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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躺在床榻上,他宛若守护美好梦境。

不觉交子午夜,金丝楠棺木摆放在大殿中,棺盖上挂着白绫,中间有朵白花。

徐胧月跪在地上,她握起冥币扔。

白色冥币跌落在铜盆中,烟雾袅袅升起。

她有很多话想同皇帝说,他躺在棺木中,再也听不见。

“父皇临终,三姐姐你为何不告诉我!”徐胧娟走近,她那双眸子冰冷无温。

闻言,徐胧月双手合十拜拜,她将脑袋贴在地面重重地磕头。

徐胧娟拽住徐胧月前胸衣襟,她浑身透着狠戾气息:“三姐姐你安的什么心!”

“父皇若是知道你做过什么,他在九泉之下不会安心!”徐胧月脸色阴沉下来,她皱了皱眉。

女帝走近,她身上那件白裙长长地铺展在身后,繁复的云纹在夜色下泛着金光。

女帝看了一眼徐胧娟,她清脆声音响起:“你母妃怎么教你,让你在你父皇灵堂面前无礼!”

“儿臣知错!”徐胧娟跪下,她那双眸子闪过凶光。

女帝面无表情,她眼皮都没抬,那双冷眸淡淡地扫过:“你退下,皇上不想看见你!”

“是!”徐胧娟垂着脸往外走。

待徐胧娟走远,女帝看了一眼徐胧月,她语气微顿:“母皇希望三公主担起重任!”

“从今往后,儿臣同母皇一起看折子!”徐胧月酥麻声音响起。

女帝看了一眼灵堂,她这才想起没瞧见白亿泽。

于是,徐胧月说起白亿泽生气离府一事。

女帝没有说话,皇帝刚走,白亿泽不在府中,传出去不太好。

想到这,女帝脸色阴沉下来,她挑了挑眉:“对外说驸马在府中避疾!”

“是,母皇!”徐胧月垂下头,她神色哀伤。

翌日,徐胧月杵在廊下,她想很久没想明白,白亿泽为何不肯回来,他在哪。

她坐下,握笔画脸皮,画好送到可兰手中。

可兰接过脸皮,她戴在脸上,浅行一礼。

徐胧月往前走半步,她酥麻声音响起:“今日离府,你就是本宫,你去宅子门口盯着!”

“是,三公主,奴婢这就去!”可兰转身往外走。

待可兰走远,徐胧月握起九鸾钗举着,她那双眸子染上阴沉。

她有好多话想同白亿泽说。

驸马你别走,你陪在本宫身边好不好。

这几日,本宫已经想通很多,只要你回来,什么都答应你。

想到这,徐胧月撅起嘴,她眼泪如断线珍珠般往下掉。

午后的阳光照在内院,宁静又安详。

梅花在寒风中争奇斗艳,娇嫩的花瓣绽放,宛若雪花般轻盈,美不胜收。

云静姝拿个剪子修剪花枝,她看了一眼春桃:“找到殿下没有!”

“启禀云姑娘,奴婢方才去集市采买,听人说长乐坊来个美男子,奴婢走进去一瞧,才发觉是殿下!”

春桃浅行一礼,她清脆声音响起。

云静姝惊呆了,她这几日没瞧见白亿泽,他怎么会去长乐坊。

想到这,云静姝走到屋里,她瞅着灶台上熬的鸡汤,拿起勺子装在黄瓷盏中。

春桃拿盖子合上,她捧着食盒举着。

“走,我们去长乐坊!”云静姝提着裙摆走出来。

春桃跟在后头,她边走边望着云静姝:“殿下肯定会喜欢姑娘熬的鸡汤!”

“从前在代国,殿下喜欢这个味!”云静姝抬腿跨过门槛,她脸上堆满浅笑。

可兰捏起粉色面纱戴好,她跟在后头。

红粉交错纱幔从二楼门楣垂下来,落在木栏杆上。

两个小倌簇拥在门口,他们捏起帕子挥舞。

云静姝带着春桃走进来。

可兰跟过来。

“哒哒”声在街边回响,马车穿过街道走来,一个官员靠在车壁上,他看了一眼可兰。

可兰扭过头,她望着外头。

“三公主,她怎么在皇上丧期去长乐坊!”官员拧着眉,他气的脸色铁青。

马车往前走,地上扬起灰尘。

云静姝带着春桃走上来,她浅行一礼。

可兰靠在木门边,她抬起眼皮打量。

白亿泽抱起箜篌弹,他十指在琴弦上来回拨动,轻柔的琴音倾泻而出,琴声时而高耸时而低沉,或虚或实,变化无常。

琴声戛然而止,他轻抬眼皮,看了一眼云静姝:“怎么是你!”

“奴家来看殿下!”云静姝坐下,她递给春桃一个眼神。

春桃握起食盒放桌上,她握起勺子装碗鸡汤送来。

幽香飘来,带着鸡肉和姜丝香味。

白亿泽从前喜欢这个味道,他嫁到代国后,渐渐爱上徐胧月。

他这几日没见到徐胧月,万分想念。

随即,白亿泽握起黄瓷碗放放嘴边抿一口,他清脆声音响起:“孤还是喜欢三公主做的鸡汤!”

“殿下,你……”云静姝拧着眉,她垂下头,脸色阴沉下来。

于是,可兰转身离开。

月光照在屋脊上,飞檐上两条金凤,似欲腾空飞去。

徐胧月握着折子翻,她望着远处的灵堂,那颗心撕裂般的疼。

皇帝刚走,白亿泽不知在哪。

她心里那些痛,要同谁说。

皇帝停灵要七七四十九日,徐胧月思念皇帝,她还能去灵堂哭,同他说话。

可是,徐胧月找不到白亿泽,她香肩一颠一颠,眼泪如断线珍珠般往下掉。

可兰走近,她浅行一礼:“启禀三公主,奴婢方才瞧见云姑娘去长乐坊见驸马!”

“他怎么在长乐坊?”徐胧月问。

可兰捏着耳朵,她眨了眨眼睛:“奴婢不知,他们说驸马变成坊内头牌!”

“他宁愿当头牌也不愿意陪在本宫身边!”徐胧月撅起嘴,她脸色阴沉下来。

可兰连连摆手,她挑了挑眉:“三公主不可,云姑娘盯着他,迟早会出事!”

“本宫倒要瞧下,他能不能忍受寂寞!”徐胧月酥麻声音响起。

话落,徐胧月握起折子看,折子上写的每个字,她记到心里。

清晨薄雾中,官员们鱼贯而入,她们排着细长队伍,徐胧月走在人群中,她抬起头。

徐胧娟跟过来,她狠狠地瞪了一眼,满脸狠戾。

有个官员走近,他厌弃地望着徐胧月,连连摇头。

徐胧月惊呆了,她没有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