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上，蓝启仁站在教学楼台前一脸严肃。
整个高中三个年级十六个班一字排开，把教学楼前的广场挤的满满当当。
蓝曦臣站在他旁边，目光坚定，一言不发。
等三班的代表人物念过发言稿之后，蓝启仁握紧了手中铁棍，指着蓝曦臣说：“趴下！”
蓝曦臣转身，双手按住墙，把屁股对着全校师生。
蓝启仁拿铁棍在他身后转了一圈，扯开他的裤腰，从里面拿出一团棉花，扔到地上。
“哈哈哈，这是在变戏法吗？”有人在人群中说。
“你什么时候见过小蓝人儿变过戏法？”另一个人说，“这架势是要打人啊！”
“那铁棍看起来得有五斤重吧？”
“小蓝人儿那信球货，一棍下去还不把他儿子屁股打开花？”
“啧啧，看着都疼......”
说话的两人站的位置是高二年级的位置，虽然离得远，但是队伍之中寂静，谈论声很轻松就传到了金光瑶耳中。
金光瑶心脏怦怦直跳，“......蓝哥哥。”
蓝启仁握紧了铁棍，弯下腰，一棍闷了下去。
人群中一阵惊呼。
“这是下狠手了？”
“亲儿子的屁股就不是屁股？”
“蓝曦臣干了啥事儿让小蓝人儿这么生气？”
“听说是他偷开车上路.......”
“胆子太大了也！打他也不亏！”
队伍之中有些骚乱，蓝启仁接着又闷一棍，蓝曦臣双腿一抖，但还是站稳了。
有人已经拿出手机开始拍照了，有人还在交头接耳，教师们站在一边，姚平阳一直拿着手机录像，脸上得意忘形。
他喊了一声：“蓝校长！要打够十下！”
金光瑶回头，越过一排排的人影，看到了姚平阳。
“这打十下不惨也得废了！”
“还真是，要我上去一个都挨不住！”
“我看不皮开肉绽也得血肉模糊......”
整个队伍都在交头接耳，有询问的，有疑惑的，更多的是后怕的。
“你还敢小蓝人儿小蓝人儿的叫！不怕他听见打你？”
刚刚说话的同学立马捂住嘴，“不敢了！不敢了！”
蓝启仁的铁棍又闷了下去，蓝曦臣额头冒出虚汗。
他爹是下死手了！短短一天之内是受什么刺激了？
明明昨天收了他的手机，训了他一顿就过去了，怎么今天再打一顿？
他想着，屁股上又挨了一下，他感觉那团肉已经不是自己的了，疼里带着麻，麻里带着疼，两条大腿根上骨头都要断了。
紧接着，又一下，又一下，连续打了三下！
蓝启仁正值壮年，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他就使出了七分力，蓝曦臣已经感觉到要被打死了！
蓝曦臣渐渐听不见了吵闹声，两只耳朵里有一个似火车拉长嘀的蜂鸣声。
额头上有细汗，脑袋有些懵。
打几下了？五下还是六下？我爹在犹豫什么？剩下的不打了？
他站着不敢动，更不敢回身看看。
余光看见一双运动鞋，白色的，带着花纹，还沾满了跑道上的土。
那不是他爹的鞋，他爹穿的是皮鞋，一款老人味儿十足的皮鞋。
一双手扶住了他，他抬头，看见一张惊慌失措地脸。
耳边嗡鸣声忽然降了，变成了低鸣，低鸣中听到了一个不真切的声音。
“蓝哥哥，剩下我替你。”
“阿瑶？”蓝曦臣甩开他的手：“你来掺和什么？”
台下一片嘈杂，有更多的是起哄的，一班的同学都不知道金光瑶要干什么。
他三两下攀上去，拦在蓝启仁面前，说：“校长，剩下的我替他！”
蓝启仁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你算个什么东西？”
金光瑶不堪示弱，“我愿意替他！”
广场上的队形都乱了，后面的人挤着往前看，前面的人被挤的一片混乱，金光善一直在后面维持秩序，但没用。
蓝曦臣也算是品学兼优的学生，这么在全校师生之中挨打还是第一个，全校学生中的第一个。
就算成绩再差，在混球，也不会这样让人丢脸，一是家长不会同意，二是谁给教育局通通气，这个体罚的老师教师生涯都算结束了！
可蓝启仁和蓝曦臣不一样，亲父子！
说大了师生关系紧张，说小了就是家事，老子教训儿子的比比皆是。
只要蓝曦臣不说什么，那蓝启仁还会稳坐副校长之位。还能顺便赚一波铁面无私的名声！
金光瑶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硬是挡在蓝曦臣前面，使蓝启仁无从下手。
一个个手机举了过来，几乎贴上了两人的脸拍照。台上的三人能听见相机的‘咔擦咔擦’的声音。
蓝启仁也有点儿慌，他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这个地步，他指着金光瑶，“滚下去！”
金光瑶赶紧扶住蓝曦臣，“走，我们下去！”
蓝曦臣想甩开他的手，但是发不出一丝力气。
聂怀桑大叫一声，也攀着护栏上去了，紧接着两个人，三个人......
不知道他承诺了什么，一班一半儿的男生几乎都挤了上去。
特别是温晁，他刚开始根本不为所动，但是这种集体性活动最不容易受到惩罚，还可以发泄一通。
除了一班的男生，还有蓝曦臣所在的一班男生女生，看起来蓝曦臣很受他们班级的欢迎。一个个像是打仗护崽子一样把蓝曦臣护住。
聂明玦害怕聂怀桑受伤，也爬了上去。
他个子高大，从外围一个个薅人，就像是单手薅萝卜，薅一个扔一个，很快挤了进去。
“坏桑！快出去！”
同学们一阵欢呼，觉得金光瑶像个逆光英雄，姚平阳站在最外围，已经拍不到什么画面了。
“一个个像个撒欢儿的狗！都滚下去！滚下去！”蓝启仁挥舞着铁棍，但是人太多了，他害怕再发生踩踏事件，扯着脖子喊各班班主任。
混乱之中，蓝曦臣已经被金光瑶带了下去，他双腿发软，站在地上差点儿摔倒，金光瑶索性把他背起来，背到了医务室。
各科班主任把各自的学生往教室里赶，高二一班班主任更是眼里喷着火，站在一楼办公室又蹦又跳！
她本来是个温温柔柔的女人，但是自己最得意的学生被副校长当众打的双股流血，她忍不下这口气！
“蓝启仁你踏马的有毛病是不是？发疯不会找自己的学生打吗？逮着蓝曦臣打那么狠？咋的？他不是你亲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