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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只是这一点点哽塞,晏琛却很敏锐地注意到了。

他搁下笔,抬头看向徐萤,目光中已经不自然地带上了些审视,然而终究怜惜皇后的失子之痛。

晏琛叹息一声,还是语出开解:“这么多时日,你还是未曾能走出来吗?那日让他们带给你的话,并非只是劝慰之言,子嗣天定,不能强求。”

徐萤轻轻摇了摇头,沉默片刻:“那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若是还在,如今也快要出生了。”

“那孩子先天不足,我亦痛心,未能长成,是与我们无缘。”晏琛往她身侧坐了坐,轻拍她的肩背安慰道,“早有人预言,我这一生子息单薄,我虽不十分相信,但有时事实似乎却让人不得不信。我不信神佛,但却不禁神佛。世间的存在或许自有它的道理,我可以允许他们扎根于我大渊的土地,但我却不会让任何神佛之言论左右我。然而照旧如子息之事,他人的预言从何处而来,可有根据?在我看来不过入耳的笑话罢了,我不信我这一生无子,纵然艰难些,难道我还活不了十年二十年?”

晏琛这番话说的其实很奇怪,徐萤有些听不明白,这话里究竟要表达的意思,只能照旧沉默。

而晏琛见她如此神色,便知自己说的话,她确实没理解。

晏琛又是暗暗叹息一声:“我想告诉你的是,我相信我们终会有孩子,而若命运不护佑大渊,未能赐我一子,那也不是你的过错。你是我的皇后,是我的妻子,你我夫妻敌体,本该患难与共,但我这一生若真有无子嗣,那便是我对你不住。朝中对你无子的诟病,我都会一一为你挡开,你不必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但若还有入你耳中的一二言词,难道你手中的皇后金宝便只是个摆设么?”

晏琛的这几句话已经是说得很明白了,他也无法再说太多了。徐萤是世家里娇养长大的,即便经逢乱世,却未曾真正经历过。她从前温雅大方,却过于单薄些,如今能学着做一个皇后已经很不容易了。

然而皇后即便再不聪明,也知道他方才那些话是给她的底气,心下也渐渐有松快明朗。

“妾明白的,多谢陛下开解。”徐萤也露出一丝笑意来,忽然想起什么,又道,“妾娘家嫂嫂前些时候想进宫来瞧妾,只是如今宫里人多,那时候陛下又不在宫中,所以妾不敢擅自允见。但前日阿嫂又……”

“既是你母家人来探望你,你见一见又何妨?何必专来问我的意思?”晏琛不喜欢她有时过于小心翼翼的试探,却未曾表露。

徐萤听言欢喜,忙又谢恩。

晏琛却摆摆手,忽又问:“你徐家远支有个叫徐晃的,你可记得?”

徐萤先是一愣,然后才想起来:“是妾平辈的一位兄长,虽关系略远些,但也还在五服内。只是听说他一直在地方为官,陛下如何突然提到妾这位族兄?”

“此番道州之乱,他功劳不小。”晏琛并没有细说,只道:“过些时日他会回京述职,届时他若请见皇后,皇后不妨见一见。”

徐萤疑惑,却只快速应了下来,正想再多问两句,却见外面宫人来报,说是崔寄求见。

晏琛忙让人请进来。

徐萤便知他们要谈政事,也不好多待,便起身告退。

然而起身时,却仍旧不能自已地看向对面屏风后,终究也未再问一句,屈膝告退。

崔寄到门口时,徐萤恰好出来,便往后退了两步,微微致礼请她先行。

徐萤微笑还礼,又关切询问了两句身体如何奔波劳累辛苦之类的话,才复离开。

崔寄此番来,一是为了阿璀,另外的自然也是因为近来朝中的事情。

崔寄站在内殿门口,屋内有浓重的药味传出来,往里面瞧去,正见着躺在榻上昏睡着的阿璀,隐约见她面色苍白,眉头微微蹙起。

“阿璀方才醒了片刻,这会儿又睡着了,若不再起高烧,大抵也就无碍了。”晏琛榻旁观察了一番阿璀的情况,又给她压了压被子,“幸好……我实在庆幸……但是阿璀总为我受伤,我大约真的不配做她的阿兄……”

崔寄没有应他的话,只靠着门框瞧着他们,好一会儿之后才见晏琛站起来:“时书回来了么?”

“已经回来了,青螺山设伏的人基本都已经被剿杀,但并没有抓到秦洹。”崔寄方才进宫前恰遇到带着左卫归营的崔时书,便大约问了两句,约莫不多时崔时书也要来复命了。

“看来秦洹这人,筹谋远胜于王镜亭,终究是一根毒刺,不得不除。”晏琛道。

“大张旗鼓地去抓一个人,恐怕惹下非议,如今朝中党派之争才是最明显的事情。”崔寄道,“秦洹已是无翼之鸟,只凭他一人之力,如今能做的也是有限。抓这样一个人,还用不着动用大军,您若信我,不妨由我来安排。”

“有你我自然是轻松不少。”晏琛笑道,又问,“但你哪里来的人手呢?”

“您先前赐给我的府兵,几乎未曾用得上,如今也算有些用武之地。”。

前年大渊刚立国时,往日敌对的残余势力针对大渊开国重臣的刺杀越发多起来,其中尤以崔寄遇到的为多,几乎每两三日便要遇上一次。晏琛担忧崔寄的安全,自军中选了五百人专门护卫他,后来政局渐渐稳定,刺杀的事情也少了许多,崔寄多次上表请晏琛收回那些府兵,但晏琛却未允,只让他先留着。

后来这事情便也就未再提。

“既然如此,这事情便劳烦你,你若是没有得用的人,便让时书先回去帮你。”晏琛道。

崔寄也未推辞,应了下来。

“除此事外,便是朝中近来的那些乱事了。”晏琛拉崔寄一同坐下,从案几层叠的劄子还有文书中抽出几份,递给他,“你瞧瞧这几个劄子,我们不过离京数月,竟然闹出了这么许多事情来。”

崔寄接过去,匆匆看过,这些事情他这两日也听说了,这会儿来此,除了见一见阿璀,便是为着这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