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伯,我会解决我婚约的事情。”
“我相信你,但总归是要考虑下影响的。”
“我能够妥善解决。”
“可江家可就得背上抢别人妻子的骂名。”
江旧岁干脆摊牌了。
算算时间的话,这会老爷子也和江流谈的差不多。
江流也会做出他的选择。
没有人会怀疑老爷子的手段。
裴安宁在旁边悄悄关注着风暴不断聚集,手不停的抚摸着姜羽贞的后背。
目的其实是叫她冷静些。
这种事从长计议就好。
江流会想办法的。
但姜羽贞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是不是如果这事没影响,你就能闭上你的臭嘴。”
“这孩子怎么说话呢...”
“我问你是不是。”
姜羽贞的闭嘴言论引来了很多视线的关注,江家人纷纷看向这里。
裴安宁立刻打圆场说喝多了,她拉着姜羽贞往外走。
示意她冷静,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错的。
但姜羽贞却拨通了个电话,她按下了免提:
“喂。”
“苏子西,我不嫁给你,你有怨言吗?”
“姑奶奶,大白天的我招你惹你了。”
“说话!”
“没有...没有...哪敢有怨言啊!”
“我老公的家人担心名声不好,现在赶紧表态。”
“你老公...是小江兄弟吗?祝你和小江兄弟白头偕老、早生贵子、生个足球队。”
姜羽贞挂断电话,抬起头看着江旧岁。
示意这样行了吗?
江旧岁面色未变。
这种事当然是双方家里长辈才最生气啊。
尤其是姜家本家,对于这个叛逆女儿的逃婚举动肯定要气死了。
姜羽贞看他这幅表情,当即知道了是什么意思。
她又拨了个电话。
“爸,我要嫁人了。”
“啊?这次不跑了吧。”
“现在我站在老公家人面前,他们等着你点头同意。”
“同...你答应爸个条件,爸就同意。”
“说!”
“你能不能带着女婿回家看看我,爸有点想你了。”
“行,说同意!”
“可一定记得回家奥,我同意我同意。”
....
江流刚好听到姜总和姜父的对话内容。
他看了看江旧岁的表情。
跟吃屎似的。
但他自己的表情也不太好。
怎么就带女婿回家了?
“堂嫂,什么情况?”
“你二伯说了婚约的事,姜总发飙了。”
“给老爸打电话算什么发飙?”
“她还给未婚夫打了电话,逼着未婚夫说祝你们早生贵子...”
江流挠了挠头,显然是还没有理清场上的形势。
站到钱袋子身旁低声询问:
“这种事你急什么,二伯决定不了我的婚姻大事。”
“谁能决定?”
“当然是老爷子,但是无所谓了现在。”
姜羽贞的女朋友身份已经可有可无了。
最初目的就是为了有个身份混到家宴里而已。
家宴都结束了,合伙人身份别人也清楚了。
该争取的东西已经到手。
姜羽贞仍然围绕这个话题继续追问:
“老爷子怎么定你的婚事?”
“维持婚约不变。
但老爷子的想法我摸清了,他是为了给我拉战友凑平衡,这暂时来说是好事。”
“我呢?”
“合伙人、事业上的好伙伴。”
“我要见你爷爷。”
“这不符合咱们的共同利益。”
江流摸了摸她的头,试图安抚下暴躁钱袋子的情绪。
他感激钱袋子的付出。
因为在当下的阶段钱袋子的投资还难以看到回报。
但钱袋子甩开了他的手转头就走。
她哭了。
江流暂时还不能走,他还有事没办完呢。
这个时候,裴安宁悄悄站了出来。
她悄悄跟上,朝着江流比了个放心的手势。
饶是江流也不得不感慨。
堂嫂这人简直...简直是居家旅行的必备配置。
....
江流真有事没办完。
最大的底牌还没打出去,他心里痒痒。
原本还想跟二叔打打哑谜,看这情况索性放开了。
“二伯,我提个事,把江欣调到嘉行去。”
“你喝多了?”
江旧岁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脸上的表情甚至可以用惊恐来形容。
你踏马喝多了?
听听你的态度。
是跟二伯说话的态度吗!
什么叫你提个事?
“你就给个痛快话,说行不行。”
“江欣在集团任职,况且我不允许他去你的项目里指手画脚。”
你听听。
人家这说话艺术。
还不允许到我的项目里指手画脚。
是不想让儿子到烂摊子里去吧?
“我不管,江欣得调过去。”
“你..你是在以大侄子的身份跟二伯撒娇呢?”
“我手里有些小视频,大概是发到网上要被抓的那种,你看不看?”
“江欣那档子事我已经知道了,你威胁不到我。”江旧岁老神常在的站在原地。
这其实并不出乎江流的意料。
他不知道才奇怪呢。
“二伯,你说如果江家人知道江欣不能生育的事...”
“风言风语早就传开了,可现在的医疗手段高超,什么病治不好?”
