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叟考之遇
何雨柱的指尖悬在光幕前，二十八星宿的青铜纹路在他瞳孔里燃烧。
空间震颤将星宿虚影震成碎屑，那些带着青铜锈的星光落在雪地上，竟发出炒锅溅油的噼啪声。
"；吊汤的火候..."；他忽然想起穿越前在后厨说的那句话，耳畔真实的梆子声与记忆重叠。
鸿宾楼打更人的梆子从来都是三短两长，此刻却变成了倒数的鼓点。
白胡子老者的竹简突然静止，泛黄的纸页上浮现出糖丝般的裂纹。
何雨柱看到自己留在《随园食单》上的批注正在竹简上重组——"；猛火锁鲜，文火入味"；八个字竟化作北斗七星排列，勺柄正指向危宿星位碎裂的缺口。
"；想知晓这个空间的秘密？"；老者的声音带着砂锅炖汤的咕嘟声，他脚下青铜地面的涟漪突然凝固成冰晶，"；用你的厨心接老朽三勺热油。"；
阵法启动的瞬间，何雨柱的布鞋底传来烙铁般的灼热。
他本能地旋身避让，却见方才站立处炸开七朵油花，每朵都带着奎木狼星宿的蓝光。
炒勺在掌心转出北斗阵型，当第一滴滚油溅到衣襟时，他突然想起苏瑶昨夜为他补衣服时扎破的手指。
"；小心！"；外界传来苏瑶的喊声。
何雨柱缓缓地抬起头来，目光穿过那层神秘的光幕，望向外面那个扭曲而模糊的身影。
只见爱人那如瀑布般垂落在双肩上的秀发，其间别着的一把精致木梳，此刻在阵法奇异光芒的折射之下，竟然幻化成了北斗七星之中第七颗星辰的形状！
他毫不犹豫地反过手来，紧紧握住手中那把跟随自己多年的炒勺，然后猛地用力将其直直地插入到眼前这个复杂阵法的阵眼中去。
就在这一瞬间，原本光滑的勺柄之上，一层薄薄的包浆突然间泛起了异样的光泽，上面竟然清晰地浮现出了苏瑶每天用心擦拭灶台时所留下来的指纹痕迹！
然而，还没等何雨柱来得及喘口气，第二波更为凌厉和刁钻的攻击便已接踵而至。
只见九道汹涌澎湃的油浪如同九条张牙舞爪的巨龙一般呼啸而来，瞬间凝聚成了井木犴那锋利无比的利爪，以排山倒海之势向着何雨柱猛扑过去！
何雨柱见状，身形一闪，迅速腾跃而起，但即便如此，他身上那件略显单薄的衣衫下摆还是未能幸免，被硬生生地撕开了三道长长的裂口。
刹那间，殷红的鲜血从伤口处汩汩流出，一滴接着一滴地溅落到下方那冰冷坚硬的青铜地面上。
令人惊奇的是，这些鲜血滴落之处，竟然与三天前何雨水因为高烧不退而不小心打翻的那一碗药汁所留下的痕迹完全重合在了一起……
他忽然明白老者说的"；厨心"；是何意——当第九道油爪袭来时，他不再躲避，反而将受伤的手臂伸向阵中沸腾的油锅。
"；你疯了？！"；雷厉在外界捶打光幕的声音像砂锅砸地。
何雨柱的手背青筋暴起，指尖在滚油中精准挑起三滴，腕部抖动如同当年在鸿宾楼表演拉糖丝。
油滴在空中凝结成玄武七宿的星图，阵法突然发出砂锅离火的滋滋声。
老者古井无波的眼神终于泛起涟漪。
当何雨柱扯下衣襟缠住烫伤的手掌时，发现布料上沾着的竟是穿越那日妹妹睫毛上的雪片。
这些冰晶遇到阵法热气，在他掌心化成一汪清水，倒映出苏瑶此刻咬破嘴唇的焦急模样。
"；第三勺。"；老者竹简上的字迹突然变成糖色，整个空间弥漫着拔丝地瓜的甜香。
何雨柱的瞳孔猛地收缩——他看见十八根骨钉正在甜雾中重组，每根钉子的纹路都与四合院房梁的榫卯结构完全相同。
炒勺与骨钉相撞迸出火星，何雨柱在格挡中突然嗅到妹妹高烧时的汗味。
这个发现让他动作微滞，右肩立刻被划出深可见骨的血口。
剧痛反而让他清醒，他注意到每次骨钉袭来时，光幕外苏瑶的倒影都会出现水波纹——就像她吹凉汤药时的气息。
当最后一根骨钉袭来时，何雨柱突然将炒勺倒扣。
勺底积攒的油污突然显现出林老教他的星象图，而那些污渍的分布，竟与昨日苏瑶整理厨房时摆放的调料罐位置分毫不差...何雨柱的布鞋底在青铜地面上擦出火星，他后仰避开第三道油浪时，发现飞溅的油珠在半空凝结成二十八星宿的微缩投影。
那些油珠坠落的轨迹突然变得缓慢——就像当年在鸿宾楼后厨盯着糖丝拉花时的微妙火候。
