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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多病也顾不上那么多,闭着眼睛大叫,“角丽谯,救命啊!”

方多病闭着眼睛,在椅子上蹦蹦跳跳,大呼小叫了一场。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脚上并没有异样,这才安静了下来,定睛望去,才发现那些密密麻麻的虫子都退到了凉亭外,队列整齐,触角摆动,就像严阵以待的士兵,只等主人一声令下,便要发起猛攻。

方多病心头猛地一紧,揉了揉眼睛,又仔细看了看,才发现凉亭四周都围了一层淡黄色的药粉,那些虫子似乎对这药粉甚是惧怕,只在药粉边缘徘徊,不敢越雷池一步。

方多病这才舒了一口气,转而望向其他三人。只见角丽谯仍是端坐在椅子上,笛飞声与李莲花站在两侧,手中都拿着一个白色的药瓶,想必这药粉便是他们洒的。

方多病抬头看了看屋顶,略带心虚地问道:“屋顶也洒了吧?”

角丽谯抬眸看了他一眼,眼中都是不屑。

李莲花回身坐到椅子上,伸手拉了些方多病,示意他坐下,安抚道:“没事了,吃饭吧。”

方多病有些尴尬,面上讪讪一笑,但是这饭他死活是吃不下去了,这菜肴再美味,被这么一吓,他也没什么食欲了。再说现在外面还有千千万万只虫子虫视眈眈,他可没那么好的心理素质,做到被万千虫蚁窥探而面不改色,要是被咬上一口,可够自己受的。

望着其他三人若无其事地继续用餐,方多病也只好强撑着,象征性端起碗筷,然而他全身汗毛都在观察着周围的一举一动,不敢掉以轻心,敌人有备而来,绝对不会那么容易罢手。

果然,不出方多病所料,就在这一刹那,只听扑棱棱几声响,又有几只黑影直冲他的面门而来。方多病早有准备,伸手抽出尔雅剑,挥剑斩去。

多愁公子的多愁剑法精妙绝伦,仅仅一瞬之间,那些不明飞行物便被他一一斩落。他暗自得意,手腕一抖,沾在剑锋上的污血便被震得干干净净,亮出锋利的剑锋。

方多病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幸好,幸好,没被这怪鸟抓伤,要不非得折在这不可。你们都没事吧?”

李莲花微微蹙眉,对着方多病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闭嘴。

方多病还没反应过来,便见角丽谯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满脸怒容地瞪着自己。

方多病一惊,这才看清,那黑乎乎的东西被他斩的七零八落,尸身散落在一桌精美的菜肴之上,血水横流,饭菜更是呲呲冒着白烟。原本色香味俱全的一桌佳肴,此刻已变得乌漆嘛黑,这饭是没法吃了。

方多病有些心虚,刚想解释两句,便听到那女魔头咬牙切齿的吼道:“红牡丹,你再不给我滚出来,老娘定要拆了你的老窝。”

忽然,从远处传来一阵女子的娇笑,随后一道轻柔而略带神秘的的女声响起,“多年未见,你的脾气还是一如既往地暴躁。”那声音娇娇柔柔,虚虚实实,听着让人莫名的心悸。

角丽谯眉头紧蹙,瞥了方多病一眼,命令道:“把你的外袍脱下来。”

方多病连忙双手护住双臂,声音中带着几分怯意,“你……你要做什么?”

角丽谯阴森森地看着方多病,语气冰冷,“你脱不脱?”

方多病不明所以,侧头看向李莲花,见嘴角含笑地看着角丽谯,那表情似乎有些无奈与宠溺。李莲花见方多病看向自己,便对他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照办。方多病又望向笛飞声,他依旧是那副万年不变的表情,也看出个意见。

算了,有李莲花和笛飞声在场,谅这女魔头也干不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

方多病不情不愿地将那件华贵的锦袍脱下,递给角丽谯。角丽谯略显嫌弃地瞪了眼他,伸手接过锦袍,双手一用力,那件精美无比的锦袍便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便不偏不倚地盖在了那桌被毒物玷污的菜肴之上。

角丽谯这一操作,只弄的方多病目瞪口呆,那可是上等的云锦做的外袍,一件要价值它上千两,这女魔头竟然就这么把它当作抹布用了?

