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世界末日
“发生了什么事？”佩克西鲁问道，大掌揉了揉她的后脑，“今晚来了两次，没事你可不会跑这么勤。”
蕾可听出了他的揶揄，“嗯，也不是，我也是很关心您的。”
“那就是没什么事了？”佩克西鲁故意逗她。
“呃……那也有点事。”蕾可有种噎到自己的感觉。
“好吧好吧，你说。”佩克西鲁笑着亲亲她的额头，他只要跟蕾可呆在一起，总喜欢做这些小动作。
蕾可摒弃掉多余的思绪，将今晚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他。
等她说完，他们已经回到旅店蕾可的房间。
佩克西鲁将她轻轻放在沙发上，脸上的轻松也不复存在，“你第一次找我时我就该问你的。”
蕾可取下兜帽，“那时您正在忙，我没好打扰您。”
“小甜点，他们跟你可没得比较。”佩克西鲁在她身边坐下。
“您说塞纳斯蒂夫发现我了吗？”蕾可担心地问。
“现在没有，但是天亮之后听说你忽然出现在会议室中，那肯定就猜到了。”
“那怎么办？”蕾可慌了神，“他可是商会会长，还是老牌贵族和政客，他的手下遍布全帝国，他肯定会找我麻烦的，我该怎么办？我真不该追去，看到是他我应该马上转身就走的。”
佩克西鲁忽地笑了，“不，给你一百次机会，你也会去偷听一百次的。”
蕾可：“……”好像……说得没错啊。
但看到他笑，蕾可忽然不慌了，“对啊，发现就发现呗，只要我不承认，他能拿我怎么样？要动手的话我现在也不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了。”
“气势不错，大祭司。”
“那他做的这件事怎么办？很有可能从第一批出城的药剂就已经开始兑水了，我要召回它们吗？”刚刚安心的蕾可又开始为眼前的情况烦恼。
“那白毛小孩说药剂有用？”
蕾可反应了一下才想到他说的“白毛小孩”是谁，取出她和安德雅在仓库偷拿的药剂给他看，“米切尔亲眼看到这药剂有效，但效果大打折扣，我路上看过了，虽然有效成分少了一半，但轻、中症状喝了只是效果小一些，可重症喝这个就没用了，没什么其他副作用。”
“那就先不召回了，马上再安排新的药剂给他们续上，之前那一批就就让他们给普通人喝做日常维护。你们现在每天的量出得太少了，没时间和多余的材料能召回重发了。”佩克西鲁拍板。
蕾可纠结了一下还是同意了，“确实如此，女巫团带来的材料不多了。”
女巫们带来的魔药材料很多，但她们出发时蕾可还没有做圣光药剂，所以什么都带了些，能用来做圣光药剂的占比并不多，这些天每天的消耗是巨大的，即使后来收购了一些也还是杯水车薪。
“我猜到了，你的药剂还能撑半个月吗？”
“半个月？差不多，可为什么是半个月？”蕾可不解。
佩克西鲁脸色不太好看，“西北部的污染要不了几天就会全面爆发，到那时赈灾团再呆在这里已经没有意义了，即使没有今晚的事，明后天会议也会提出离开。托塔城地处偏远，物资也少，什么都不方便，你到时带女巫团回女巫之森，在那里制药再送出来。”
蕾可虽然惊讶这么快就要离开，但还是乖乖点头，“好的。”
“我带雷瑟尔回雷文德斯郡，他的军工厂已经建好，之前都是他和怀尔德写信画图建的流水线，一切已经准备好，他不去没人知道那么大个铁巨人要怎么造，他还跟我说过要做更大型的喷药设备，建在车上和城墙上的那种，这边材料和设备都做不了。”佩克西鲁从窗口看向城门的方向。
“我得回去把军队集结起来，西北部的势头已经按压不住了，很快就会有一大堆跳蚤蹦出来恶心人。你好好待在女巫之森，不论外界乱成什么样子都不要出来。”
