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蕾可看着埃普丽乖乖听老师话地在自己身边蹲成了一块大圆面包,忍不住有些心疼,师祖对老师的态度让她有些不太舒服,不过现在不是多嘴的时候。

哈尔斯关上了房门,房间内一片黑暗,她在巫阵的外围一圈点燃了烛火,将蕾可和罐子一起包进去。之后手上拿着一捆干鼠尾草在火苗上点燃,绕着巫阵转圈,房间内逐渐充满了草药燃烧的味道。

“这是第一步,首先净化房间和我们身上杂乱的气场。”埃普丽小声贴在蕾可耳边说道。她虽说被老师嫌弃的要死,但这些基本的东西她都是知道的,好歹是个传奇女巫呀。

蕾可昨天虽然看了一场仪式,但是今天自己才是主角,感觉完全不一样,心里紧张地直突突。

哈尔斯站在蕾可身后,手中的干草棒在她头顶画圈,有烟雾和草灰掉在蕾可身上,“不要紧张,放松,平静。”

蕾可干脆捂住自己的嘴,就好像捂住心脏让它不要从嘴巴里跳出来一样。

哈尔斯又取出一个罐子,里面是细碎的盐晶掺杂着其他的植物碎屑,她将这些东西在蕾可周围倒了一圈,只留下蕾可面前和巫阵正中那个土罐子之前没撒,然后将罐子放在埃普丽手边。

随后将蕾可昨天晚上拿到的母树新枝放在土罐子和蕾可之间,这才开始念动长长的咒语。

埃普丽再次凑到蕾可耳边,“仔细听。”

蕾可为难地摇头,她听不懂那些语言,太古老了。

“听不懂没关系,让自己沉浸进去,感受那些词语。”埃普丽轻声道。

于是蕾可盯着哈尔斯的嘴唇,认真地去听那些咒语,逐渐沉醉其中,感受到一股无言的力量,让她缓缓平静下来,在满室的烟雾中慢慢迷蒙了眼睛。

哈尔斯一遍念完,念第二遍时每念一句就会在巫阵外隔一段放一块黑色碧玺,转完一圈回来,自己跪坐在巫阵外,口中念出第三遍,将母树枝叶提炼出来的温和精油滴在蜡烛的火苗上,散发出清新自然的味道。

埃普丽在闻到这股味道的时候,不用老师示意,她掏出了一根针,在蕾可眉间扎了一下,一滴黑色的血珠冒了出来。

然而蕾可毫无反应,她的意识已经涣散,根本感受不到额头上的刺痛。

埃普丽拿出一根长木杆子,前端夹了一张像个黑色小铲子一样的黑纸,上面画着红色的符文,她用黑纸刮下了那一滴黑血,缓慢地将木棍拉远,从盐晶圈的缺口上方经过,沿着摆好的母树新枝往巫阵中间送。

她甚至不敢呼吸,屏息缓慢地移动手腕,余光看到那滴黑色的血珠后面拖着灰白色的丝线从蕾可额头一寸一寸抽出来。

就在抽出了一米长快要到达土罐子时,灰色丝线好像察觉到不对劲,骤然扭动起来,挣扎的力道带动了埃普丽的胳膊都颤抖起来!

那丝线发出撕扯着嗓子尖叫的女声,蕾可被刺痛了耳膜,清醒了过来,剧烈的头痛使她眼泪瞬间流出来。她感到有巨大的力气从她额头上正往外抽出自己的脑神经,而那脑神经又像是带着倒刺的钩虫用尽全身的力气揪住她的脑仁想往回钻!

她痛苦地弯下身子想要尖叫出声。

“别张嘴!”埃普丽在边上咬牙用力,“就差一点了!”

蕾可死死地咬紧牙关,指甲在脸上掐出了月牙,全身汗如雨下,发起抖来。

哈尔斯迅速地掏出滴瓶在火苗上再滴了一滴母树精油,口中念动的咒语的声音提高,双手控制着风,将精油散发出来的清香吹向蕾可和那灰白色的丝线。

埃普丽终于将黑血送到了土罐子边上,将黑色的纸递进了罐子,纸掉进去之后,土罐子也发出了白色的光芒,这光芒比灰白色的丝线还凝实,直接将剩余的丝线吸了进去!

哈尔斯立即用夹子夹住盖子,盖住了土罐子。另一边埃普丽也跳起来抓住边上的盐罐,将蕾可面前的盐晶圈洒满,把她完整地包在圈中。

剧烈的疼痛过去,但身体上的余韵还存在,蕾可喘着粗气就要往边上倒,被埃普丽拿棍子撑住了,“别出来,你的灵魂需要稳一稳,撑不住就靠在棍子上,我帮你撑住。也别张嘴,如果这时候你的灵魂顺着带出来了以后可就要变傻子了。”

蕾可捂住嘴,汗流进了眼中,辣的眼睛睁不开,努力地往回坐坐。

哈尔斯换了咒语,巫阵中间的土罐子晃了晃不动了,她用长柄勺子在边上一个水盆中舀了一勺水浇在土罐子上,就像是浇在火上一样发出“刺啦”一声,那个尖叫的女声发出最后的惨叫后消失了,房间里所有的火苗同时熄灭,陷入一片安静的黑暗中……

不知过了多久,蕾可感到有光线照进来,门好像被打开了。

“该死!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抽离灵魂自然很痛,这是正常的反应,好在一切都过去了。”

好像有人在说话……蕾可睁着眼,却只能看到一片浓白的烟氤,她被包裹在这一团清香的浓浆中浑浑噩噩,迟钝地感觉到有高大的身体靠近,将她抱在怀里。

那个怀抱带着火焰燃烧的灼热味道,熏得她在浓白的雾中上升,仿佛与云团融为一体……

蕾可再醒来已经是四个小时之后了,房间里还有母树精油的味道,只是清淡很多,让人感觉到心境平和。

她翻了个身,感觉自己睡成了一团棉花一样松散,哪哪都舒服,体重都轻了几斤一样。

“头还疼吗?”

她伸了个懒腰又翻向另一边,“不疼了,您带我回来的?”

“嗯,你放心,没人看到。”佩克西鲁坐在旁边的凳子上,看她脸色不错,放下心来。

蕾可懒洋洋地笑,伸完懒腰的手就摊在头顶懒得缩回来,“看就看咯~”

佩克西鲁心里一紧,就像自己玩电球的时候不小心被电火花劈了一下那样,不痛,麻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