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琬又惊又怒,也不装了,大声喊道:“鹤宥深,你到底想干什么?”
鹤宥深朝右猛打方向盘,船身一个急速扭转,在海面上掀起大片水花,最后不知在哪片区域终于停了下来。
因为强烈惯性,唐琬头撞到了船壁上,趔趄几步后抓住了扶手,不然就会一跟头栽倒地上。
引擎声停歇后,四周顿时安静了下来。
只剩下海浪拍打着船身的声音。
唐琬揉着被撞痛的后脑,正试图平复心绪,一个大嘴巴子毫无征兆地扇在她脸上,把她抽懵了。
“你这个贱人!”
鹤宥深终于露出真面目,歇斯底里地爆发,“居然和厉渊睡了!”
刹那间的震惊从唐琬眼中泄露,还想嘴硬,但发出的声音却断断续续,“你,你又是听,听谁胡说的?”
“不见棺材不落泪是吧!”
鹤宥深冲过去,一只手拽住唐琬后脑勺的头发,固定住她的头;一只手把手机上的视频放到她眼前,让她睁大眼睛好好看清楚。
视频里居然是温泉山庄那天,厉渊进出她房间的画面。
是有人躲在走廊墙角偷拍下的一切。
“从他进你房间到出来,差不多有两个小时!你他妈别告诉我这两小时你们只是在聊天!”
鹤宥深胸口的怒火急剧往头上涌,太阳穴突突直跳。
抓着唐琬头发的手发狠地摇拽,誓要将她头皮扯下一样。
痛得唐琬眼角挤泪,双手绕到脑后,捏住他手腕哀求:“鹤宥深你先放开我,听我说。”
“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唐琬脑海中只挣扎了数秒,决定先自救,“这都得怪你!要不是订婚夜那晚你逃掉了,我也不会被你表哥强迫!”
鹤宥深拉拽的动作忽地滞停,眼珠子快把眼眶瞪裂了,“你刚才说什么?从你跨进鹤家的第一天你们就在一起了?”
这是重点吗?她想表达的是,“是厉渊强迫我的,就是他告诉我你那方面有问题,后来他就不断用这件事威胁我,逼我就范,我都是为了保护你的秘密不被传出去,才……”
唐琬贝齿轻咬起嘴角,难以启齿的模样藏尽了委屈,眼底水光盈盈。
皮肤白的人稍微用点力,脸颊和鼻子就会染上一抹绯色。
平日里清冷如霜的脸,瞬间多了几分楚楚可怜的韵味。
“我是被迫的。”
后脑勺的撕痛感逐渐减轻了,唐琬瞅准时机,挣脱鹤宥深的控制,慌乱中跟他拉开了一定距离。
可鹤宥深却冷冽的嗤一声,手指刷动屏幕,居然还有另一个视频。
在里面,她穿着一袭白色吊带连衣裙,站在厉公馆门口。
门拉开,厉渊出现在门口的一刹,她主动张开双臂缠绕上厉渊的脖子,然后踮起脚尖,毫不犹豫地送上自己的吻,两人紧紧相拥在一起。
随后,纠缠的身影在房门关上的一刻,消失在镜头中。
唐琬目瞪口呆,只有瞳孔骤然扩大。
那是前几天,她为了拿到鹤宥莉的那串项链,主动去找厉渊的那晚。
到底是谁一直处心积虑地在监视他们?
首先她就排除了鹤宥深。
以他的脾气,温泉那天回去,他就不可能放过她。
拍摄视频的肯定另有其人。
鹤宥深阴沉的脸,更加乌云可怖,“看看你那骚货的样子,你管这叫强迫?”
“你从哪里得到的?”唐琬紧张问。
鹤宥深把手机往地上一丢,眼中燃烧的怒火,仿佛要将她整个吞噬,“这算是你的遗言吗?”
“鹤宥深,你冷静点,我可以马上离开鹤家,你永远不会再见到我。”
哈哈哈哈……
鹤宥深扭曲的笑声让唐琬泛起一身鸡皮疙瘩。
他慢慢朝她迈步。
“你当鹤家是超市,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但你说对了一点,我确实不想再见到你。”
他扬头朝旁边轻点了一下下巴,“跳下去。”
唐琬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出窗外。
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游艇玻璃上,此刻海天一色,黑压压一片。
她真要跳下去,没有方向感加上失温和恶劣的天气,必死无疑。
见她不动。
“不跳是吧?我来帮你一把。”
鹤宥深咬牙切齿地说完就朝唐琬扑了过去。
唐琬心里一惊,迅速往旁边一闪,鹤宥深扑了个空,手还是险险地擦过她衣角。
待他稳住平衡后,再次转身,一个箭步上前,挥起拳头就朝唐琬砸过去。
唐琬来不及细想,反射性抬起手臂去格挡,右小臂传来一阵剧痛,感觉要断掉了般。
唐琬她嘶一声,痛得甩动胳膊,五官都皱了起来。
“鹤宥深!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这是谋杀!”
鹤宥深脸上的怒意更甚了,“你是淹死的,关我什么事?”
怒吼一声,再次冲向唐琬。
唐琬灵活地一扭身,又闪躲开了。
可她刚才挨了一下,多两次这样猫抓老鼠的情况,就已经开始力不从心了。
四处张望下,她必须要找寻机会反击。
突然,目光落在了不远处,挂墙上的一个灭火器上。
趁着鹤宥深快速反扑过来的间隙,她猛地朝着灭火器方向飞奔过去。
抓起灭火器的同时拉开保险,转身就对已经近在咫尺的鹤宥深按下了闸门。
刹那间,白色干粉喷涌而出,直冲鹤宥深脸上!
他被喷得根本睁不开眼,粉末呛得他剧烈咳嗽,双臂在空中乱舞,连连后退。
唐琬借机用灭火器朝他用力一挥。
鹤宥深的头猛地向后一转,脖颈带动身体,整个人原地转了大半圈,倏然跪地不起。
这一下唐琬下了狠手,她感觉像提了个千金重的秤砣。
手臂一下就无力了,灭火器重重砸在船板上,发生“咚”一声闷响。
鹤宥深抱着头,很快,浓稠的红色液体就顺着他指缝缓缓渗出。
划过全白的脸庞时,留下一道长长的血路子,红白对比,惊心动魄。
唐琬也需要恢复一下体力,后背顺着墙慢慢滑坐在地上,张着嘴,大口喘气。
“鹤宥深,我问你,鹤宥莉的死跟你有关系吗?”
唐案索性开门见山,要问个干脆。
对面的男人用手抹开眼前的干粉,双目赤红如兔,死死盯着她,警惕又不解道:“鹤宥莉的死关你什么事?”
唐琬深吸一口气,决定不再伪装下去了。
“我不是真的唐琬,只是借用了我朋友的身份接近你,为的就是搞清楚鹤宥莉案件的真相。”
在鹤宥深极具扩张的眼神中,唐琬自爆,“我是苏潇和的姐姐,苏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