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飞和丁火互相看了一眼，又一起望向神情严肃的霍焱。
“什么条件？”
“你说！”
霍焱沉声道：“第一、绝对不能沾毒！”
刁冲、刁锋和顾玫看着大飞跟丁火。
“嗐，就这啊！老霍，这你尽管放心。”
大飞眉头舒展开来，又大笑了起来。
“你们别看我这人好像挺没素质、没下限。其实呀，我他妈骨子里就是个冥顽不化的老古板。
毒？那是纯害人的玩意，死了会下十八层地狱的。不沾，绝对不沾！”
丁火也重重点了点头：“你们知道我是打拳出来的。当年我在队里最好的兄弟，就是被毒给害死的。我从来不碰，手底下的人也绝对不能碰。”
霍焱看着两人，点了点头，但仍是沉着脸，接着道。
“第二，不要踩过界！”
“什么界？”大飞不解。
“黑和白之间，有大片的灰色地带。大的足够你们在里面翻腾，大的足够你们在里面赚到无尽的利益。
所以，留在这个地带里就好了！不要去欺负那些普通老百姓，不要去祸害那些在阳光底下努力活着的人。”
大飞和丁火愣了一愣，又互相看了看，明白了霍焱的意思，都有些动容。
简而言之，不要祸害无辜，不要对普通人做恶！
灰色地带、地下社会是永远会存在的，这是无法改变的人性，就像罪恶永远也不会彻底消失！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人心就是最大的江湖。
除非全人类毁灭。
但至少可以尽量限制在一个界限之内，尽量不去干扰到与此无关之人的生活。
刁冲、刁锋、顾玫望着大飞和丁火，等待他们的回答。
大飞站起身来，甩了甩油腻长发，闷哼了一声。
“呵，原来你不光是个疯子，还是个事逼啊，规矩可真多！”
旋即，他弯下腰，冲着低头颔首。
“但我喜欢！我大飞这一辈子没服过人，你霍焱算是第一个！往后，你就是我大佬。”
丁火利索干脆：“霍大哥，都听你的。”
“来来来，这必须得喝一杯庆祝下啊。”
大飞说着就要去拿酒瓶子开喝。
“等等！”霍焱抬手拦住了大飞，“如果你们违反了这两条规则，那你们就跟赵福成一样，是我的敌人！”
“明白，知道，晓得啦。那就是一个字呗，死！”大飞大大咧咧道，“放心，我大飞还想再活它个五十年呢！”
丁火没有说话，点了点头，握紧拳头，捶了捶胸口，这是一种许诺。
“砰”的一声，顾玫打开了一瓶早就备好的香槟。
酒沫直冲上了半空，在灯光映照下多彩而炫目。
同样是“砰”的一声。
一个打手凌空飞起，重重砸在一张桌子上，玻璃台面爆开，碎了一地。
大飞带着一伙小弟一拥而入。
这里是城南天汉区的大南海洗浴中心，全海港市最大、最有名的洗浴场所。
占地极广，装修豪华，高端大气。
对外，它是一所公开营业的洗浴中心，以顶级服务和昂贵价格而闻名，能来此消费的普通人并不多。既算来，也只能享受到最初级的正常服务而已。
内部，它是一个藏污纳垢之地，提供各种小姐、男伴服务，而且因为从不会被警方扫荡，成了流氓、赌徒、瘾君子等各色鱼龙混杂之徒的聚集场所。
它也是赵福成早年的重要地盘之一，在海港市的地下世界里有着响当当的名气和标志性的地位。
现在是工作日上午十点，大飞特意挑了这个普通客人相对最少的时间点，也是在贯彻霍焱的规矩，尽量不去打扰无关之人的生活。
前台的女服员们瞧着大飞一伙人的阵势，紧张惶恐。
大飞笑眯眯道：“别怕，不是冲你们来的。今儿个我来做主了，全体放一天假，都赶紧回去歇着吧。”
女服员们赶紧撤走，大厅里休息的零星客人也匆匆离去。