其实江欣的传闻早就在内部传开了,但大部分人对此没什么想法。
制止内部风言风语的办法就是承认。
江旧岁早就让人放出话来,是因为江欣纵欲过度难以生育而已。
养几年配合治疗就能痊愈,又不是治不好。
所以大家普遍只当个乐子事看待。
“无法生育确实有很多办法能治,但没有命根子也能接上吗?”
“你...视频给我看看!”
江旧岁吃了岁数大的亏。
当初通知他的人,讲了什么绿x、苦主、颜色网红这种专业词汇。
但他!听!不懂!
他也问过这是什么意思,别人就告诉他是当下流行的新玩法。
他也没当回事。
顶多是江欣换着花样找乐子呗。
那玩意都没有了,还不能用其他办法找找乐子?
所以他也没深问。
更不知道马琳琳当时拍了高清的视频,把受限于身体条件,只能扮演苦主的江欣拍了个一清二楚!
“说个价,我买。”
“二伯,有些东西是无价的,比如堂哥继承人的身份。”
“江欣斗不过你,没必要如临大敌。”
“我说了无价的是继承人的身份,如果江欣没了,你还找谁跟我打擂台拖时间。”
“拖什么时间?二伯听不懂,我们还是聊聊价格...”
“把老爷子拖死。”
江流的眼睛瞪大的很大,他在观望二伯的面部表情。
但二伯脸上没有表情。
可这仍然不代表江流的猜测是错的。
江欣明摆着斗不过江流。
为什么江旧岁还在苦苦支撑?
因为他根本就不需要儿子斗的过江流。
只要三代继承人的斗争还在继续,“太子”之争还未结束。
所以他只需要有人能维持斗争继续就可以。
他的位置就高枕无忧。
只需要耐心等待老爷子步入死亡。
老爷子死了以后,一切的一切都是他说了算。
所有陈旧的规则都将被换上属于江旧岁的规则。
这话还是大伯提点的。
大伯说:江欣分不清自己是鱼还是人。
老爷子看不出来吗?
看得出来。
但江旧岁只用一句话就能搪塞:现在医疗手段发达,我保证几年内能让江欣有个自己的“儿子”。
绝不耽误血脉延续。
拖就完了。
江旧岁劳苦功高、地位稳固。
老爷子就算强行给江流拉高度,也势必打不过江旧岁。
他要死了。
所以重点不是如何安排当下,而是安排身后事。
但不代表老爷子没办法。
他给江流拉战友凑平衡,目的是为了加速这个斗争进程。
赶紧把江欣斗垮,从他身上吸养分壮大。
因为在老爷子死后,也需要有人站出来制衡江旧岁。
决不能成为一言堂。
老三被仇恨蒙了眼睛、老大摸不清想法。
这个人只能是江流。
他对江流有歉意吗?
或许有吧。
但他这种人,一切行为的最终目的都是为了家族发展。
“二伯,把江欣跟我放到同一片战场上,你还能祈祷江欣发发力把我干掉。
但如果我鱼死网破,拖死老爷子的事就不成立了。”
这就是个阳谋。
江流放出视频,江欣继承人身份遭到质疑,江旧岁也坐不住。
尼玛命根子都没了,还跟我扯什么纵欲过度。
谣言杀死人,这算是给老爷子递话柄处理江欣。
江流不放视频,把江欣和他扔在一片战场上,斗争进程就会被加速。
但起码斗争在继续,说不定斗着斗着老爷子就驾鹤西去了呢。
这二者都存在风险,但显然江旧岁更愿意承担后者的风险。
江旧岁轻轻笑了,没有说话。
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问江流要支烟。
刚好江流参加宴席的时候,总是在身上备一包烟。
烟雾缭绕之际,江旧岁说了句奇怪的话:
“要是你爸也喜欢动脑子就好了。”
随即他转过身离去。
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
这其实已经给出了答案。
江流也松了口气,这场家宴在此刻终于落下帷幕。
斗争说来轻巧,可要怎么把结果具现化?
堂兄弟两个分别经营一家公司,最后看经营情况?
江旧岁或许是这么想的,任何人可能都这么想。
但江流不能这么想。
别闹了,做生意需要往长线看,三年五年都不一定看出什么来。
等到真拿出一份漂亮财报的那天,老爷子坟头草都三尺高了。
这个进程必须被加速。
最好的方式就是把两个人扔到一片战场上,自然有以骑墙派为代表的江家人督战。
没有对比,怎么评价好坏?
...
江流在一众堂哥的聊天打屁声中,被送到江家大门口。
在三代里。
他和江欣的年龄也差不多是最小的。
这群老堂哥只比江老二和江老三岁数小一些。
开口都是老人精。
江流一一加了微信,有些联系是必要的。
他站在门口最后看了眼落日绿荫下的江家。
轻轻叹了口气。
人是会累的。
烟雾笼罩随着温度的升高悄然散开,这座巨大的山间公园好像露出了全貌。
但受限于人眼狭隘的视野,即便没有雾气。
江流仍然无法做到一览众山小。
没关系,起码雾散了好看路。
这场考试到底通没通过难说。
但他已经尽力的填上所有“无形中递出的试卷”。
考试嘛。
管你到底会不会,把答案写满总是没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