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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梅兰顿感五雷轰顶,身体僵硬得犹如石雕,坐在冰凉的地上一动不动,许久都难以从周穆的话里回过神来。

直到屋内烛火燃尽,微弱的光亮在最后一滴蜡油里挣扎几下,便猝然熄灭,整个房间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苏梅兰忽地身子一颤,仿佛又回到那噩梦般的夜晚。那个粗暴地侵占着她的人,那个在她耳边喘着粗气呼唤她的人......不对,那个人喊的是“梅兰——小姐!”

她心口一痛,差点晕厥过去,大口呼吸着,却始终无法让自己镇定下来,反而愈加头晕目眩、胸口憋闷。

她开始不停呕吐,直到满身污秽、黄水翻涌,才无力地瘫倒在地,喉咙里发出嘤嘤的呜咽声。

“红英......红英......”她的喊声越来越大,几乎歇斯底里,传遍了整个青玉轩,“红英在哪儿?”

下人们听见呼喊,忙打着灯笼,满院子地寻找红英,可即使已经将青玉轩翻过几遍,还是不见红英的影子。

此时,红英正抱着包袱,蹲在荷花池边的草丛里瑟瑟发抖。从午间时分,府医过来诊出喜脉后,她便知晓自己是瞒不住了。这个孩子不是将军的骨肉,关乎周家香火,他不可能让苏梅兰生下来,只要他们一对质,所有的事都会真相大白。

她不敢想象自己会面对怎样的惩罚,巨大的恐惧心理让她生出了逃亡的念头。她收拾行李,欲从侧门出府,可今夜值守的门房却恪尽职守,无论她说出再多理由,哪怕偷偷给他塞银子,他都一概拒绝,只言没有出府的门牌,不能随意放人。

红英近乎绝望,在府内四处躲藏,甚至想过去向晚云求救。可才走至荷花池,她又停住了脚步。

那晚的蒙汗药可是她送到晚云屋里,还亲自看她喝下的。所以她认为,不但晚云不会救她,说不定苏梅兰还会和上次一样,把下药的罪名强加给她,如此一来,她两边都是死路。

红英捂脸哭泣一阵,看不到一点活着的希望,她颤颤巍巍的手最终伸向怀里的包袱,从里面摸出一把金豆子,一边伤心流泪,一边往自己嘴巴里塞。

可上天似乎连这点怜悯心都不肯给她,想死得体面一些都如此困难。当她手里的豆子已所剩无几,青玉轩的人便气势汹汹地找了过来。

火光照得水面宛如铜镜,昔日和善可亲的面孔,现在却变得凶神恶煞,个个张着獠牙,好似要将她生吞活剥。

红英被逼至栏杆边,绝望地闭上眼睛,仰面往后一倒,栽进了水塘里。

两个小厮满脸不情愿地跳进去,又将她从淤泥里拽出来,口中不停抱怨着:“连死都要给别人添麻烦,真是晦气!”若不是大奶奶非要红英活着去见她,他们才懒得去救人,这大冬天的,寒风刺骨,从被窝里被叫起来寻人,他们早已窝着一肚子火。

红英被救出池塘,还未更换衣物,就被一路拖回了青玉轩。

苏梅兰卧房的门死死关上,屋内只有主仆二人,丫鬟小厮们站在院外等候。凄厉的哀嚎声在青玉轩上空不断回荡,听得人头皮发麻,没人知道里面发生何事,也没有一个人敢离开。

禾风院内,竹月正在心里暗暗咒骂周穆:一边欺骗晚云,一边又和苏梅兰深情缱绻,想两头占好,真不是个东西。

正想着,只见周穆埋着头,兀突突地闯进了卧房,竹月吓得差点叫出声来。她忙捂住自己的嘴,紧张地跑到门口张望,幸好院里没人,又幸好今夜她和秋灵换班值守,不然他这样明目张胆地进来,万一被人撞见,非得出大事不可。

周穆已走进里屋,见晚云愁容满面、眼带忧伤地坐在桌旁发愣,他走过去蹲在她面前,握住她的双手,温声道:“晚云,还在生闷气呢?”

晚云没有回答,用尽全力想抽回自己的手,可周穆却死活不肯撒手,紧紧扣住她的手腕,嘴角始终挂着笑意。

竹月忙跑过来帮忙,她一边掰扯周穆的手臂,一边恼怒道:“大爷,这可是禾风院,你深夜来此已是不合礼数,还做出这轻浮举动,倘若被院里下人看见,叫我家小姐如何自处?”

周穆撇嘴道:“既然怕别人看见,那你还不去守好门口,在这里跟我较什么劲!”

竹月愣了一下,又转头看向晚云,询问她的意思。晚云眉头紧锁,边叹气边点了下头,竹月这才肯松手,听话地去门外守着。

周穆计谋得逞,便更加肆无忌惮起来,他将晚云从坐凳上拉起来,紧紧抱入怀中,俯首靠近她唇边,轻声道:“你还是想我来,对不对?”

晚云把头转到一边,冷漠回道:“我只想要一个解释。你不该骗我,哪怕现在你如实相告,说你不想和我走,我也绝无怨言,更不会纠缠你。”

“可我有怨言,我要纠缠你。”周穆一手拂过她的脸,认真看着她的眼睛,“我的心,我的身体,这辈子都只属于宋晚云,绝不会有第二个人的位置。”

晚云嘟着嘴,又把脸别过去:“那她的孩子打哪儿来的?难不成是送子观音送她的?”

周穆哈哈大笑,一低头狠狠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要不说我们才是天生一对呢,竟然想到一块去了。”

晚云捂住发红的脸颊,恼怒道:“别拿这些甜言软语来哄我,你若不能说服我,那从今日起,我们便一刀两断,各自安好吧。”

周穆笑了笑,在她头上轻轻拍了下:“你这小脑袋瓜就不能自己思考思考?若我与苏梅兰有夫妻之实,她又何必要给我下药?而在苏府给我下催情药那日,我可是整夜都待在你屋里,所以她那孩子根本与我没有半点关系。”

晚云眼珠子转了转,思忖半晌,又喃喃道:“可兰姐姐心里只有你,她断不会做出与人私通之事。且她没有与你行过夫妻之礼,还敢如此大张旗鼓地宣扬自己的身孕,那只能说明她以为怀的是你的孩子,而实际上......”

晚云心中一惊,想起那夜在她门前徘徊的男子,隐隐有所猜测,她抬眼看向周穆,他也笑着朝她挑挑眉,两人对真相都已大致猜到七八分。

门外突然传来吵闹声,搂在晚云腰间的手还未来得及松开,一阵寒风便裹挟着两个身影,一起闯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