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噬魂鼎的炸裂,战场陷入一片混乱。
短暂的沉寂后,晶碑战场外围的危机全面爆发……冤魂仿若脱缰的野兽,彻底失控。
活死人不再受任何操控,因冤魂的执念与疯狂,催生出更混乱、更原始的杀戮本能,整个战场沦为人间炼狱。
灵霄圣观的玄无、玄法、玄为、玄深四位长老,带着弟子们结成 “四象封魔阵”,剑阵中剑光闪烁,如同交织的银网,绞杀着如潮水般涌来的尸潮。
清风右臂的妖鳞已然褪去,每一滴银血滴落,焦土上便会生出嫩绿的新芽,可每次施术,他的面色都会愈发惨白,生命的气息也随之迅速流逝。
周阳等弟子咬破舌尖,以鲜血绘制符咒,符咒炸裂的瞬间,散发的光芒如同一堵无形的墙,暂时延缓了尸潮的冲锋。
苏鹤轩指挥丹阁第子们抛出 “蚀骨散”,药粉如细密的沙尘,纷纷扬扬地洒落在尸傀身上,腐蚀着它们的关节。
临剑宗的七十二柄飞剑则结成 “天罡剑阵”,剑鸣声如龙吟般震耳欲聋,轻易震碎低阶冤魂。
灵御部落族长将骨杖深深插入图腾,鲜血瞬间浸染大地,成功召唤出先祖战魂。
阿勇脖颈间琉璃的逆鳞突然炸裂,冰刃如雪花般横扫尸潮。
魔岩虎小红与小虎张牙舞爪,撕咬着晶化尸傀。
青宝凭借空间跳跃能力,救下被腐毒围困的丹阁弟子,星影则用长尾卷起伤员,将他们甩向安全区域。
林婉儿手中的镜面裂纹不断扩散,可她依旧咬着牙,强行折射月光,冻住尸潮的核心区域。
灵魂体苏逸尘的虚影愈发透明,他轻声劝道:“婉儿…… 别逞强……”
范小天的雷符早已耗尽,此刻抄起一根焦黑的木棍,一边近战一边骂道:“老子棺材本都赔光了!你们这些死鬼能不能消停点!”
李长风以血绘制灵纹,符文锁链如同灵动的蛇,缠住高阶尸傀。即便虎口崩裂,他仍嘶吼着:“紫嫣!丹火灌阵!”
失去噬魂鼎控制的冤魂,展现出比之前更狡诈、更暴戾的战斗方式。
腐臭的黑雾笼罩战场,地面裂缝渗出粘稠黑血,草木触之即枯,枯枝上挂着半截撕烂的道袍。
那些无修为的低阶百姓尸体手脚并用,如同蟑螂般爬行,头颅扭转一百八十度,眼眶涌出黑雾,撕咬伤员脚踝。
一具孩童尸体抱住临剑宗弟子小腿,腐牙咬穿护体灵气,弟子惨叫中被尸潮淹没,白骨从黑雾中刺出。
周阳率灵霄弟子以血绘符,符阵炸裂的强光逼退尸潮,年轻弟子颤抖着咬破指尖:“观主……弟子绝不会给您丢脸!”
中阶修士尸体引动残存的术法力量,一具金丹体修尸傀双臂晶化,拳风呼啸,轻易震碎剑阵。
腐毒随着气浪迅速扩散,三名丹阁弟子躲避不及,瞬间化为森森白骨。
魔岩虎小红凌空跃起,利爪如刀,撕下金丹尸傀肩头鳞片,腐液溅上虎爪“滋滋”冒烟。
她金瞳倒竖,喉间滚出低吼,正欲补上致命一击,忽觉身侧腥风扑来,
“吼!”
小虎猛撞尸傀膝窝,虎爪抠入腐肉,尸傀踉跄跪地。
小红趁机反爪插入其眼眶,黑血喷溅中回头怒瞪伴侣:“蠢虎!谁让你挡前面!”
小虎甩头抖落腐肉,尾巴讨好般缠上小红腰腹:“媳妇儿发火……比尸傀吓人咧。”
阿勇趁机断矛贯穿尸傀心脏,余光瞥见二虎互动,嘴角抽搐:“这俩货……打架还秀恩爱?”
尸傀脖颈逆鳞炸裂冰刃,冻住后方扑来的尸潮,阿勇回头嘶吼:“族长!东北角缺口!”
族长骨杖插地,鲜血浸染图腾,先祖战魂化作巨熊虚影,一掌拍碎晶化尸傀,腐肉如雨纷落。
元婴剑修尸体吞噬同类后,腐肉蜕变为青灰色晶甲,本命灵剑缠绕着幽冥黑气,它挥剑劈开灵霄观结界,剑光所过之处,地面瞬间裂出十丈沟壑。
清风见状,银血凝聚成箭,射穿其眉心,剑修尸傀临死前嘶吼:“控魂者…… 皆该死!” 。
战场边缘,草木迅速枯死,土壤中渗出黑血。
冤魂钻入地缝后,如同雨后春笋般快速重生尸傀,尸潮似乎无穷无尽。
清风见状,毫不犹豫地徒手插入地脉,蒲公英根系如同灵动的触手,缠绕着冤魂。
银血浸染之处,焦土上生出新芽,可根须很快就被黑雾侵蚀。
每滴银血离体,他发梢便灰白一分,咳血苦笑:“师尊……弟子今日才懂,何为燃尽最后一滴血。”
玄无长老心急如焚,怒吼道:“清儿!再耗下去你会死!”
清风咳血苦笑:“师尊以魂镇幽冥…… 弟子以命封地脉,公平。”
就在这时,山巅传来琉璃虚弱的传音:“后山灵泉…… 是千年前齐道临封印噬幽魔时留下的净地,我的妖丹需借泉水洗去幽冥蚀毒……”
阿勇在战斗间隙,下意识触碰逆鳞。刹那间,琉璃化形前的画面在他脑海中闪现 —— 她蜕下蛇鳞时,地底灵泉的虚影一闪而逝。
清风银血渗入地脉时,窥见幻象 —— 噬魂鼎崩解后,黑玉碎片如根系般扎入地脉,冤魂顺着裂隙疯狂污染灵脉。
清风当机立断:“长风、紫嫣固守战场!玄无师叔,小天随我杀出血路!”
而在另外一边失落山脉边缘,振威镖局的镖车浩浩荡荡的前行着,范皮扛着大刀,眯着眼望向乾月城的方向。
镖车上的乌木箱渗出黑血,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范皮踹了踹镖箱,咧嘴对副手笑道:“老子准备了三百张爆炎符、五十斤驱兽散,结果连只山鸡都没蹦出来!哈哈哈,妖兽都给我范大镖头面子!”
众镖师哄堂大笑,副手擦了擦汗,嘀咕道:“总镖头,这箱子渗的血…… 不对劲啊。”
范皮满不在乎地摆摆手:“管他娘的!送到乾月城,钱货两清!”
车队绕过山坳,月光下一人背对众人蹲坐,咀嚼声黏腻刺耳。
范皮大大咧咧地走上前:“老乡,乾月城还有多远啊?”
那人缓缓转头 —— 腐肉挂脸,手握半截肠子,脚下是镖局探路马的残骸,蛆虫在肠腔蠕动。
范皮瞳孔骤缩,暴退怒吼:“我靠!什么鬼!”
那活死人诡异一笑,将手中啃了一半的马的肠子递向范皮,喉咙里发出沙哑又渗人的声音:“你···想要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