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章这货完了
他的这个老丈人，别看是个文人，干起事来就是狠，硬别皇子都不胆怯，容棠终于知道为什么宣宁帝这么忌惮四大世家。
崔家只是文官，品级也不算高，要整一个皇子眼皮子都不眨，要是六皇子知道崔家有这个能量，估计悔不当初。
“高小姐这么说，我可就不明白了，难道那把火是高大人放的？”
高娴猛摇头，“不，我爹不敢。”
开玩笑，有公主有郡主，她爹是有几个脑袋。
通过这一问，容棠也确定高娴并不知道很多内情。
“我是可以先不杀你，你自己也老实点，万一走漏风声，我可是半点不留情。”
高娴表情委屈，她也是高门贵女，怎么建安伯就这么凶，一点也不似外面传的温柔。
没多久，外头的消息源源不断传来。
由于很多宾客都被滞留六皇子府，详细出了什么事还没流传出来，容棠只是事发最初听人喊了几句失火了，六皇子杀了新娘子。
五城兵马司围了那条街，六皇子府关门闭户谁都不得出入，还没查个四五六出来，夜里，六皇子府的侍卫又围困了高尚书府，进去一通强硬搜查。
高家嫁女又丧女，悲痛之时又被六皇子府强搜，呼天抢地，大半夜敲登闻鼓，把宣宁帝硬生生逼得提早了一个时辰起床，强悍的起床气差点把寝殿给掀了。
容棠原本不用上朝了，五更里又被吵醒，说是宫里等着，让他去听审。
审谁？
当然是六皇子。
事关皇室，不可能公开审理，现场只有南宫璟，南宫恒，高尚书夫妇，另一边浑身狼狈的，就是南宫珣了。
容棠一见他真是吓了一大跳，讲真，六皇子身上没什么伤，就是他那张俊脸烧了好大半边，烂糊糊的，头发几乎烧光，眼瞧着是毁容了。
容棠不用想就知道这货完蛋，想当皇帝才能还在其次，最重要是仪表堂堂，可以不美，绝不能毁容。
再大的野心也撑不起这张丑脸了，完犊子了。
六皇子显然也知道自己是完了，彻底没机会了，他的愤恨几欲毁天灭地，口口声声控诉着高家如何欺辱他，送了一个假货进六皇子府。
且这假新娘胆大包天，意欲行刺，要不是他机警，早被捅穿了。
至于那火，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之从过年到现在，他府里起了几次火，这一次特别大一些，他想把假新娘从火里拖出来和高家对峙，结果被死死缠住，以至于被一根火柱子压到脸上，烧成了这个样子。
宣宁帝怒声道：“你怎么认定那不是高小姐？”
六皇子眼睛瞪得通红，“是直觉，父皇，那就不是高娴，高大人他欺君，他用刺客李代桃僵。”
这下子，高家不止欺君，还行刺皇子，足够全家消消乐了。
高大人悲愤欲绝，“陛下，臣昨日嫁女，半夜里突遭搜府，说我家娴儿被藏在府里不曾出门。全家被折腾的死去活来，也是直到此刻，才知道我娴儿已经没命了。六皇子，你嫌弃我家娴儿你早说，哪怕你不要她，退了婚，或者休她出门，都可以，为什么要杀她呀？我娴儿可是连蚂蚁都不忍踩死的性子，六皇子一个直觉，就能无故杀死小女吗？”
厉声诘问让六皇子情绪更加暴躁，“我没有杀她，是她先要杀我。”
双方各说各话，互不相让，一方愤怒，一方悲怆，谁都不像假的。
高夫人悲声道：“陛下，六皇子府上也不是没别人，不管宾客还是下人，总有人见到的，求陛下彻查明白，还我娴儿公道。”
六皇子神色巨变，他昨日把大半宾客拘了大半夜，早惹得天怒人怨，那悠悠众口，岂是他能堵死的？
宣宁帝眼瞧着他的神色，要真是详查下来，怕是这货经不起查。
何大伴悄悄在他耳边道：“陛下，六皇子坚称高小姐是假的，只要将高小姐验明正身，这事就好解决了。”
高家真换了新娘，那就是欺君，杀就杀了，没换……那就六皇子自认倒霉了。
“听说都烧坏了，面目全非，怎么验明正身？”
“陛下，年前选秀，宫里嬷嬷们验过秀女身子，多少有个印记可循。”
“嗯，高夫人，你女儿高娴可有印记在身？”
高夫人手缩了一下，却也不能说谎，宫里嬷嬷都有记录在册。
“小女左边臂膀纹着一只彩蝶，就不知还看不看的到，呜呜，我的女儿啊……”
烧焦的尸身就在偏殿放着，高夫人就和一位老嬷嬷一起去认尸，也是巧，那尸身各处都烧得焦黑皮烂，唯独左边臂膀因是侧身倒地还保持鲜活，与嬷嬷册子上记得毫无差别。
高夫人呼天抢地撕心裂肺，哭声传到正殿，结果不言而喻，搞得容棠都以为他府上藏的高娴才是假的，真的已经死了。
六皇子傻眼，他的一切做为都基于一个认知，那就是高娴是假的，他被骗了。
如今证明高娴是真的，他再怎么辩解都是徒劳，只让宣宁帝更厌恶他。
最终，也不可能把六皇子砍了给高娴抵命，高娴以皇子正妃礼赐葬于皇陵，六皇子被罚这一世不再另娶正妃，且需幽居三年为其守制，高娴的嫁妆全数返还，另赔付一半六皇子私产给高家。
没人在意六皇子，他这个样子，不死也废了。
自然，这事也不能透露出去，皇家杀妻丑闻，传扬出去给皇室抹黑。为了安抚高家，宣宁帝又承诺等九皇子成年，仍然娶高家女为正妃，他家几个庶女，也给了一个乡君的小爵位，凭他愿意给谁就给谁。
就这样，这件案子以意外失火，新娘子葬身火海了结。
割地赔款，气得宣宁帝罢了朝，等把人都赶出去，喘气如牛，对容易道：“这就做为你第一个要办的案子吧，以后出了这种事，不方便三法司插手的，全由你调查。”
容棠嘴巴张成o型，太看得起他了，这个案子，他必须给他钉死了。
奉旨查案，光杆司令走马上任，经过两三天明查暗访，给宣宁帝送去了厚厚的卷宗。
里面有全福人证词，她给高小姐梳的头。
有官媒娘子证辞，她给送上的花轿。
有喜婆证词，她给新郎官拿的秤杆，当时挑下盖头，新郎官没说高小姐是假的。
有六皇子府一干下人证词，府里从过年到现在起好几次火，只不过前几回火头小，很快扑灭了。
还有一些宾客，说是听到新房惨叫，以及看见六皇子被下人从火场救出来。
更多的证词是，六皇子在出事之后，如何拘禁众人不得外出，不得多言多语，不得与外界互通消息，等等等等。
有名有姓，言之凿凿，这是坐实了六皇子无故杀妻，要不是外面市井传言还算正常，宣宁帝都想把证人全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