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从她的眼中滚落,划过脸颊,留下一道道舒润的痕迹。
尽管是暖黄色的灯光,却暖不了她们的心,也掩盖不了空中的那悲伤的氛围。
那一句简单的话,却是直击宋悠星的心。
“不会的,孩子肯定想要留在你身边的。”
“鸢鸢别哭,他们很快就到的。”
嘴上劝着陆知鸢别哭,可宋悠星的泪也已经沾湿了她的脸庞。
她拿起陆知鸢的手机,尽管已经看到了陈行简的名字,但那手却是颤抖着,过了几息这才拨通了陈行简的电话。
陆知鸢咬着唇,尽量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可身体的感受却让她无法忽视。
“鸢鸢,我们检查一下好吗?”
宋悠星颤抖着唇,轻声劝着。
坚持坚持,等到人来了就好。
“鸢鸢怎么了?”电话接通,那边的陈行简也关切问着。
“马上回来,鸢鸢被人撞倒了。”
“越快越好!”
宋悠星听着声音,赶忙说着。
听着这话,陈行简大脑一片空白。
手机从手上掉落,砸在他的腿上他这才反应过来。
“马上。”
他深吸一口气,随即看向前排的警察。
“送我回去,鸢鸢被撞倒了,她还怀着孕!”
“快!”
他说着这话,浑身颤抖。
如果不是他举证与陆兆川的绑架案相关,那他就能陪在鸢鸢身旁。
如果他陪在鸢鸢身旁,鸢鸢又怎么会出意外呢?
他的手紧握成拳,指甲嵌入手心,眼中满是后悔。
警察听着这话也是一愣,不过他们也没有过多地问难,还是听着他的话调转了方向。
就算是嫌疑人,在自己的妻子遇上危险的时候,他也有权利回去。
“快点,快点好吗?”
陈行简双手环抱脑袋,泪水模糊双眼,肩膀剧烈地颤抖着。
可他却是紧咬着唇,不肯发出一点声响。
但透过车中的镜子,还有那吸气的声音,车上的人也被他带入了悲伤之中。
开车的警察叹了一口气,随即按响警铃,飞驰而去。
五分钟后,警车停下。
陈行简也疯了一样地冲了下去。
他看着倒在地上的鸢鸢,再看一旁的宋悠星,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鸢鸢……”
号啕大哭,让在座的人都愣住了。
陆知鸢听着那哭泣,心中更是苦涩。
“阿简,别哭。”
听着他哭,她也想哭了。
“我们马上去医院。”陈行简深吸一口气,擦干泪水,将在雪地中的她抱了起来。
宋悠星看着被抱起的陆知鸢,心也放下了些。
可一瞬,她却又感觉天旋地转。
陆知鸢那白色的裤子上,竟是点点血迹。
她紧咬着唇,瞳孔放大。
怀着孕流血,那!
“马上去医院!快!”
要是再迟一些,这孩子还能不能保得住就难说了!
警察也是看清了陆知鸢身上的血迹,他们二话不说,就将人推上了车。
车内,陆知鸢缩在陈行简的怀抱之中,尽管开着暖气,可她却觉得越来越冷。
“阿简,这天真冷啊!”
“我们还有春天吗?”
她苍白着脸,轻声问着。
这一桩桩,一件件,让她感觉熬不过这个寒冬了。
宋悠星的心头又是一颤。
陈行简努力挤出一个微笑,他点点头。
“当然有春天,等到明天这时候我们就是一家三口了。”
“我们不是说好了,还要带着孩子去要大红包吗?”
说着,泪水却再次沾湿了脸庞。
“鸢鸢,我们再坚持一下,很快了。”
他摸了摸陆知鸢的脑袋,低声说着。
陆知鸢点点头,“坚持一下,很快就是春天了。”
车内陷入沉默,有的只是警车的鸣笛声。
十分钟后,一行人也到了距离最近的医院。
等到陆知鸢被推进手术室,陈行简这才颓然地蹲下。
他挠了挠脑袋,眼中满是绝望。
“要是我没走就好了。”
“鸢鸢,对不起……”
他一边哭着,一边喃喃自语了起来。
一旁的宋悠星也自责了起来。
“要是我们小心一些就好了……”
警察看着两人这模样,又看那亮着红灯的手术室,长叹一口气。
这一家人,怎么命运多舛呢?
哥哥前脚被绑架,妹妹后脚可能流产。
未来妹夫或参与绑架案,这每一件事放在任何一个家庭都是天崩地裂。
可他们就是这么凑巧,竟然全都撞在一块了。
“你们真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吗?”
一个年轻的警察忍不住感慨着。
如果不是得罪人了,那就是这一家人作恶多端,老天也看不过去了。
陈行简听着这话摇摇头。
陈胜恩他已经弄进监狱了,二房就此没落了,怎么可能是他得罪了人呢?
至于陆兆川,那冰块脸得没得罪人他就不知道了。
“说起来今天撞知鸢那人也有些奇怪。”
宋悠星闭着眼,大脑疯狂运转回忆这画面。
那人行色匆匆,撞到人只是说了一句就匆忙离开了。
而且他还穿的十分严实,除了眼睛一点也没露出来。
她的心一紧。
只怕这人是早有预谋!
“去调监控!那人是计划好的!”
她突然站了起来,语气肯定。
陈行简大脑发懵,涣散着的眼神也很快恢复如常。
他茫然点头,“我这就去查。”
又过了一分钟,他的眼中这才恢复了些许光芒。
那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再次被他攥紧的拳戳伤。
“要是让我查出是谁,我绝不让他好过!”
他眼中闪过一丝恨意。
这人的心思怎么能这么歹毒,对着孩子下手!
孩子是无辜的啊!
监控很快就被调了出来,陈行简看着站在门口等了许久的黑衣男,怒火中烧。
“果然是蓄谋已久。”
“到底是谁!”
“先追查这个人,再顺藤摸瓜。”
“我怀疑这个故意撞知鸢的人,就是绑架兆川的人。”
宋悠星眸色暗了暗。
或许知鸢就是遭受了无妄之灾,所以被报复了。
陈行简深吸一口气,“对,我让人去查!”
不管是花多少钱,他都要查清到底是谁干的!
那边手术室的灯也暗了下来。
医生从手术室中走了出来,神情严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