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志远怎么也没料到被辞退的两名服务员这么快就闹腾了起来,关键还好巧不巧的被白书记给听了去,顿时间又气又急。
回头看了几眼,他赶忙朝着一脸愠怒的白书记解释说:“招待所管理有问题,您的眼睛之所以红肿,十有八九就是因为房间里的卫生打扫不彻底,我之所以这么做,就是想着以儆效尤,免得以后再出现这种不负责任的事情……”
“就因为这么点小事,你就要辞退人家?”
一听这话,白鹭行愈发生气了。
他的眼睛之所以红肿,那完全是因为姜子涵的事情,与人家服务员完全没关系。
因为自己的事情而连累招待所的服务员,白鹭行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于是,他不给秦志远解释的机会,当即黑着一张脸就教训了起来。
“小秦,身为居郫县的县委书记,你做事情怎么这么毛躁?难道没听说过捉贼捉赃这句话吗?”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的眼睛与人家服务员有关系?如此武断做出决定,人家肯定要喊冤!”
白鹭行的语气前所未有的严厉,吓得秦志远额头直冒冷汗,再不敢开口狡辩半个字。
见他如此模样,白鹭行愈发恼火。
只是碍于对方县委书记的身份,他也不好大庭广众说一些太过难听的话。
于是,他一挥手吩咐说:“去,把招待所的经理和那两名服务员都叫来,我来亲自处理这件事情!”
秦志远悄悄瞥了一眼身侧的崔满粮,见他同样满脸通红,便不敢有所耽搁,急忙抛回去叫来了那三人。
招待所的服务员都是四五十岁的大妈,虽说这份工作的薪资不算如何丰厚,可好歹是她们赖以生存的工作。
考虑到这一点,白鹭行接见两名服务员的时候刻意收敛起了脸上的严厉表情。
两名服务员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领导,一时间紧张的手足无措。
后来还是白鹭行亲自上前与她们打招呼,等到二人的情绪缓和了一些,他这才语气柔和的说了句:
“两位女同志,实在是对不住,因为我的事情让你们受委屈了。”
“我居住的那个房间被打扫的非常干净,我的眼睛之所以这样,完全是我自己的问题,与你们没有任何关系。”
“这件事情怪我没有跟别人解释清楚,我现在向你们道歉!”
说罢,他竟然要给两名服务员鞠躬赔礼。
一旁的秦志远和崔满粮见到这一幕,脸色顿时大变。
二人下意识想要上前阻拦,却被白书记抬手制止。
鞠躬结束之后,白鹭行这才重新将目光放在秦志远的身上。
瞬间,他的表情就又变得严厉起来。
“小秦,我刚刚的话说的很清楚,你立刻收回处理结果!”
秦志远连连点头,一张脸都涨得通红。
“白书记,我一定吸取教训,以后绝不再犯了。”
向白鹭行保证之后,他旋即就向招待所的经理和服务员说明自己不会再处罚他们了。
招待所的经理和服务员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和蔼可亲的官员,感动的连连道谢不说,心中还对这位白书记充满了敬佩。
做完这些,白鹭行这才在秦志远的带领之下,先后开始走访居郫县当地的那些企业。
由于居郫县并没有可赖以生存的自然资源,所以当地建设多以加工产业为主。
半天的走访下来,白鹭行发现居郫县当地的企业都有能耗高、污染高的问题。
详细了解了厂子的情况之后,他立刻就这些工厂如何进一步加大防污治污力度的问题作出了一些具体的指示。
直到晚上六点,一行人才终于返回招待所这边。
而此时,许忠义已经从市区回来了。
在白书记的房间里,许忠义将自己的调查结果一一做了回报。
汇报结束之后,他还拿出了一份自己亲手绘制的地图给白鹭行看。
之所以这么做,也是为了避免让人顺藤摸瓜查到白书记的目的。
见他这么用心,白鹭行的脸上露出了赞赏之色。
拿过地图看了看,白鹭行惊愕的发现,许忠义不但在地图中标注出了姜子涵墓地的具体位置,更是画出了几条比较隐蔽的抵达墓地的小路。
收起地图,白鹭行起身使劲儿拍了拍许忠义那结实的臂膀。
“小许,真是辛苦你了!”
“有了这张地图,我去上坟就能避免很多麻烦。”
“白书记言重了,能为白书记做事,这是我的荣幸。”
许忠义依旧面色刚毅,虽然觉得堂堂省委书记给一个普通女子上坟有些奇怪,可他还是忍住了没有多问。
尽管如此,他还是从蛛丝马迹中找到了一些线索。
这个叫姜子涵的女人,绝不会只是白书记的同学那么简单,二人说不定有着更深层次的交往。
而且从白书记对她的重视程度来看,这个女人在白书记的心中非常重要。
除此之外,对于那个女人的儿子宋博文,白书记也显得特别关心和照顾,别的暂且不说,光是白书记愿意花费自己的宝贵时间来陪宋博文聊天,这就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待遇。
虽然心中有了些猜测,可许忠义却绝不会说出口,更不会与外人提及。
白书记初来乍到,身边能信任的人就只有自己。
要是自己那么做了,那不是辜负白书记的信任吗?
许忠义这么想着,白鹭行忽然又开口了。
“小许啊,明天早上陪我去一趟市里,到时候你带几个人守住通往公墓的路,尤其是不能让宋博文上去,知道吗?”
许忠义有些疑惑:“白书记,那可是宋博文母亲的坟墓,不让他上去,这会不会让他产生怀疑?”
许忠义能想到的,白鹭行自然想得到。
闻言,他苦笑着摇了摇头:“怀疑也没办法,现在我还不能跟他……”
相认二字还没说出口,就被白鹭行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摆了摆手,白鹭行不再言语。
许忠义也没刨根问底,想了想又问:“那要不要通知郭秘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