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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时,迎面便是炮火连天,营地的众人只能暂时先躲避。

楚嫆二人趁乱而逃,前脚离开时,后脚蒙克瞧见,没有追过去,只觉心中顿感不妙,快步跑进营帐。

一跨入就看到了趴在血泊中的尉迟晏。

\"特勤!\"

炮火连连,四处皆是遮掩的岩石,被炸得四分五裂,碎石乱飞,尘土扬扬,黑压压的大军不断行进,朝着那处营地。

蒙克来不及多悲伤,立刻将他背起冲出营帐,在震耳欲聋的炮轰声中竭力呼喊着:

\"撤退!\"

\"全部人都赶紧撤离!\"

不远处的军队以碾压之势逼近,骑兵在前,气势汹汹地举刀冲来。

营地内的众人纷纷扭头就跑,混乱之中有一人驱着马车逆行而来。

沙尘迷乱眼,蒙克都没来得及看清,只听对面那人急声开口:\"快上车!\"

\"我带你们去个能暂时躲避的地方!\"

跑得近些,可算是瞧清了,是许久未见的高勒奇。

蒙克将人放在车辕上,大步一跨上去时马车驱动。

车辆速度并不算快,不让身后的众人掉队。

把他抬入车厢内放平,蒙克手忙脚乱地扯掉一大块衣角,捂住那冒血的伤处,又从衣襟里取出一瓷瓶,双手沾满他的鲜血,止不住地颤抖,不小心倒出了好几颗药丸。

快速地塞一粒到他的嘴里,继续按着伤口,努力地想要止住血。

尉迟晏的脸色愈加苍白,似全部的力气都聚在了手里,紧紧攥着那枚白玉石。

高勒奇挥动缰绳,前方的路越发崎岖,好一会后,扬手倏然一扯调转方向,冲进一处起伏不平的石林。

范围不大,但四周皆是常年受风侵蚀的砂岩,这一片荒漠中散落着许多,恰好行进的道路狭窄,军队无法大规模冲进来。

马车不断前行,身后的队伍紧跟着,不知何时炮火声停了,一行人朝着石林深处,依旧不敢停歇。

而另一边。

楚嫆二人反其道而顺行,一刻不停地快马加鞭,终于逃出了一段距离,穿行过一片荒山时,等候多时的暗卫纷纷出现,众人绕远路尽量避开战乱。

渐行渐远,耳边的嘈杂也逐渐平息,仅剩下迎面呼啸的寒风,吹拂着单薄瘦削的身躯。

从白日到天色彻底暗下,依旧没有停止速度。

来到漠南地界,因行军的大部分人都离开了,为此前路没有瞧见什么拦路的士兵,畅通无阻地前行。

趁着这会子功夫,朝着中原的方向,抱着夜以继日的情势前进。

阵阵铁蹄声,响彻四野,很是迅速急切。

同样急切的,还有挤在石窟之中的众人。

窟下是一处简陋的平屋小院,照明的物件,是慌乱找出的半截蜡烛,微弱的火光照应着。

高勒奇迅速查看他的情况,气若游丝,失血过多而昏迷,扒开衣裳,胸膛处的刀伤很深,位置也极其危险。

若再缩近半寸就能当场毙命。

分析完后,立刻地从补丁布包中翻找东西,一下子掏出好几瓶药罐和纱布。

高勒奇仍没有停止寻找,像是一直没找到想要的,将包里的东西全都倒出来,发现没有消炎的药。

瞥一眼,地上深褐色的酒壶,鉴于紧急,他的伤口又深,无奈之下选择了烈酒清炎。

小心地倒了些,昏迷中的尉迟晏瞬间疼得有了反应,微微蹙动眉头。

高勒奇拿块布掺杂着酒水,擦拭胸膛上的血迹,差不多后就覆上药粉,纱布缠绕。

手中不停,忙活了一个时辰才及时止住。

旁边的蒙克始终悬着一口气,躺着的人面色白如纸,且呼吸弱到微不可察,即使包扎完毕,也没有一点挽救回来的模样。

高勒奇擦了擦手上的血,解释道:\"伤得太深,哪怕没有真正刺中心脏,目前来看依旧危险。\"

\"没有消炎的药物,他的伤很可能会在今夜复发严重,轻则鬼门关外走一圈,重则直接入关。\"

\"看他的造化了,只要能挺得过今夜,那就还有些许救活的可能。\"

蒙克暗暗咬牙,忽然站起身就走,\"我去找药。\"

\"等等!\"高勒奇忙不迭喊住:\"这里是砾峰岭,方圆几十里都没人没户。\"

\"就算你以最快的速度,能够半日的时辰赶回来,可伤情没有个准确的严重时间,人一旦出现烧热的炎症,性命岌岌可危,活的希望就不大。\"

\"胡说!特勤一定会挺过去。\"蒙克听完立马反驳,\"我出去找药,你必须给我时时刻刻看着他。\"

\"若回来发现有任何闪失,我势必会拿你的人头问责!\"

言罢,转身就走。

蒙克走得快,高勒奇望着远去的背影,欲言又止,无奈地长叹一口气。

硬床上,他静静地躺着,旁边的烛火小幅度地轻晃,蜡烛陈旧残缺,连燃芯绳的火苗都十分微弱,微微一点风吹就能彻底熄灭,摇摇曳曳的光亮,映照在那张惨白的脸。

高勒奇站在边上,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仔仔细细打量尉迟晏的眉眼。

不由得感慨:\"真像……\"

看着看着,心中不由得泛起嘀咕:

若死了,可真就枉费当年她的拼尽性命换来的结果。

彼时见他的第一面就觉着熟悉,再听闻姓名与生父是何人时,确切的笃定了。

匆匆一晃二十几年,诀别再无相见,重返之际只听她逝世的噩耗。

草原动荡混乱,本想找个安生地忘却了事,怎料在云国,恍惚间从这个毛头小子的身上,竟瞧见了故人之姿。

这一路回来,有意打探有关的消息。

怎奈再见面却是此番情景。

这小子跟他阿耶一样,一旦陷入痴情就变得糊涂。

若当初尉迟赫谨肯听自己的几句劝言,脱离捷布尔,最终也就不会遭人陷害致死。

高勒奇视线缓缓下移,停留在他攥紧的拳头上,指缝间隐约瞧见的白,定睛可辨是玉石。

想要掰开取出来,结果他死死抓着不放,掌心都攥得泛白。

眼见掰不松,高勒奇没有强硬为之,默默地守在屋内。

去积满灰尘的箱柜子里翻。

这处是之前自己住过的,专门用来炼制药物,柜里面应该有些陈年的药材,或许找找能有用得上的。

屋外的其余人挤在不算大的院子里,不敢闭眼地守在门口处。

深浓的夜,周边有石块遮蔽,抵挡大部分的寒风,岩壁空隙透风,吹得呼呼作响,很是响亮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