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州谢家。
一间装饰奢华的房中。
谢瑾满面笑容的坐在椅子上,怀中抱着一个小妾,此小妾生的颇有几分姿色,穿的花枝招展。
二人面前一桌席面,十分丰盛。
此桌席面,在村中,是一户百姓一整年的花费,也买不起的。
谢瑾今日十分畅快。
谢家和严家为敌多年,他想方设法多年,什么阴招都使了,但是始终没有搞倒严家。
几个月以前,他顺着罗齐这一条线,投靠了宁王。
自此,他感觉腰杆硬了起来。
搞倒严家,再也不是难事,他多年夙愿终于快要实现。
比如这一次,他找人威胁严家的织工。
严家去官府告状,根本就没有人理。
“老爷。”小妾巧笑嫣然,将一杯酒送入谢瑾口中。
谢瑾笑嘻嘻滋溜一声,喝入腹中。
“老爷。”小妾见谢瑾兴头正好,便大胆道:“三虎村的地买的如何了?您之前不是答应,要给我一百亩三虎村的地吗?”
这小妾本就出自农户,因此对土地极为热衷,一有机会,就哄着谢瑾给她土地。
谢瑾也不在乎,反正最后都是他自己的,流不出他的手掌心。
哄一哄她,她更加卖力气,何乐而不为呢?
谢瑾今日却是摇了摇头:“三虎村的地不成。”
“哼。”小姐佯装生气,撅起小嘴,将脸扭开。
“好啦,好啦。”谢瑾抓着她的手,一把拉回来,“三虎村的地被京师来的大官盯上了,我们先不要。”
小妾一愣:“老爷在骗我,京师里的大官,怎会看上三虎村的地?”
“怎么看不上?那些官老爷,一个铜板也不嫌少,几万两银票也不嫌多,有多少,收多少,心黑着呢。”谢瑾随口胡说道。
小妾眨眨眼睛,似乎是相信了,不过心中却感到十分可惜。
谢瑾笑嘻嘻安慰道:“三虎村那几亩地算的了什么?严家才是一块大肉。等老爷我收了严家,到时候你看有什么喜欢的,老爷送你。”
小妾顿时喜笑颜开:“老爷你真好,不过严家这么快就能收了吗?”
小妾明显有些不相信。
“老爷我背后可是有大人物的,此次定叫他严家灰飞烟灭,他严家的一切,都是我的。”谢瑾仰天长笑。
看到谢瑾如此自信,小妾彻底放心了。
……
翌日。
严永升顶着黑眼圈到了玲珑茶楼。
严春一同随行。
昨夜,严永升辗转反侧,一夜都没睡。
一半时间在愁如何寻织工之事,一半时间在思量,刑部侍郎蓝青叫他有何事。
严春也是一脸疲倦。
这几日以前,他一直是严家无忧无虑的小少爷,经此一事,他瞬间长大。
二人到达茶楼,自有人引着他二人走进一处雅间。
房门关闭后,二人忙忙施礼。
蓝青抬一抬手:“你们二人坐吧。”
今日,他只带了郝仁和李凡尘与沐霜影出来,赵悠并没有一同前来。
不然,便显的太大动干戈,会引起罗齐那边的注意。
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还是简单些好。
“草民严永升,他是草民的幼子,名为严春。”严永升不安的介绍道。
蓝青点点头,面带微笑:“你不必慌张,此次请你过来,主要是有些事情,想要向你了解一番。”
严永升略感诧异,在他的认知里:“像蓝青这样的大官,都是冷面冷言,充满威仪的,这位蓝侍郎倒是有些不同。”
严春早在来之前,便被严永升仔细叮嘱了好一通,说什么谨言慎行,若一言有错,便会惹来大祸。
此时看清蓝青,他惊呆了。
蓝青生的颇为年轻,比他还年轻许多,看着不到二十的样子。
严永升察觉到严春的失态,忙拽了他一把。
此时此刻,他也才看清蓝青的脸。
刚刚一直半低着头,只进门一瞥,根本看不清楚。
竟如此年轻?
他脸上的愕然一闪而过。
咳咳——
郝仁见父子二人直勾勾看蓝青,咳嗽出声。
那父子二人忙垂首。
“你别吓唬他们。”蓝青看郝仁一眼。
郝仁嘿嘿一笑。
“你们严家与谢家关系如何?”蓝青看向严永升。
严永升心中咯噔一下。
完了。
谢瑾投靠蓝侍郎了?
完全有这种可能,谢瑾现在和府衙就已经不清不楚,他严家报谢家的官,根本没人管。
严永升踟蹰着:“我和谢家是仇敌。”
他实话实说。
蓝青颔首:“听说严家最近和谢家有些冲突?”
严永升心中更加惶恐,蓝侍郎此次叫我来,难道是敲打一番?
不过,好像没有这个必要啊。
“严家最近确实遇到了些事,但明面上并不是和谢瑾,而是……而是其他几个商贾。”严永升感觉自己没必要说谎。
虽然他不知道蓝青什么目的,他都没有说谎的理由。
“明面上?”蓝青抓住了事情的重点。
严永升忍不住道:“不瞒蓝侍郎,严家最近到了生死存亡之际……”
严永升将事情完整的叙述了一遍。
蓝青闻言陷入短暂的沉默。
谢瑾这几个月来,行事方式突然大变,而且严家去府衙报官,府衙不理睬。
如此看来,谢瑾果真投了宁王。
事情确定了,有些事,就可以做了。
蓝青对严永升印象很好,此人是个有情义的。
“你说,严家现在寻不到织工?而九日以后就要交货?”蓝青再次问道。
严永升说完这一席话,已经彻底放弃抵抗了。
他严家九日以后,绝不可能交的出货。
他现在认了,他心中打算着,稍后从这里离开后,就送走自己的妻儿。
他点点头:“恐怕九日以后,我严家就会是谢家的了,斗了这么多年,终究是他谢瑾赢了。”
却见蓝青摇摇头,并不认同:“他谢瑾赢不了,你严家也不会倒,九日以后,你能顺利交货。”
严永升一懵,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严春也是一头雾水,这位蓝侍郎在说什么?
正在这时,一人匆忙敲门。
“何人?”郝仁不悦道。
郝仁手下的一人,在门外道:“有人找严东家有急事。”
郝仁将人放了进来。
此人正是严家的管家。
只见管家慌里慌张:“老爷,不好了,有好些人拿着棍子,围着了咱家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