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黎夏照例在自己的屋子中打坐调息,同时用灵力感应着四周,寻找着姚君的踪迹。
奇怪的是,瑶君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这段时间,她的呼吸都消失了,不会是闻镜安救了瑶君之后,对她做了什么吧?
黎夏正在为瑶君烦恼,石旭推开房门,对她说道:“今日是花月,所有人都外出赏花灯,你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说完,他在房间里找了个椅子坐下,如果孟九安在的话,他会坐在她的床上。
黎夏起身,给石旭斟了一壶茶水,然后说道:“这里有些嘈杂。”
时胥回答:“过年嘛,本来就应该有个热闹的地方,你这人实在是太清静了,所以感觉一切都很嘈杂,难道你不嫌无聊?”
“看多了就好。”
时胥笑道:“你到我们仁德镖局,可还是头一次呢。不但有灯笼,也有烟花。”
“……”
“小夏小姐,你答应我就行了。”石旭带着恳求的口吻:“我哥哥在和嫂子过年,二哥在聚会,孟九安在妓院喝酒,我向清洛打听,清洛说她想跟孟九安在一块。你跟我走一趟,好不好?”
“蓝田也会逛窑子?”黎夏想到余清洛望向孟九安的目光充满了爱意,有些奇怪地问道。
时胥回道:“我平日里不会进来,只是在门外的一家小茶馆里品茶,等孟九安出关,她们才会一同返回。”
“何以见得?”
“我”石旭刚要说出“我在路上就看见了”两个字,便改口道:“是清洛跟我说的。”
“孟九安真是风流成性,被他迷得神魂颠倒,真是不幸中的大幸。”黎夏说得意味深长,可惜石旭太过单纯,并未察觉。
“他只是没有遇到自己喜欢的女孩子,要是遇到了,肯定会死心塌地的。”
孟九安经常作弄石旭,石旭却帮他说了一句:“你不要以为他平日里没心没肺,像个小混混,其实他很严肃,实力也很强,如果有人对他在意的人下手,他会和你不死不休。
黎夏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没想到啊。”
“你不认识他,他就是这样。”
时胥似是想到了一件事,对黎夏道:“小夏小姐已经转移了话题,但你还是没有说,今天晚上,你想不想跟我走?”
黎夏看着他一脸期盼的模样,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点头答应。石旭兴奋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兴奋的挥舞着手臂。
傍晚时分,时胥亲自为黎夏制作了一盏灯笼,灯笼上还简单的画了几只小猫小狗,和他很像。
石旭自己也做了一件,本来他是打算跟黎夏的那一套的,但是他的手艺实在是太烂了,不管是图案,还是画像,都无法匹配,这让他很是失望。
敦煌是西域的一座大县,同时也是一座商贸城市,来自世界各地的商贾云集于此,买卖商品,穿着奇怪衣服的人比比皆是。
街道上,形形色色的人,提着五颜六色的花灯,在街道上行走,形成一种独特的氛围。
街道很热闹,很热闹。石旭小心翼翼的将黎夏抱在怀里,生怕她被压死,动作有些夸张。
黎夏却对石旭露出了一丝感谢之色,石旭心中大喜,滔滔不绝的给石旭讲解着各地的风土人情。
他请她去吃各种各样的零食,还给她买了一张小白兔的面具。当礼花盛开之时,石旭和黎夏连街还未走到小半。
灯光一盏接着一盏,如同一条长长的光线,将乌云照的亮如白昼。皓月当空,散发着明亮的光芒,将星辰的痕迹都给抹掉了。
黎夏见过小秋明小夏稀之夜,却没有一丝感伤,难道是与众人同处一室?
她还没来得及多想,眼前就是一片绚烂的烟花。
五颜六色的光点朝着高空飞来,化作一道道五颜六色的光点,像是被放飞的小精灵,组成了一个圆圈,一圈一圈地旋转着,一圈接着一圈,生生不息……
黎夏怔怔地望着那一幕,三年多以来,她从未想象自己能够如此平静地观看烟火,为何?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夏,快看看这里,这里,那里,那里……”石旭絮絮叨叨的话语被巨大的爆炸声和礼花的光芒所掩盖。
“现在的风云岛,应该也是如此。”黎夏在心里默默祷告:母亲,某一日,我一定会再来风波渡,给你燃放一辈子的烟火,让你不再孤单。
这一刻,黎夏甚至觉得自己可以化身为一只残破的妖魔,一直的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直到她能够返回到沈北萱的坟前,与她共度一生。
“小夏小姐,小夏小姐。”时胥看到黎夏一脸悲伤,呼唤了她好几次,都没有得到回答。
“怎么了?”
“是不是很不高兴?”
“没什么,就是看到烟花如昙花一现,又如小夏闪过,感慨人生已过。”
“身为妖族,你也这么认为?妖族不是活了几百万年么?”
石旭安慰了一句:“我只是一个人,一百年的时间,转瞬即逝,我还能过得很好,我都不怕,你还有什么好怕的?”
“天赋好的人,可以转世投胎,经历各种不同的人生,今生的苦难可以在下辈子弥补,但是妖族却是一条命,一旦死亡,灵魂就会回归天地,一切都会烟消云散。”
黎夏伤心欲绝,她比妖魔还惨,灵魂被囚禁在十八重炼狱中,承受无尽的痛苦和折磨。
“你距离死亡还有一段距离,别多想。”
石旭是个单纯开朗的人,不太想听这些伤感而深奥的话题,于是转移话题:“小夏,你是妖怪,能不能帮我施展一个术法?”
“你要见我做什么?”黎夏见他这是在改变自己的想法,便配合地说道。
石旭思索片刻,欣喜道:“那你能否将天空中的烟花,幻化出不同的形态,比如……”
黎夏没等石旭回答,将提灯递给他,然后捏了个诀,额头有夏光闪烁,射出一道丝线般的光芒,冲天而起,烟花组成“仁义镖局”三个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