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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云愣了一下,正想着他是不是认错人了,就见那粗狂的男子埋着头,面红耳赤地走掉了。

她不再多想,继续上楼去兰轩阁见林夕。

这几日,周夫人和苏梅兰又因太过忧心伤神,双双病倒。自从得知北疆大捷后,她们便再也没有得到一丁点儿周穆的消息,两人的心情大喜大悲,一来二去反而把自己身子愁垮了。

因昨儿晚上周夫人一直念叨着,想喝天香楼的药膳鸡汤,晚云便起了个大早,带上一个陶瓷土罐,来这里买汤。

今日的鸡汤还未出锅,至少得等半个时辰,因此掌柜的按林老板的吩咐,请晚云上楼小坐片刻。

她款步走进屋里,脑中还在想方才那个面容奇特的人,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林夕伸手在她眼前一晃,问道:“想什么呢?”

“我上楼之时,在楼梯转角处碰到一个男子,他竟然叫我弟妹。我觉着他认错人了,可看他的眼神,又好似认得我一样,真是好生奇怪。”

林夕心虚地摸摸自己的鼻头,笑道:“说不准是那人脑子有病,胡言乱语的。”

晚云点点头,以为他说的在理,她熟练地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盏茶,一边品尝,一边随口问道:“你可否把天香楼药膳鸡汤的配方告诉我?我婆母可喜欢那汤了,哪怕再病得一口饭吃不下,也可以喝下两大碗鸡汤呢。”

林夕笑而不语,起身去一旁的书案上取来笔墨和一叠白纸。

他一边认真写着,一边问道:“你还有什么喜欢的菜式?一并说来,我都写给你。”

晚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些菜谱秘方能随便外泄吗?这可是你们的商业机密,万一让外人知晓了,也开一家一模一样的酒楼,岂不是会抢天香楼的生意吗?”

林夕淡然笑道:“你又不是外人。”

晚云捋了捋额边碎发,接话道:“是啊,我们是朋友嘛。你放心,我保证不会泄露一个字出去,只留着自己用。”

林夕没有答话,手中的笔一直没停过,已经洋洋洒洒写了好几页。

菜谱一张一张摊到晚云跟前,她挨个看去,除了那鸡汤,其余的菜式都是她素日里喜爱的,可她还一个字没说呢。

直到长木桌铺的满满当当,再也摆不下一张多余的纸,晚云才赶紧叫停。

“够了够了,别写了,我都看得眼花缭乱了,这么多菜的配料和做法你竟然都记得住,可真厉害。”

“难得从你口中听到夸我的话。”林夕嘴角的笑意逐渐加深。

晚云也跟着笑了笑:“上次作画,你说你练就了过目不忘的本领,我还不信,这次当真是心服口服了。不过我可没这么好的记性,也没那么多的耐心学做这些美食,我想吃的时候恐怕还是得来天香楼。”

“那可得让你失望了。”林夕回道,“我近日要出一趟远门,天香楼也将歇业一段时日,所以以后你想吃什么,只能自己做。”

晚云思忖半晌,生意人出门在外不是很正常吗?周砚有时也好几月都不在家中,而这天香楼人员齐备,不过是老板出趟远门,掌柜的一样可以照常经营,何必要关门歇业呢?

除非是老板不打算回京城了?

晚云一脸认真地看向他:“那你何时回来?”

林夕思索许久,蹙眉道:“也许三五月,也许一年半载,也有可能不会回来。”

晚云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知道他一向喜欢胡说八道,便想从他脸上看出一星半点开玩笑的迹象,可林夕始终神情严肃,眉头深锁,好似真的为这突如其来的离别感到难过。

晚云也生出些伤感之情,端起茶盏敬了他一下:“那我以茶代酒,祝你一路平安顺遂,倘若你还有回京之时,我和周砚一定给你接风洗尘,咱们再痛快地喝一场。”

林夕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喃喃道:“就怕到时你们不欢迎我。”

“怎么会呢?”晚云含笑道,“我们是酒肉朋友嘛,只喝酒言欢、闲聊心事的酒肉朋友,没有什么新仇旧恨、恩怨纠葛,只做最简单的那种朋友。”

林夕眼眶有些湿热,还想和她说些什么,可掌柜的已经上楼递话,说鸡汤已经装罐,可以带走了。

晚云起身整理菜谱,叠好塞进袖口里,向他表达几句谢意后,便跟随掌柜的下楼取汤。

林夕心里怅然若失,又不舍地跟了下去。

在晚云伸过手去,正准备端起摆在桌上的汤罐子时,林夕忽然冲过来捏住了她的手。晚云惊了一下,愣愣地抬头看向他。

“当心!”他忙解释道,“这罐子很烫,仔细烫着手。”

林夕松开手,去柜中取来一个木食盒,再用帕子包着罐子边沿,小心翼翼地将汤罐子放进盒子里。

他提起食盒,一直把晚云送进马车里,才将盒子轻轻放在她脚边,又温声嘱咐道:“你扶着些,小心马车颠簸,别打翻了汤罐子,再烫着你的脚。”

“你今日怎么怪怪的?”晚云忍了许久,终于还是把心中的疑惑问出了口。

这还是唯一一次,两人待了这么久,都没有斗一句嘴。他连说话的语速都慢了许多,声音也更温柔,用词也颇为注意,没有说半句轻浮戏谑之言。

晚云正出神想着,忽然又被几声熟悉的嬉笑声拉回现实。

林夕一阵狂笑过后,用手撑在车厢上,嬉皮笑脸道:“我也觉得怪怪的。不过我这说话做事的姿态都是跟周砚学的,事实证明,这一套对你确实很受用,你还真就喜欢对你温柔体贴、细致周到的男人。”

晚云脸色微红,有些恼怒:“我喜欢什么样的男人,与你何干?周砚的好,可不是你三言两语学得来的,真是东施效颦,没有自知之明。”

林夕讪笑道:“我才不稀罕成为那样的男人,性子软绵绵的,没有一点脾气,也就你们女人喜欢被他捧着供着,在我眼里,他还不如周穆呢。”

晚云气得怒目圆睁,脸蛋通红,一把将他推下了马车。她重重关上车门,坐在凳子上发闷气,亏得她方才还因他要离开而伤怀,还因那些菜谱而感动得想哭,没想到他还是这么招人讨厌。

她深深呼吸几口,平复一下内心怒气,从袖中取出那一叠菜谱,把写有鸡汤的一页抽出来,再推开车窗,往马车后望了望。

见林夕还站在路边,目光也看了过来,她心里闪过一丝得意,抓起那叠菜谱,伸到车窗外挥了挥,一把往天上撒去,然后绝情地拉下窗门,再也没有多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