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绪问完话后,很久不见沈怀瑜回答,就拧着眉头道:“看来你是想招打了,你……”
林清绪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沈怀瑜说:“我刚进府的时候偷的,本意是想欺负你的,谁承想后来喜欢上了你,所以就将发带偷偷留在手里了。”
沈怀瑜决定撒谎。
刃十三这个碍眼的家伙终于从他们的生活里消失,沈怀瑜绝对不会让林清绪再因为他有任何情绪上的波动。
听见沈怀瑜的话,林清绪的脸颊有点发热,嘀嘀咕咕道:“就是一个发带罢了,怎么就值得你收这么久。”
“都说了啊,是因为喜欢你。”
看着依旧会因为自己几句话害羞的林清绪,沈怀瑜心中暖烘烘的。
他张口还要说点调戏人的话时,突然灵光乍现。
沈怀瑜脸上的笑意急速消失,趁着林清绪防守减弱,立刻将东西抢了回来:“哦,我明白你为什么不理解了。”
“毕竟某人可是做得出将我的玉佩摔了、再埋进坟里的事情!”
沈怀瑜幽怨地盯着林清绪:“真的是没有心的家伙。”
说到这件事情,林清绪也有些心虚。
他轻咳一声,却想不出解释的理由。
埋了就是埋了,再怎么解释也还是埋了。
林清绪放弃解释,两三步走到沈怀瑜的身边,一边挽住他的胳膊,一边开始转移怒火:“那件事情是我的不对,但还有一件事情,你需要知道。”
“什么?”沈怀瑜学着林清绪生气的模样。
“灵云山上……”林清绪微微停顿一下,眼眸中的笑意越来越深,“从过去到现在都不可以求签。”
沈怀瑜冷哼:“胡说八道,那你说我这个是什么?”
林清绪懒洋洋地重复:“是啊,是什么呢?谁家的签文连字都写成鬼画符呢?”
沈怀瑜一顿、沈怀瑜一愣、沈怀瑜开始思考、沈怀瑜决定上山。
要是真的,那他就当还愿了;
要是假的,那他就当练功了!
林清绪轻笑一声地松开沈怀瑜,继续去沈怀瑜的箱子里物色自己喜欢的东西。
但很快,沈怀瑜又缠了上来:“我们一起去?”
“不想去,那边肯定有人上香,我不喜欢燃着的东西。”
尽管林清绪现在已经不那么害怕了,但他还是讨厌,能不见到就不见到。
但沈怀瑜却不依不饶,一直缠着他,比旺财还粘人。
沈怀瑜在林清绪的肩膀上蹭着,嗓子像是被人捏住一般,腻歪极了:“好清绪,好夫君,好宝贝,一起去嘛~”
林清绪侧目望他:“你自宫了吗?”
沈怀瑜:“……”
“靠!”沈怀瑜中气十足,怨气更重,“你懂不懂什么叫撒娇?”
“我还是喜欢你正常说话的样子。”
一句话就将沈怀瑜的怒火浇灭了一半。
沈怀瑜清了清嗓子,温润道:“陪我一起去好不好?我会给你一个惊喜的。”
“惊喜?”林清绪挑眉,手中动作停了下来,“真的是惊喜?是给我的?”
“自然,而且你一定喜欢。”
听着沈怀瑜笃定的语气,林清绪来了点兴趣:“可以,但我要是不喜欢,你就三天不准上床。”
沈怀瑜胸有成竹,根本没有反对:“一言为定!七日后,你和我一起去,保管你喜欢。”
林清绪轻轻勾唇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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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后。
林府的马车徐徐地朝着灵云寺驶去。
林清绪窝在马车上看书,而沈怀瑜则躺在他腿打着盹。
这七天,沈怀瑜不知道在忙什么,天天早出晚归的。
林清绪都很难见到他。
将书合上放在小桌子上,林清绪伸手摸了摸沈怀瑜眉眼:“这样睡不难受吗?”
“不会啊。”沈怀瑜睡眼朦胧地回着,说完还往林清绪的衣服里埋了埋,“你身上都是药味,很好闻,很好睡……”
林清绪指尖一顿,握住沈怀瑜的一缕长发:“其实可以休息一天再来的,灵云寺就在那里又跑不了。”
沈怀瑜闭着眼睛,喃喃:“七天就是七天,今天就今天,晚一天都不好。”
“……”见他这样执着,林清绪也不再开口。
抵达灵云寺的时候,已经过了晌午,二人在寺庙里吃了素斋,然后就开始找那个小和尚。
可好几年过去了,沈怀瑜连他的模样都忘记了,就更不用说找了。
沈怀瑜拦住了一个扫地僧,掏出了签文询问:“五六年前是不是有一个管求签的小和尚?我是来还愿的。”
扫地僧原本眯着眼睛,听完沈怀瑜的话后,突然睁大了眼睛。
白胡子一颤一颤的,脸颊也迅速地涨红,最后自暴自弃地叹息了一声:“施主,灵云寺并不能求签。”
林清绪低下脑袋,抿着唇偷笑。
而沈怀瑜呆了好一会儿才道:“你在逗我吧。”
扫地僧十分尴尬地继续:“确实没有。”
“不过……”扫地僧顿了顿继续道,“你这签确实是从灵云寺拿的。”
“阿弥陀佛。”看着不解的沈怀瑜,扫地僧低声道,“贫僧有个小弟子,十分顽劣,幼年时酷爱骗人骗财,尤其喜欢用求签的方式骗。”
沈怀瑜的脸一点点黑了下去,拳头握得很紧,几乎能听见骨头摩擦的“嘎吱”声。
他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扫地僧:“您是说,那个小骗子是您的弟子?”
林清绪咳嗽了一声,怕沈怀瑜真的对扫地僧动手,忍不住拉了拉沈怀瑜的袖子:“冷静点,这位是灵云寺的住持。”
“这家伙是住持?”
林清绪又咳了一声:“人不可貌相,住持只是不拘小节罢了。”
说完,林清绪又戳了戳沈怀瑜的后腰:“你态度稍微好一点,又不是住持骗你。”
“上梁……”
沈怀瑜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林清绪捂住了嘴。
灵云寺住持虽然看起来平平无奇,甚至有点邋遢,但确确实实是个很好很善良的僧人。
这些年,每次京城发生什么事情,住持就会带着僧人下山帮助照料百姓。
林清绪歉然地看了眼住持:“他只是气不过,您不要放在心上。”
正说着话,一个十二三岁的小童突然哒哒哒地跑了过来:“师父!你看我新练的字!”
尽管住持的手已经在腿侧摆出了残影,但那个小童还是一头撞了进来。
住持闭了闭眼睛,甚至有些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