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在这个时候选择针对去往逢鹿山老旅游的小学进行调查,是因为延光怀疑,当天有一部分人目击到了,常渊遇害的现场。
现在虽然还没有关键性的证据,证明张祝顺对常渊行凶。
但已经可以肯定常渊的遇害和张祝顺有着密切的关系。
即非天灾,而是人祸。
那么结合当地小商贩口中的说法,当天旅游时,也有学校的人失踪,很有可能就是因为看到了什么,被连带着一起被处理掉了。
在旅游局的官网上很快就查到了常渊失踪那天和他一同进入逢鹿山的小学的信息。
然而,最终查询的结果却让鹿聆霜皱起了眉头:
“希望小学……”
延光见她愁眉苦脸的模样,忍不住问道:
“怎么了,离得很远吗?”
“没,很近。只是……”她将手机收了起来,“这是我弟弟妹妹的学校。”
延光也察觉到问题所在了:
鹿聆霜的工作,她的父母是知道的。
但按照当地人的说法,那天小学里也有人神秘失踪……
当地出了这么大的安全事故,为什么她的父母没有跟在【正执委】工作的鹿聆霜提起过这件事呢?
他的表情也严肃起来:“是被封口了吗?”
鹿聆霜摇头:“不像……我爸这人也不擅长说谎。”
说着,鹿聆霜又将目光看向了延光,延光立刻就知道她是什么意思,连忙补充道:
“我没有看到他们身上有被【意识浸染】干扰的痕迹。”
“也是……看到了你也不可能不和我说的。”鹿聆霜咬起了自己的拇指,看起来颇有些为难。
延光提议道:“要不去学校那边问问情况?”
鹿聆霜:“我不觉得能在那边的领导嘴里问出什么东西……要知道,只要是学校里出了事,任何领导想到的第一个做法都是极力隐瞒。”
延光:“那你的弟弟妹妹们总不会瞒着你了吧。”
鹿聆霜叹气:“这就是问题所在啊……鹿念山那个小家伙没什么心眼的,要是真的有什么能说的,昨天就说漏嘴了。从学校这边,肯定是没有突破口的了……”
但延光却不这么觉得,试探着问了一句:“那小忆呢?”
鹿聆霜一副“你别开玩笑”的表情,看起来有些生气了:
“这种话我不爱听。再怎么样她也是我的亲妹妹,还轮不到外人拿她开涮。”
(看来鹿聆霜是真的不知道她妹妹其实会讲话……)
见鹿聆霜格外认真的表情,延光放弃了继续说下去。
(她很聪明,这么做肯定有她自己的理由……我不该替她跟自己的姐姐坦白。)
延光劝说了一下自己,心里盘算着,可以等到今晚回家的时候,自己再偷偷去找小忆,问一问那天的情况。
延光:“对不起,是我玩笑开过了。要不我们还是先去小学附近看看吧?……反正也没有别的事情能做。”
鹿聆霜没有回答,看来是默认了。
现在的举动其实并不符合自己一向理性至上的习惯,延光对此心知肚明。
其实事情调查到目前这一步,基本上已经可以将常渊视为已经死亡,放弃救他,转为将注意力放在【灾厄】的源头之上了。
但是,常渊在波尔波勒对自己有救命之恩,虽然不清楚常渊的想法,但是延光早就把他当作跟自己过了命的兄弟看待。
因此,哪怕只有今天一天也好,哪怕他此时已经死了也好,自己也一定要亲自把常渊的情况彻底弄清楚。
延光收了收心思,让自己严肃起来:
“我来叫车。”
……
……
很快就到达了希望小学门口,此时正是学校的午休时间。
小学生们欢脱地在操场上玩闹,午间的阳光洒满了整个操场,孩子们如同欢快的小鸟,三五成群地在草坪上追逐嬉戏。
笑声此起彼伏,塑胶跑道上的雪刚刚融化,此时闪着柔和的光芒。
孩子们的身影一会儿像脱缰的野马般冲刺,一会儿又像轻盈的蝴蝶翩翩起舞。
跳绳,投篮。
长着猫耳的少数人族,和其它孩子一起玩着猫捉老鼠的游戏,人工草坪的积水被孩子们踩踏,水溅起来,溅在他们的校服上,发出一声声夹杂着笑声的尖叫。
延光站在学校的围栏外看着里面出神,直到鹿聆霜打断了他的神游:
“怎么样,大侦探,能看到什么?”
延光;“有些诡异。”
鹿聆霜:“怎么?”
延光:“这气氛根本不像是刚刚在外面出过事情的样子。”
鹿聆霜:“幸存者偏差而已,知道出事的孩子不会跑出来让你看到的。”
延光:“不,哪怕小孩不知道,老师和领导作为成年人也不该不知道。如果张祝顺稍微有点坏种的脑子,就会做两件事:”
“一是,会派人来学校这里蹲点,势必要排除所有当然可能目击了现场的人。”
“二是,可能还会和学校的领导打招呼,让他们不要多管闲事。”
“那么,对于学校来说,想要避免情况继续恶劣下去,亦或者,出事已经成为可以预见的必然的情况下,最方便校方能够推卸责任的表面工程是什么?”
鹿聆霜思考了两秒:
“暂停体育课,禁止学生午休时间在操场上疯闹,减少孩子和社会人员的接触。最后所有孩子必须由家长一对一接送放学?”
延光笑了笑,说道:“果然都是从学生时代走出来的。”
然而鹿聆霜摊了摊手:“这都是我猜的,小学我就读了一年。”
延光顿了顿,没有发表评价,只是继续接着刚才说道:
“现在还允许孩子们跑出来玩,本身就不太正常。”
然而,虽然说是这么说,延光现在的头绪也是混乱的。
目前为止,所有向自己展现出的证据都集中表现为三个字:
“不正常”
但是这个“不正常”本身,却并没有任何能带给延光对于真相的提示,最多只能得知:
“张祝顺和此事有关联”“校方和此事有关联”这种模糊的结论。
想要更进一步,就必须得有一个更加关键的证据出现才对。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让两人都没有想到的人突然出现了。
鹿小山:“你们两个,在这里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