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铺里的人,见到突然有人进来质问,还扯到了人命和官帽子上去,不由得面面相觑,哭笑不得。
乔镰儿刚到门口也回来了。
“这位大伯,我们卖药材卖得好好的,你来说这种丧气的话,这样不合适吧。”她不客气地说。
“我就是好意劝你们,不要贪图一时的利益而罔顾人命。”谭掌柜一副正义凛然的姿态。
楚老夫人不悦:“谭掌柜,这我就不明白了,我们怎么就罔顾人命了。”
“都是开药铺子的,不会是我这里生意好起来,你就不痛快了吧,你的药铺子开了十几年,三层楼的规模,犯不着眼红我这么一个小铺。”
谭掌柜哼了一声:“能够行医治病的药材,都收录在《本草纪要》上,各大铺子和医馆售卖的药材,都不会脱离《本草纪要》的范畴,这一本药草工具书是由太医院编撰,每年各地有新增的,证明对治病强体有药的药草,年末都会上报,收入这一本《本草纪要》里,不仅有文字介绍,还有配图,方便识别,你们货架子上的这些药材,大多数都没有见过,更没有听说过,却有那样的功效,说明不走正道,是禁药。”
不仅仅是做苦力的大刘,他一路过来,还听到两名男子讨论,买了楚家药铺子的药,竟然能坚持小半个时辰呢,那两人很高兴,一脸重振了男人雄风的自豪。
乔镰儿心中又好气又好笑,但是看这个谭掌柜,好像不是故意来捣乱的,而是真的顾及到了人命安危。
看在这一片担当上,她耐着性子道。
“实话跟你说吧,我的这些药是从西焱国进来的,西焱国那边有几百年的服用历史,安全性可以保证,你既然说有这本《本草纪要》,到年底我报上去就是了。”
“一下子多了这么神奇的药,不要拿胡人来当借口。”谭掌柜还是固执己见。
“而且西焱国和大泽国之间有火焰山阻隔,两国之间几乎没有往来,我又怎么能判断你说的是真是假。”
“对了,还没有问你,是怎么运过来的,人马不怕被火焰山的火烧死?”
“西焱国有专门的运输飞禽,离火雕,可以负重五百斤。”
“离奇,太离奇了,就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能够和那边互通有无?”
“这样吧,多说无益,不如我们打个赌。”乔镰儿道。
“打什么赌?”
“三天以后,如果用我这些药材的人,除了力气更大,精力更好,并没有别的不好的症状,就算我的药材没有问题。”
“到时候,谭掌柜要批发这些药材到你铺子里去。”
既然有送上门来的大药铺掌柜,还是抱着成见,那就正好借来做营销。
连有意见的人都降服了,那其他人呢?
谭掌柜倒是认真考虑了一下,这些药材真的有问题的话,三天无论如何也能看出来了。
这人就是肉体凡胎,药性有毒是根本扛不久的。
而且这铺子里的药材效果强烈明显,不是那种慢慢发挥作用的慢性药。
“好,如果真的是我误会了你们,如果你们的药材效果真的那么神奇,不说这个赌注,我也要抢在其他人之前进货。”
开药铺子的,谁不想要好药?他又不是故意来找茬的,他就是怕这些药材对人身体有害而已。
“当然,如果有人出了问题,你们就得关掉铺子,并且负责出钱把人治好,死了人,不光要赔丧葬费,楚老爷子也要自行跟上级检讨去。”
谭掌柜面向楚老夫人,双手抱拳:“楚老夫人,别怪我把话说得难听,毕竟人命关天。”
“我行医治病多年,不畏权势,人命在我心中永远是第一位。”
楚老夫人又好气又好笑又无语,但对方这样执着,到底是为了人命考虑,再说赌注已经定下,她也就不开口责备了。
冷着脸色下了逐客令:“那谭掌柜就回去等消息吧。”
谭掌柜走了,走之前,还要了几样卖得好的药材,说带回去研究。
乔云妮摇头:“这个谭掌柜,说他什么好呢。”
“多少年了都是这种脾性,有一次还闹大了,闹到了衙门去。”楚老夫人无奈地说。
突然想到了什么,她眼里闪烁了一下。
“三天后要看结果,那你们是不是三天后才回去。”
不算头一天,今天已经是母女俩在楚家的第三天了,再有两天就要走。
楚老夫人只觉得,这几天是那样的短暂,她的心中很是舍不得。
乔云妮看向乔镰儿,等着她拿主意。
出发的时候,乔老太交代过,这第一次来,留大半个月,甚至一个月的,都没关系。
可有村东头乔家,还有一个定时炸弹宋瑞儿,乔镰儿不能在这里逗留太久。
不过,三天是完全留得住的。
“至少也要等楚家铺子和几个大药铺之间形成批发供给关系,以后姥姥这里就方便得多。”
楚老夫人心头一喜,如此,不说三天,甚至五六天也没问题了。
为了庆祝,她再背记几味药材吧。
有了昨天的一点口碑传播,今天生意更好,不说大人来买药材,不少小孩吵着嚷着来买坚果吃。
而孩子之间的消息传播得更快,他们成群结队拽着大人的手来,而大人们听到药材的介绍,也买一些回去试试,形成了良性循环。
昨晚丰盛的饭菜重新供应上,今晚类型更加多样,但楚老夫人听到母女的,没有再铺张浪费,每样都弄小份,吃到最后倒也差不多。
楚老爷子喝着酒,有点沉默,因为搜寻宋老三毫无进展汇报。
如果姓宋的真的死了,他也希望找到尸骨,这样才能心安。
乔云妮知道老爷子的想法,就想方设法哄老爷子开心。
楚老爷也不想让女儿多心,暂时放下那件事,陪大家乐呵。
乔镰儿泡掉一身的药材味,躺在床上,突然感到枕头下面有点异样,好像是一种无形的微妙的感觉,传到了她的脑子里。
她起身来,掀开枕头,下面放着裴祝锦给她写的信。
他在呼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