“好、好的。”突然得知不久之后就要分别，让蕾可的心空荡荡的，“西北部已经乱到这个地步了吗？”
佩克西鲁拉住她的手，“你当我闲着没事盯着他们工作干什么？就是为了这些信息，托塔城附近还好，远一些最严重的一个村子已经变得 空无一人了，怪物们也不再隐匿踪迹，它们吃任何有生气的东西并相互融合，短短一天就能长成庞然大物，到处都是恶心又畸形的巨大怪物。魔法塔和冒险者工会现在暂时还能处理，但我预计半个月之后就完全控制不住了，它们会在西北部彻底漫延开并向其他地区腐蚀。”
“我只有一个人，相比我挨个去处理它们，回去集结军队才是最佳选择。所以对不起亲爱的，你要相信我万分不想跟你分开，那比割肉还令我痛苦，但我们都有必须要去做的事情。”
“我明白，只是……为什么会这么快？”蕾可也紧握住他的手，没有任性地说出跟他们一起回雷文德斯郡，她不可能放下圣光药剂的责任跟他们去寒冷的、矿产丰富的北方，短暂的相守毫无意义，她的最佳选择只能是盛产魔药材料的女巫之森。
“是的，非常快，这个世界已经正式开始进入毁灭倒计时了。”
蕾可说不出话来，她今天中午才和朋友说说笑笑吃饭，晚上就被告知世界末日了，跟做梦有什么区别？
佩克西鲁拿起桌面上的苹果递到她眼前，“一颗完好的苹果放在那里一个月都看不到坏，可一旦它破了一点，哪怕只是个小小的针眼，两三天就能烂掉一大半。你不是跟我说那叫细菌？黑暗元素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就像细菌对于这颗苹果。”
“可我们还没有做好准备。”蕾可的眉毛都要搅在一起了。
“没有人是做好了生病的准备才生病的，别苦着脸了亲爱的，你可是大家的希望呢。”佩克西鲁咬了一口苹果，“现在你的药剂是唯一的希望。”
蕾可表情更苦了，“这压力也太大了。”
“习惯就好，怕什么，不是还有我在？你要是实在没把它救回来，到了那一天，我也会出手将污染物全部消灭的。”佩克西鲁把苹果又递到她嘴边。
蕾可这才想起来，眼前这个人背负了“拯救世界”这个责任快三十年了，她没道理在他面前叫苦。
一想到到了最终的那一天，他或许要付出她无法承受的代价才能完成这简单的四个字，她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蕾可的嘴唇抵在苹果上，稍微用力便向前推去，直到那颗苹果也贴在佩克西鲁的唇上，她的目光直直望进他的眼中，那里面全是心疼与不舍。
她的眼神实在过于黏糯，佩克西鲁的心脏沉入其中挣不开也拉不脱，整个人都化在里面了。
明明更亲密的事情也做过，明明现在连皮肤都没有碰到，但他深觉他们的爱意紧紧缠绕在一起，他愿意永远沉溺在这个带着苹果清香的时刻……
时针又走了小半圈，雷瑟尔还没有回来。
“他的房间里没人。”佩克西鲁收回自己的“气”。
“都这么久了，哪怕他跟出城了都能回来，能去哪呢？”蕾可忽地坐起身，拿出水晶球放在桌上。
“你不是不擅长占卜？”佩克西鲁奇怪地问。
“是不擅长，但是我有个巫术娃娃在他那，灵魂之力还没切断，至少能通过水晶球大概知道巫术娃娃在哪。”蕾可双手捧着水晶球，认真地感受着。
透明的水晶球中出现浓浓的黑雾，其中又蒙了一层浅淡的墨蓝。
“他在城中西北方，一个黑暗的地下，很狭小，有些潮湿，周围有很大的魔力阻隔。”蕾可放下手，“就看到这些，西北方，那是哪？”
佩克西鲁脸色黑沉看向窗外西北方，“魔法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