“不好意思啊，打扰各位了。”大飞作揖抱歉，“这个地儿很快就会改名换主了，到时请各位再来玩啊。”
不多会，大南海的经理黄岩川就带着几十名打手匆匆而来。
他们都是忙碌了一夜，早上才刚刚睡下，这会个个一肚子的起床气。
“大飞，你他妈的还敢来！”黄岩川毫不客气地破口大骂，“真嫌自个命长啊？老子今天就教教你死字怎么写！”
大飞想要拿下大南海不是一两天了，黄岩川和他打了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而且一直是赢多输少。
他以为大飞又是跟往常一样来闹事，并没太在意，开口就是恶狠狠的威胁。
“嚯，有这么跟新东家说话的嘛。”大飞一甩长发，笑呵呵道，“我宣布啊，你被开了！还有你们，全都被开了。”
“哈哈哈哈……”黄岩川和手底下的人哄堂大笑起来，“几个菜啊，大早上就喝蒙了？说特么的什么胡话呢……”
“海港就要变天了，你们还不知道吗？”
说话间，刁冲带着一伙精悍的刁家小弟走了进来，站在大飞身边。
黄岩川的笑声戛然而止，脸色一变。
他在整个赵福成的势力体系里，只能算是个负责具体业务的中层干部。
虽然不了解全部的情况，倒也知道这段时间来刁家和赵福成打得很凶猛，没想到刁冲今天居然来了，而且还和大飞联手了。
刁冲打量着黄言川，嘲讽道。
“这些年大飞之所以打不倒你，不是因为你有多能干。而是因为治安大队的李天明收了赵福成的钱，罩着你，护着你，一有冲突就来把大飞的人抓走。”
黄岩川冷哼一声：“那又怎样？李哥就是喜欢罩着我，这就是我的优势！信不信我现在就打给他？”
“好哇，赶紧打。”刁冲笑着道：“现在就打，看看他还会不会接你电话，看他还罩不罩的住你！”
黄岩川心里愈发惊疑，忙摸出手机打过去，提示“占线中”。
办公室里，李天明正在接电话，连连点头。
“明白，郝书记，我坚决执行！”
挂掉电话，李天明头上冷汗涔涔。
他的面前还放着一个手机，定格的画面上正显示着一段被偷拍的不雅视频。
主角当然就是他，地点是在小白楼的某个包房。
没错，他也是小白楼的常客之一！
而霍焱此刻正坐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冷冷望着他。
李天明的手机响了，显示是黄岩川打来，他赶紧按掉，冲着霍焱恭敬道。
“您放心，郝书记把情况都给我介绍清楚了，我绝对不会插手！”
霍焱抬手拿起桌上的手机，在李天明的眼前轻轻晃了一晃。
“不光是今天的事，这段时间里在城南和兴义里一带陆续还会有些事，希望你都不要插手！”
李天明的手机又响了，还是黄岩川，他索性直接把号码给拉黑了，使劲点了点头。
“明白！”
“那就多谢了！”
霍焱冷声讥讽，起身离去。
黄岩川听着手机传来的提示音，意识到居然被拉黑了，目瞪口呆。
“没有李哥保护，你就怂了是吗？”
刁冲讥笑，扫了一眼后面那一众打手，沉声警告。
“不想死的，现在走还来得及，待会想走也走不了。”
有几个打手互相看了看，有点动摇。
黄岩川看了看富丽堂皇的大堂，摇了摇头。
不行！这是我的地盘，这么好的地方！我怎能放手呢？！
“大家伙别慌，李哥只是在开会，待会就会过来帮咱们，先干他们丫的！”
黄岩川怒吼着打气，拔刀冲着刁冲杀了过去。
打手们见状，随即也一拥而上。
刁冲冷笑，挥刀迎了上去。
两边人马瞬间杀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