"；坎位三寸！"；他低喝一声，炒勺贴着腰侧斜挑，勺柄尾端包浆映出奎宿星官模糊的面容。
油浪擦着耳际掠过，在身后炸开的瞬间，他闻到了糖醋里脊浇汁时的酸甜气息。
这味道让他想起三日前苏瑶熬山楂水时烧糊的锅底，那些焦褐色的纹路竟与此刻地面龟裂的纹路惊人相似。
白胡子老者捻须的手指忽然停顿，竹简上渗出琥珀色的糖浆。
当第七波油浪袭来时，何雨柱的步法已暗合北斗七星的方位，他腾挪时带起的风竟将飘落的雪片熔成糖霜，簌簌落在阵法外围的光幕上。
"；这小子..."；雷厉按住腰间的配枪，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他看见何雨柱的残影在阵法中织成星图，那些本该致命的油浪此刻仿佛成了提线木偶，总在将将触及衣角时被某种韵律带偏方向。
苏瑶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突然发现何雨柱每次变向时，发梢扬起的角度都与昨夜帮他补衣时针脚走势相同。
这个发现让她浑身发冷——难道那些看似随意的缝补痕迹，竟是破阵的路线图？
阵法突然发出砂锅离火的闷响，白胡子老者袖中飞出的青铜算筹在空中炸成粉末。
何雨柱的瞳孔猛地收缩，他看见那些青绿色粉尘在坠落时重组，渐渐凝成个三丈高的青铜傀儡。
傀儡胸口镶嵌的饕餮纹章，竟与四合院正房屋檐下的镇兽一模一样。
"；当心！"；苏瑶的喊声被阵法扭曲成金属刮擦的锐响。
何雨柱旋身避开傀儡的巨掌，却见那掌风扫过的地面突然拱起青砖，砖缝里渗出的黑油散发着糖炒栗子焦糊的味道。
他踉跄后退时，后腰撞上阵眼处的青铜柱，柱身雕刻的井木犴星图突然睁开三只赤目。
傀儡的第二次攻击裹挟着冰火两重气劲，何雨柱的棉衣左襟瞬间结霜，右袖却燃起青火。
剧痛让他想起穿越那日妹妹高烧时滚烫的额头，这记忆刺激他反手将炒勺插入地面。
勺柄没入青铜砖的刹那，阵法突然映出鸿宾楼后厨的虚影——他看见自己穿越前正在翻炒的糖色，那粘稠的琥珀色液体竟与傀儡胸口的纹章产生共鸣。
"；背后！"；雷厉的吼声带着枪械上膛的金属颤音。
何雨柱在傀儡的阴影笼罩下就地翻滚，后颈擦着饕餮纹章掠过时，嗅到四合院东厢房梁木特有的桐油味。
这个发现让他浑身一震，炒勺突然横抽向傀儡膝窝，金属相撞的嗡鸣声中，他清楚看到对方关节处细若发丝的裂纹——正是苏瑶昨日不慎摔裂的青花碗底纹路。
当何雨柱第七次绕到傀儡背后时，突然发现那些裂纹正在重组。
月光穿过阵法穹顶的星图，将傀儡后背照得通透——心脏位置悬浮的赤色晶石，竟与《随园食单》扉页缺失的朱砂印鉴形状完美契合。
"；就是现在！"；他暴喝一声，整个人腾空而起。
炒勺在掌心旋转如风车，勺底积攒的油垢突然显化出危宿星图。
傀儡转身的速度突然变缓，何雨柱看见它瞳孔里映出的不是自己，而是苏瑶昨夜擦拭灶台时留在防火砖上的掌纹。
就在勺尖即将触及赤色晶石的瞬间，整个空间的星图突然倒转。
白胡子老者手中的竹简迸发出耀目金光，那些原本规律坠落的油珠全部悬停半空。
何雨柱惊觉自己的动作变得迟缓如陷糖浆，傀儡后背的裂纹竟在金光中愈合如初，胸口饕餮纹章突然睁开第六只眼睛。
"；规则变了。"；古力大师突然开口，声音像生锈的菜刀刮过砧板。
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把青铜算尺，尺面刻度正随着星图倒转而重新排列。
何雨柱的冷汗浸透后背，他看见傀儡抬起的巨掌阴影里，隐约浮现出四合院全院大会时八仙桌的木质纹理。
阵法外围的光幕突然泛起涟漪，苏瑶发间的木梳"；咔"；地断成两截。
何雨柱在生死关头突然想起妹妹退烧那夜，药碗边缘凝结的水珠排列方式——与此刻悬浮的油珠阵列惊人相似。
这个发现让他瞳孔骤缩，但迎面袭来的傀儡重拳已裹挟着时空扭曲的罡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