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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长久压在心头的心事,如今有人分担,那根紧绷的弦松了下来。

陆子衿竟在南宫珣温暖的怀抱中不知不觉间沉沉睡去。

南宫珣温柔地将怀中之人紧紧拥住,而后靠在柱子上,亦缓缓进入梦乡。

临近深秋,广陵的夜间已需盖被方能保暖。

南宫珣被怀里动来动去、找寻温暖的陆子衿惊醒。

他伸手一抚,惊觉陆子衿后背冰凉一片。

他轻轻地将人抱起,将人在卧房安置好后,他脚尖轻点,闪身而去。

一夜无梦,陆子衿悠悠睁开双眸,却见自己已然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而南宫珣不知昨晚何时离去的,她缓缓起身,悬坐在床边,眼神空洞,陷入沉思。

香皂与玻璃皆已有成品问世,可用谁名义售卖,却着实成了一个难题。

先前,她本打算与苏长卿合作,让他出面开拓江南市场,然而,经那事之后,她虽心无芥蒂,可却不知苏长卿是否真能放下。

古人确有诸多真理、规矩,注重颜面,然而,却唯独鲜有为自己而活之人。

就在她思绪如那飘飞的落叶,漫无目的地游荡着时,抹云的声音从远到近传来,“小姐,珣世子在垂花门那等你,说是要一同用膳。”

南宫珣从未掩饰过喜欢黏着她家小姐,众人对此早就见怪不怪,就连往日里盯他很紧的羽墨,现在也是随心情看着他。

“哦。”陆子衿轻声应了一声,随即站起身准备洗漱,待她来到垂花门时,只见南宫珣正站在那里,他的脚下皆是被他揪下来的一片片花瓣。

“子衿。”南宫珣一见到等待的人,立刻挥舞着手中的光杆,开心地叫道。

“花跟你有仇吗?”陆子衿白了他一眼,嗔怪道。

“没有,等你等得急了。”南宫珣见她眉眼间有愁色,低声说道:“今早就往京城飞鸽传书了,别担心。”

“嗯...我是在想香皂、玻璃在这以谁的名义卖。”

南宫珣闻言,嗨了一声,“我给你找人。”

他见陆子衿抬眉,立刻说道:“你放心,无论谁查,都查不到我们的头上。”

陆子衿又抬眉,他又忙说道:“在京城那会儿,你都想好要宋承佑干了,我就没节外生枝。”

陆子衿发出嗯一声,南宫珣知晓她同意了,以袖掩盖,偷偷地用小拇指勾住了她的小拇指。

陆子衿看着他的小动作,和压不住往上扬的唇角,侧过头抿唇偷笑,恋爱真甜啊。

老庄头和宗老们对庄子里的买卖看得很紧,甚至放出狠话来,谁若做出不干不净的丑事,直接划出族谱,不准进祖坟,若是媳妇,则直接休弃。

此等言语,如重锤击鼓,在庄子里引起阵阵回响。众人皆知,若被划出族谱、不准进祖坟,只能做孤魂野鬼,不能再享受子孙后代的祭祀香火。

而女子若被休回娘家,那更是无立足之地,死后更是恐无葬身之所。

故而作坊之中一直井井有条,并无丝毫差池。技术由抹云与卜一传授给每组管事,他们只是时不时地前去抽查质量。

另有一事,愿意做侍卫之人报名者高达四百六十二人,其中竟还有三十几人是女子。

陆子衿对这人数惊叹之余,又不禁感叹数代人的捆绑,终究还是比一庸庄子更有归属认同感。

经过羽墨与南风的精心挑选,入选人数有二百三十人。训练之后,再从中择优五十人,其余之人则编入在庄子里庄卫名单中,进行日常巡护,每月会从作坊盈利中分发3-5两不等的月银。

陆子衿背着手在庄子里信步乱转,庄子上的人,无论大人小孩亦或老人,皆有各自的忙碌之事。就连承乾哥哥都不怎么能见其身影,每日皆待在书房,一心准备春闱。

南宫珣时而踱步于陆子衿身后,轻踏其影而行,时而并肩相伴,不时轻轻相碰。

陆子衿岂肯相让,也回撞他还击。然力量悬殊,讨不了好,便趁他不备,悄悄伸脚绊他。

二人正玩得不亦乐乎之际,忽见有人直奔而来,说门口有自称陆家大公子的人求见小姐。

陆子衿忙让人请进来,心中暗自思量,长卿哥哥来找她所为何事。

南宫珣眼眸中的笑意瞬间尽退,淬上了些许寒意。

子衿不知广陵城近日发生了何事,他却已然了如指掌。

在陆子衿说起要在庄子上建作坊,做买卖时,他便调了些擅于经营的人手过来。

这些人在准备店铺之余,充分发挥他们之所长,四处刺探消息。未及几日,便将广陵的时事动向掌握得一清二楚。

苏长悦那日在广陵别院的那些咒骂,早在有心人的嘴里传到了广陵权贵层中。

苏家长媳人选尚未确定,各府之人皆在暗中打探。

苏长悦刚回广陵,收到的宴请便接连不断。她在各府之间流连,被众人吹捧之时,嘴上更是得意起来。

她声称陆子衿想进苏家门,竟直接追赶到广陵,她家兄长被吓得都不敢回府了。

陆子衿见风尘仆仆,一脸倦色的苏长卿走来,她小声让南宫珣先走,南宫珣心中其实不肯,但碍于陆子衿的淫威,只得离开。

“长卿哥哥,你这是从哪里赶回来的?”陆子衿并未行礼,直接笑着问道,她不习惯在熟人之间搞那些礼节客套。

苏长卿也未行那些虚礼,“我刚从京城回来。”

自小从圣贤书中学来的为人处世之道,夫义妇顺伦理纲常之道,如同一座座巍峨的高山,长久地矗立在他的心中。

陆子衿所说的话,却似一阵猛烈的狂风,冲击着这些高山,让他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之中。

他无法认同陆子衿的话语,因为那些传统的观念早已根深蒂固。

可与此同时,他又觉得陆子衿说得并无错处。同为人的女子,为何要寄宿在夫家身上奉献一生呢?

道统淆乱,信念崩颓,三观崩坼之痛,似肝肠寸断之厄,让他决定远赴京城,走一遍子衿妹妹这几年走过的路。

陆子衿得知他还未用膳,便将人带到了花厅,命人奉茶摆膳后,她就让人都退了下去。

苏长卿连饮两杯茶,虽看得出渴极了,然而那举手投足间的从容,毫无失礼之处。

陆子衿给他倒上第三杯后,见他不再饮用,便开口问道:“长卿哥哥,今日找我何事?”

苏长卿微微垂眸,片刻后抬首,目光中带着一抹歉意,缓缓说道:“我是来道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