闪失,若是稍有差池,不仅会前功尽弃,甚至可能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他绝不能坐以待毙,更不能被眼前的困境所束缚……
不过,事已至此,除了暂时顺从安然的安排,他实在想不出其他更好的办法了。
毕竟,他要真的做出什么反抗把她惹急了,估计他这些年的谋划都会被安然连根拔起。
“好,我答应你,不过我有一个条件。”徐若舟的语气平淡如水,在眼睛里明显压抑着不甘。
安然看到徐若舟这副神情很是满意,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之中,既未直接拒绝,亦未爽快应承,她缓缓抬手,将那只盛着早已凉透的茶水的茶杯,轻轻放置于桌面之上。
“你且说说。”安然的语气不紧不慢,带着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意味。
徐若舟深呼吸了一口气,从容不迫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首先你不能再干涉我公司的正常运营,还有,请给我一天时间,让我把工作交接完毕。”
安然似乎对徐若舟的回答并不满意,她轻哼一声,脸上流露出一丝不屑:“你想倒是挺美的,你见过谁家的花瓶像你这般自由自在?居然还敢提这种听起来就像是会反悔的条件。”
安然那冷冰冰的话语,宛如一盆刺骨的冰水,无情地泼洒在徐若舟炽热的心头之上,使得他刚刚升腾而起的点点希望之火,刹那间灰飞烟灭。
徐若舟微微垂下眼眸,神色平静而坚定,语气不亢不卑地阐述着自己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这根本算不上什么过分的奢求,仅仅是最为起码的相互尊重罢了。如果你连这点都做不到,那么我们之间又何来信任可言,你让我怎么相信你说过的话?”
安然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充满嘲讽意味的笑容,冷冷地说道:“呵,我们之间哪里还有半分信任可谈!”
徐若舟眼见安然摆出一副即将翻出陈年旧事的架势,不禁深深地叹息一声,满含无奈与伤感地说:“然然,我答应过你的事情就不会反悔。时至今日,难道我们之间连这么一丁点儿的信任都荡然无存了吗?”
听到这番话,安然突然变得沉默不语,仿佛被噎住了一般,她低头看着茶杯里面仅剩的茶水。
她想信得来着,可每一次的无条件信任给她带来的是什么!
一阵苦涩的味道从心底里漫上喉咙,安然迅速扭过头去,将面庞转向一侧,温暖柔和的黄色壁灯所散发出来的光芒,宛如一层薄纱,恰到好处地遮住了她那双微微泛红的眼眶,让旁人难以察觉到其中潜藏着的情绪波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许久之后,安然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极其不情愿地低声嘟囔起来:“行啦,我答应你还不行嘛,以后别老是揪着这些事儿不放!”声音虽小,但却带着一丝无奈和妥协。
徐若舟闻言嘴角轻轻一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他轻声说道:“这会儿已经挺晚的了,就别再喝太多茶啦。再说你刚才不是还吃了好些夜宵吗?睡觉之前啊,最好还是活动活动,做做拉伸之类的运动,免得肚子太饱影响睡眠哦。”
这番话听起来虽然是出于关心,可落在安然耳中,却让她的脸颊瞬间变得通红如熟透的苹果。
只见安然神色慌张,结结巴巴地说了句:“那个……我先回去了。”
紧接着安然便慌里慌张地站了起来,她的动作显得有些笨拙,甚至出现了同手同脚的滑稽模样,然后就这样匆匆忙忙地朝着门外走去。
徐若舟一脸茫然地看着安然离去的背影,心中充满疑惑。
就在这时,一声响亮的关门声传来,将他从沉思中惊醒。
“她这是,怎么了?”徐若舟喃喃自语道,眼神中透露出不解与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