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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用再说了,那块牌子想来你已经拿到了,既然你知道那牌子上刻的是什么,你也没必要找我们了。”

陈老头摆摆手:“正如你说的,我已经金盆洗手了,这些事,你还是找年轻人去干吧。”

女人走到投影器前,切换了下一张图片。

正是8岁那年,我从墓碑里带出来的那块玉牌。

时隔6年,再次看到这东西,我第一反应竟然是那条香到让我流口水的蟒蛇。

见我吞咽了下口水,那女人显然是看出了什么。

“小伙子,不如你跟姨娘说说,你可认识这个东西?”

我看了一眼陈老头,他悄无声息的摇了摇头,显然是不想让我多说。

“牌子是我在摊贩那捡漏来的,你不用问他,再说了,西周的墓又怎会在江淮这一带出现?”

“陈把头还是不要再绕弯子了,之所以这次请您过来,我可费了很大的力气调查过了,这么说吧,这块牌子最初的源头,就是你。”

女人还在说着,门就被推了开来。

穿皮衣的中年男人端着两杯茶水走了进来:“实在不好意思,让二位久等了。”

陈老头还想狡辩,却也没了底气。

这块牌子当年他卖了二十六,这么大笔的交易查起来还是相当容易的。

“说吧,你想知道什么?”

“带我去这个牌子出土的墓葬,不出意外的话,再给二位二十六万的酬谢。”

听到还有钱拿,说实话,我是真的妥协了,要知道那个年代的二十六万可能买好几套房子。

没等我开口,那陈老头居然先答应了。

“我们只带你们过去,但是我们不下墓,而且。。”

陈老头顿了顿,犹豫了一番还是继续开了口:“那个墓被北派的人先手盗过,里面可能没有你们需要的东西了,不管你们能不能找到想要的东西,我们的26万,不能少。”

“成交,希望我们的合作会非常愉快。”

姓梦的女人再也掩饰不住脸上的笑意,朝着门外就走了过去。

“刘工,明天就带人出发,期待你们的战果。”

穿皮衣的中年男子连连点头,推着那电动轮椅就追了出去。

会议室就再度剩下了我和陈老头。

“行啊,你投降的比我还快,敢情不让我开口,你是自己要立功啊。”

“方才,这事,我不想让你卷进来,一旦有机会,答应我,带着钱躲的远远的,永远不要回来。”

陈老头莫名的认真让我有些愕然,调侃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了。

叫刘工的皮衣男安排我们找地方休息了一夜,天没亮就听见楼下滴滴答答的好不热闹。

推开窗户一看,十来辆车在下面停着,有卡车有面包的,人还不少。

陈老头昨晚就跟那刘工交代了所有细节,仿佛一晚上所有的人都准备好了一般。

出发的时候,我没有看到那个姓梦的女人,刘工指手画脚的安排着所有的人。

车队一路向东,往回开去。

直到下午,我们才停了下来。

水泥马路边上站满了人,个个面带笑容,就连横幅都拉了起来。

“欢迎领导视察?”我不知道他们从哪找出来的横幅,八成是临时翻出来的。

看着远处有些熟悉的街道,我顿时就明白了,我们又回来了。

回到这个我6年都没来过的村子了。

我想下车,却被陈老头一把抓住了:“不要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确实,他说的对,村里人以前都不待见我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这次下乡助农垦荒的任务显然是跟村里沟通过的,我不仅感慨这姓梦女人的办事效率,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何方神圣。

为了分散注意力,墓地那附近一共划分了三片区域,我们自然而然就被安排到了那土丘附近。

不得不说,这个地方是真够偏远的,即便是过了6年,依旧还是一片荒芜。

工作人员安排了些吃的,吃完我就在车上躺了会,再等我醒过来,我差点就没认出来这是哪。

一大片铁皮墙不知道何时将这一带围了起来,几台挖土机停在一旁,那些杂草丛生的地面早已经被推平,就连帐篷都已经搭建了起来。

刘工跟在陈铁生后面,正在远处洞口附近吩咐人拉警戒线。

看着那么多的大型机械,我真怕把地下的墓室压塌了,不过我的担心还是多余了。

警戒线里只能人工作业,墓室上面所有有可能的区域都不允许车辆停放和经过。

看着眼前的一幕,我是真的颇为感慨。

用挖掘机盗墓,那就是小偷跟强盗的区别,那就是个人和官方的差距。

我和陈老头还有刘工安排了一个帐篷,陈老头坚决不允许我参与这次事件,所以白天我就只能在附近瞎溜达。

他们人多,办事效率也相当的高。

那个土丘被他们铲了一半,下面的墓室穹顶一下子就露了出来。

可能是怕破坏的太厉害,他们没有把穹顶拆掉,只是在顶头挖了通道,硬生生的在主墓室的墙上开了个门。

这些天,我就天天看到人们进进出出的,有人在拓印墙上的壁画,有人在研究那些拿出来的陶罐。

甚至我还听见有人在骂街,说盗墓贼怎样怎样的可恶,就连金丝楠木的桌椅都给放火烧了。

说实话,听到他们骂,我也不敢还嘴,毕竟他们人多,我也占不到啥便宜。

明明那墓里已经没啥东西了,偏偏他们每天都有东西往外运,而且还是一推车一推车的。

直到我看到他们在帐篷里玩拼图,我才明白他们在干啥。

那些被我摞起来的石板上似乎都是有图案的。

陈老头丢石头进去的时候,还砸坏了好几块呢。

浑浑噩噩的在这帐篷里住了又有半月有余,这些天总有车开出去,好像天天在眼前晃荡的人还真变少了。

村子周围的地方也确实被开垦了,先开始都是挖土机,现在都上压路机,原本的荒地眼瞅着就要被改成了良田。

关于这块玉牌是从哪抠出来的,我一直没说,等他们求着来问我的时候,方才能展示我的价值。

遗憾的是,直到他们开始收拾这个烂摊子,都没人来找我。

墓门口的守卫也撤走了,我悄摸的进去看了一圈,里面灯火通明,所有能搬的东西全被搬走了,就连石棺都不见了,原本放棺材的地上留了一个浅浅的印子。

我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发现大蟒蛇,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挺希望再来顿烧烤的。

地上的淤泥都没了,地砖都被冲的干干净净,当年我滑下来的地方也被打扫的一尘不染。

说实话,这房子挺大,若不是躺过死人,在这装修一番留着养老也是不错的选择,不过首先需要先开几扇窗户,不然通风问题还是挺严重的。

很快,全面撤离的消息就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那天下午,一声爆炸之后,土丘就凹了下去,几辆挖掘机一拥而上,没一会就把那里填平了。

周围的铁皮也开始了拆卸,村长带着人来感谢,我就和陈老头躲在帐篷里不出去。

“小子。。不,方才。。我之前跟你说的话,你可还记得?”

我当然记得,他让带钱跑路的事这些天一直是我的心结。

“这里是二十万,你拿好。”他不知从哪翻出来一个包,像当年下坑前给我那个帆布包一样,语重心长的塞在我手里。

“这趟浑水,你千万不能蹚,你要是念及咱俩这六年的情分,以后多给我烧点纸就行了。”

陈老头话刚说完,外面就响起了鞭炮的声音。

刘工招呼着我们上车,我和陈老头戴着帽子低着头。

“出了村我找机会让他停车,到时候,你就往人多的地方跑,咱爷俩,有缘再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