方多病看了看一脸满意的角丽谯,又瞧了瞧依旧面带微笑的李莲花,以及依旧面无表情的笛飞声,深吸一口气,他忍……

角丽谯望着被锦袍掩盖上的一桌子血污,这才心情好了些。这可是她与李莲花花了半下午的时间一起做菜,全被红牡丹和方多病给糟蹋了,怎会不上火?

她又瞪了方多病一眼,这笔账,等后面再与他慢慢算。

方多病被角丽谯瞪的一哆嗦,这女魔头的眼神实在吓人,他忙往李莲花身边凑了凑,希望能汲取些安全感。

角丽谯这才满意地移开目光,轻轻吐了一口气,笑道:“多年不见,你还是一如既往的不招人待见,非要在别人吃饭时来打扰,真是是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不知道这句话如何踩到了那女子的痛处,那女声虽依旧轻柔,但明显多了几分不悦,“哼,我再没有眼力见,也比你这个一肚子坏水的汉蛮子强。”

“我看你不光没有眼力见,这张嘴也不讨喜的很,明明是自己技不如人,却赖别人比你聪明。”角丽谯漫不经心的说道,那语气说不出的轻蔑。

方多病心里暗笑,这女魔头嘴毒的和李莲花有一拼,还有这毫不在意的语气,不得把那女子气的半死。

果然,角丽谯一言即了,好长时间未再听到那女声响起,方多病心下暗忖,难道那女子被角丽谯给气走了?

忽然,那女子一阵轻笑,“哈哈,过了这么多年,还是尽使些不入流的手段,又想激我,你以为我还是从前的我吗?”

角丽谯也轻笑一声,回应道,“你是长进不少,连最起码得待客之道都不会了。我都在这听雨阁住了十几日,也不见你来相见,莫不是怕了我不成?”

“哼,你这女人,本护法我念在与你相识一场,好心放你一马,你不说感激,还在这怪东怪西起来,莫非是真的想再尝尝五毒阵的滋味?”那女子冷哼一声。

角丽谯唇边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要想捉我回去尝尝五毒阵的滋味,你也得有这本事才行。别忘了,你的金蝎是怎么死的?”

此话彻底激怒了那女子,只听到那女子怒道,“你少在这废话,快说叫我做什么?”

角丽谯盈盈地笑了一声,朗声说道:“自然是回来助你一臂之力的。”

“你少在这装模作样,你的鬼话我可一个字也不信。”

角丽谯轻轻抬起手,悠闲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指,说道:“哦,是吗?若是不信,你又为何会来此?”

“你这诡计多端的汉蛮子,我来只是想看看你又要耍什么花招。当年,既然已经逃脱了,为何又要回来,继续当个死人不好吗?你不会真的以为五仙教是个你来去自如的地方吧?”

角丽谯幽幽地叹了口气,那语气说不出的伤心难过,“哎,我说回来是帮你的,你偏偏不信。当年你助我逃离,今日我帮你一次,也算还了你的情,”

那女子显然不信,语气中满是不屑,“少在这假惺惺,我可不信你会有如此好心。当年助你逃离非我本意,你我之间也无甚情义可言。”

角丽谯转换了神色,颇为痛心疾首地说道:“那我说我来和你做交易的,这下你总该信了吧?”

“什么交易?”

角丽谯微微一笑,宛如盛开的春花,“你若是不怕蓝梦蝶探听了去,那就这般说与你听。”

角丽谯话音刚落,方多病便闻到一阵香风飘过,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对面便已坐了一个花容月貌的红衣女子。

冰肌玉骨,美目盈盈,真是人如其名,名如其人,堪比一朵娇艳无比的红牡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