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焱没再多说，起身解开扣子，抖掉衣衫，赤裸出上身，胸前、背后、双臂旧伤累累。
很难想象一个人身上会有这么多伤疤！
顾玫凑近霍焱，仔细端详着他的身体，手指轻轻抚过那些伤疤。
“你们见过一个人受了这么多伤，还能像焱哥这样生龙活虎活的嘛？”
刁冲等人也齐齐望向霍焱那些伤疤，一起摇头。
顾玫的手指停在霍焱的右臂那处新伤上。
“这是被阿良的钢牌打伤那地吧？我记得当时伤得很深，都能看到骨头了。这才几天啊，居然就完全愈合了！你们见过有人能恢复得这么快吗？”
刁冲等人又一起摇头，都好奇地望着霍焱。
顾玫戳了戳霍焱的肌肉，笑着道：“焱哥，你到底是个什么怪物啊？”
霍焱将上衣重新穿好，沉吟了片刻，认真说道。
“说实话，我没法跟你们解释清楚。只能说，我确实有点不太正常！
刚开始跟赵英杰派来的韩兵、程家兄弟打，跟泰拳王巴班打，跟地下赌场的辛道成打，我也会伤得很重，恢复得很慢。
后面就越来越快了，每受一次伤，就会再快上几分。小白楼爆炸那次就是。
现在，像阿良伤我的那种程度，已经不算什么了！”
顾玫愈发惊愕：“所以你一直在进化？而且还会继续变得更强？”
霍焱点了点头：“可以这么说吧！”
刁冲、刁锋等人一时间都傻眼了，既觉得不可思议，又深感神奇。
顾玫久久看着霍焱，苦笑了起来。
“当初，我居然还想杀你，实在是太自不量力，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幸好啊……”
刁冲、刁锋想起当初刚认识霍焱的时候，还想收拾他的情景，也都有些后背发凉。
“放心吧，不管我的身体变成了什么怪物。”霍焱笑着捶了捶心口，戳了戳脑门，“这里和这里，还都是个人。”
众人一起笑了起来。
“对啊，该害怕的是赵福成他们那些王八蛋嘛……”
说话间，耀东仔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低头看了眼信息，不由笑了起来。
“各位大哥大姐，刚收到风，说是有人组织了一个什么英雄大会，邀请海港各路流氓混混，要组建一个什么什么联盟，趁着赵福成被我们打得满地找牙，出来抢地盘捞钱。”
刁冲大笑：“瞧瞧，这水刚一浑，什么臭鱼烂虾就都蹦出来了。”
“找死啊他们，还特么英雄大会！”刁锋骂道。
霍焱也笑了：“挺有想法嘛。地址发我，你们歇着，我去拜会拜会这伙大英雄。”
“你就不用歇会？”顾玫问道。
霍焱嘿嘿笑：“你不说了嘛，我可是个怪物！”
……
郊外一处略显破败的温泉度假村。
宴会厅大门紧闭，门口签到台后面，一个小弟正在低头打着游戏。
霍焱缓步走了过来，小弟抬头打量他，热情招呼。
“大哥，您这来的可有点晚啊，菜都快上齐了。”
“正好。”霍焱不动声色。
“您是混哪片的的？麻烦在这签个名。”小弟指了指签到簿。
霍焱没理会，拿起签名簿，扫了一眼，大概有百十来号人。
其中有一半左右的名字，霍焱以前在刑警队的时候曾经打过交道，或者见过、听过。
都是些好勇斗狠、惹是生非、凶蛮霸道、欺压良善的主，没成什么大气候，但也是妥妥的社会毒瘤。
另外一半没听过的名字，想来也是差不多的货色。
“这个借我用用啊。”
霍焱直接把签名簿卷了起来，揣进兜里。
“啊？”
小弟一愣，刚想阻止，霍焱冷冷瞪了他一眼。
“不想死的话就继续打你的游戏！”
小弟被霍焱这一眼盯得遍体生寒，他还算机灵，二话没说，立马低下头继续打游戏，就像从没见过霍焱。
霍焱转身，戴上口罩，压低帽子，推门走进了宴会厅。
一股烟味混合着酒气的热浪扑面而来。
大厅里摆着十多桌酒席，坐得满满当当，大都是些大腹便便、脖粗脸红、一脸凶相的中年男人，正忙着吃吃喝喝。
霍焱一眼就扫见了一位熟面孔，那位刚出狱被他拔掉了两颗门牙的金大牙。
正好金大牙身旁有个空位，霍焱直接就坐了下去。
金大牙不悦，看向霍焱，正要发作。
“大牙，牙补得不错嘛。”霍焱轻声道。
金大牙听出了霍焱的声音，顿时脸色一变，下意识伸手捂住嘴。
霍焱瞪了他一眼：“牙口好胃口就好，多吃菜，少说话。”
金大牙忙低下头，夹了一筷子菜塞进嘴里，一声不敢吭。
霍焱看向台上，一个四十多岁、满面红光的男人拿起话筒，正准备发言。
这人霍焱倒是知道，蒋进明，江湖人称“花蝴蝶”。
不是说他好色，而是说这哥们是个超级社交狂人，跟谁都能称兄道弟，什么关系都能搭上，什么消息都能知道。
就像蝴蝶这飞飞、那嗅嗅，好像全海港就没他不认识的人，没他不知道的门路。
至于是真是假，那就没人知道了！
“话说这天下大势，乱久必稳，稳久必乱。
诸位兄弟也都知道，咱们海港最近这不又乱起来了嘛，赵福成赵老板和刁家兄弟激战正酣，背后还有一位叫霍焱的后起之秀神龙见首不见尾。”
蒋进明滔滔不绝，唾沫横飞。
“乱，对咱们来说是好事啊。越乱，就越有咱们发挥的空间。
兄弟们想啊。烂头何倒了，男人总还得嫖吧，谁来干？药贵没了，废品总还得有人收吧，谁来干？
咱们兄弟啊！
所以老蒋我今儿个斗胆请各位兄弟前来，一起搞这个英雄大会，就是想一起合计合计，咱们要趁乱而上，乱中谋利。
有句老话说得好啊，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咱们这么多位，在海港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只要咱们能联起手来，集中力量，谁说咱们就不能在海港称王称霸呢？！”
台下众人一片掌声，纷纷叫好。
“蒋大哥说的是！”
“对，咱们也干他一票大的。”
“谁敢瞧不起咱们，咱们就弄谁……”
霍焱听着直想乐，大致也明白这伙人打的是什么算盘，没有再听下去的必要，冷哼一声打断。
“有多大脑袋戴多大帽子，有多屁股穿多大裤衩。在坐的诸位真的知道自己究竟有几斤几两吗？”
霍焱的声音浑厚而有穿透力，清晰地送到了大厅里每个人的耳中。
全场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扭头看向霍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