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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瀚挑了一下眉,没好气道:“你才亲口咬废了帖子。”

吴晴看看帐子里,赫连瀚发了这半天脾气,其实只砸了个矮几,再有就是矮几被赫连瀚踢出去碰坏了一个放盆的架子,别说伤的东西不多,他几乎没往人身上伤过。

嘴上咬破的不能算,那是两人互啃。

还有自己的脖子,这个她猜赫连瀚也没想到,但火噜噜的感觉让她猜到至少能看到红痕。

如此看来这男人挺好,绝对是收了力道,自己攻他下三路他都没还手这事,就够可以了。

还反倒是显得她有点上不了台面了。

吴晴想着气焰矮下去三分,“我是说——你以后都不许回她送来的信,不论是帖子还是别的什么!”

她踮脚凑到赫连瀚面前,大有一副个子小也不能输了气势的样子,“别说是回,要是让我发现她送来帖子也好,情书也好,你敢收着,我就一把火点了你的怡亲王府。”

赫连瀚快让吴晴气死了,长这么大没受过的威胁,这一会儿工夫被这人威胁了几次,“你……”

他想说:你做梦。

因为这是根本办不到的事,别说亲王府配的侍卫,就是那几个人数看着不多的暗卫,也断不可能让她得手。

可是吴晴这会儿根本没要和他讲理,张嘴就咬在赫连瀚的锁骨处。

隔着衣料吴晴恨得磨牙,小兽一样呜呜着叨着一点肉在那磨。

我若真不在这个世界,你又能活多久?没人管着你,为那么个不值得的人虚耗心神,再为这大虞劳心费神,到死都没个知你疼你的。

你是笨蛋吗?!!

吴晴说不出的悲伤和愤怒,有为自己,更多是为了赫连瀚.

越咬越用力,用上尖牙,隔着衣料也要把人咬穿了一般。

赫连瀚是真被咬疼了,却已经没有了火气,咝的一声,一手捏着吴晴的下颌,腕上稍一用力抬起了女人的头。

他没想到撞入他眼中的竟然是吴晴红了的眼角,可眼中不只是悲伤,更多的是狠厉。

她眼尾的红莫名让人心疼,而眼中的愤怒竟然黑沉沉的骇人。

很神奇的,他从她的愤怒中读出了食肉的野兽维护领地的凶狠。

她把自己当成了她的领地?!

这个认知突然让他认清了自己心底隐密的,从未曾宣之于口的占有欲。

皇兄说过不止一次,要把钱家大姑娘赐婚给他,他一直不同意。嘴上说的是不愿强人所难,可真正的想法是,他并不想要一个心里有别人的女子。

或许他有着比吴晴更疯狂的独占欲,只是不曾有机会展现出来。

眼前这个女人只是比他更外露,更不怕让人知道这个想法。

他忽然有找到了同类的感觉,这个全新的认知让赫连瀚狼血沸腾,刺激的他想把这个人撕咬成渣,点为己有,再不让她看别的人一眼。

他还抬着她的下颌,眸色深沉的问:“所言当真?!”

是真的心里只能容一人吗?他从她的眼中确认这个让他莫名兴奋的认知。

而此时,吴晴眼中甚至有要与眼前人一起毁掉的疯狂,“别让我知道,有我在的时候你身边有别人。”

这一刻,她就是吐着信子的毒蛇,就算砍下她的头,她也要把毒液刺入赫连瀚的血液,死也要让毒素在他的血液中蔓延到全身。

而那毒素的名字就叫——吴晴。

赫连瀚从不曾在钱秀葽眼中看到过这样的深情与疯狂,这才是他真正想要的。

这一刻,他不再觉得吴晴烧不了他的怡亲王府了,他感觉到她完全可以做到,他相信她上来疯劲无所不能。

锁骨处传来的痛感,也让他兴奋,这是她给他的疼。

钱秀葽看起来太仙儿,为人却又太过世故,她选桓实安未常不是因为那人愿为她牺牲他手中掌握的一些东西。

而赫连瀚做不到,怡亲王不可能事事以她为先,皇家更不是能任由她拿捏的。

钱秀葽是一个看着不食人间烟火,却偏是想要颇多,她要为自己也要为钱家谋取相当的利益。

这不是赫连瀚能给出的,所以她很清醒的不选赫连瀚,却又时不时的利用他。

赫连瀚知道自己的所做皆要到极致,对于感情更是如此。

他以为自己是不配拥有的,而现在这样一份与自己一样霸道的感情就摆在自己面前。

他愿意求皇兄,以侧妃之礼迎她入王府。

他的侧妃是要入皇家族谱的,以吴晴的身家背景,不论是皇兄还是太后都不会轻易同意,但他是真的想把吴晴留在身边,他愿为此付出代价。

两人直直得盯着对方,各怀心事,半晌无言。

烈火烹油的气氛却一点点平缓了下去。

赫连瀚松缓了眉目,放下抬着吴晴下颌的手。

吴晴感觉到两人之间的戾气散了,快速眨了眨眼睛,“殿下,”侧过头露出脖子,“帮我看看,怎么这么疼?”

怎么这么疼?赫连瀚掐的呗!可吴晴就不说,让他自己看,虽然她也咬了赫连瀚,但是她就是有本事分分钟拿出一副委屈可怜的样子。

赫连瀚看到那雪白颈子上的红痕,不由得就低头看看自己的手,第一反应就是,对一个不会武的女子下手是不是过重了?

而之后才反应过来,不由得气笑,“你先动的手,还咬人!整个大虞,就只有你胆敢咬怡亲王。”

吴晴瞪眼,无语,她以为他不会提这么丢人的事,真要跟她算账吗?

却没从他的眼里看出一丝要咬回去的意思,吴晴立马登鼻子上脸,“你等着。”说着抓起地上那块银灰色皮子,往身上一披,冲出了帐子。

因为突然下雨才扎的营,赫连瀚让人给吴晴在旁边也扎了个帐子,只是吴晴还没过去。

吴晴冲回自己的帐子。

禾翠还在为吴晴着急,却看着人风一样跑回来,一顿翻找,她倒是问了找什么,怎奈吴晴根本没听着,又风一样跑出去。

但看着人行动无碍,看来是没受伤,禾翠大大松了一口气。

赫连瀚眼看着吴晴抱着东西回来,在他面前展开,竟是一幅画。

画中一女子手臂举过头顶,与身体一起向后伸展成弓,手中一物正要抛出……

这不正是他那日画得吴晴抛纸飞机的小画吗,怎么会在她手中?

“你……”赫连瀚刚要问话。

吴晴抢着先答了,“我那天看到殿下画的,就求于公公找人给裱了,想着裱好再还给殿下的,一时又忘了。现在正好送殿下,就是今天给殿下的礼物。”话说的那叫一个顺畅,让听得人都没觉出不妥。

赫连瀚并没让吴晴牵着鼻子走,没什么表情的说:“这是我画的。”

“不重要。”吴晴大气一摆手,“重要的是我送的礼物殿下不是都要摆出来看着吗?那就把画也挂上。”

赫连瀚这就不明白了,“为什么?”

吴晴梗着脖子,瞪着杏眼,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避邪!”

赫连瀚:“……”有姑娘家把自己的画像当钟馗的吗?

下一瞬他明白吴晴的意思了,她是说钱秀葽是邪祟。

一下没绷住,笑出了声。

吴晴见赫连瀚笑了,很好看。这个男人不只冰块脸帅,笑一下更是春风化雨,润物无声。

怎么帅得这么没天理?

她一把抬起赫连瀚的手,翻过来看他劈矮几的部分。

没想到那里也长了一层茧,劈那一下,连点红痕都没留下。

厉害了我的神,你是铁打的吗?纯实木的桌子都劈断了,你手都没事。

吴晴看得眼直,拿过来吻了一下,“殿下真厉害!”

赫连瀚完全没想到吴晴这种随时撩,手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

吴晴意识到什么,抬头果然看到男人红了的耳尖。更加起了逗弄的心思,在那位置舔了一下,糯着声唤:“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