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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诗妍今年又随队出了野外,她喜欢大山,喜欢野外的工作,喜欢探险。

年轻人该有的活力,她都有。

她没把自己当作柔弱的女孩子,从小啥都自己干,也干惯了,大家也把她当成能疯能野的人。

由于山里气候恶劣海拔高,不小心给感冒了,却怎么都不好,再这样下去恐怕小命不保,不得不准备下山休养。

这次进入昆仑山腹地,山陡路险,装备都是靠马驮进来的。

当地牧民开凿出的山路,城里司机不敢走,大本营在山的那一边。

还好现在装备好了,有卫星电话可以联系外界,车进不来,只能让当地牧民或附近路过的人帮忙了。

那样的区域里哪有路过的人,勘探队的车又都是大车,只为送一个人真不好出山。

他们首先就想到了昆仑山里玉矿上的那些人,山里农民耐苦耐劳又胆大。

主要他们之间有利益关系,好利用。

当老板的人也只是人前光鲜,背后操劳,袁贵祥躺医院也安心不了,石头开采不出来就变不成钱,银行利息压的他喘不过气。

躺医院动不了,心急如焚,每天都抱着那个砖头一样的卫星电话,远程遥控着山里。

顾学义一个头两个大,一摊子事儿都落在他身上。

矿产公司总经理在办公室坐烦了,就到山里转转,说是为工作,不如说是为了自己的钱钵钵。

弄得顾学义还要照顾这个老爷,得罪不起呀。

眼看一群人的口粮快完了,管伙食的老板儿子却不见进山,不知又浪哪去了。

山里开采出来的原石也要运出去,上次让老板儿子押车居然丢了货,这次袁贵祥连自己儿子也不信任了,让顾学义亲自送下来。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不是血缘,是人品。

“叮铃铃,叮铃铃……”电话的响声把顾学义惊的一跳,都被那个电话响怕了。

只要一响,准有事情来。谁发明的这玩意,像个远程遥控器,把他累死的节奏。

顾学义颤着心,抖着手接通电话,“喂……”顾学义小心的声音都压低了好几分贝。

“小顾。”矿产公司老总的声音传来。

这刚下山又来电话,不是好兆头。

“今天得麻烦你去昆仑山里,接个我们生病的队员,你看能行吗?。”

矿产公司总经理,他能说不行吗?这哪是麻烦,是命令。

哪有不行之理,他们可是沾亲带故的转弯亲戚,还受制于人。

勘探队的装备应该比他们先进吧!那些编制内人员,纯粹就是怕吃苦还要占便宜。

顾学义心里憋屈归憋屈,嘴上却答应的轻快。

身在这个位置,也得为老板以后的挣钱路着想。

对方在那面已经动身了,只是马比较慢,顾学义午饭都没吃,屁颠屁颠发着吉普车去接。

临走前又安排采石小队装好车,他回来直接下山,累死算了。

男人不能言苦。

还好老板给留了一辆小车,不然要开着卡车去了。

倒不忘记备上干粮,一袋馒头,一瓶水,水不用多,别看山高,水源却丰富。

顾学义也没带帮手,主要山上人员紧张,一人驾车按照对方给的路线向西走。

过了美仁乡,翻过一座雪山,再往前就只有一个措仁乡了,也就那一条土路,没有迷路的风险。

一人一车在草原雪山之间,渺小的不如一只小蚂蚁,顾学义有些困乏,单手搓了几次脸。

打开车上的放录机,现在能陪他的就只有流行歌曲了,生活也不枯燥。

及时行乐,这就是出门人的日常。

行走在青藏高原上,随时享受着春夏秋冬四季的变化,牛逼又神奇。

顾学义开的有些快,爬上雪山,展望脚下,一坡碧绿,如果再点缀一群白羊黑牦牛,妥妥的人间仙境。

一个盆地,一潭湖水,映着蓝天白云,清澈安静的湖面让人分不清是湖水还是蓝天,又疑古人瑶台镜。

山坡上繁花似锦,溪流叮咚,美好的让人不忍心去涉足。

谷底三顶蓝色的防风帐篷,坐卧在绿茵如毯的草地里如童话世界。

旁边停着两辆卡车,有三个中年男人坐在天幕下的草地里玩扑克牌。

草地上一条路蜿蜒而下,顾学义不明白这些人在探测什么,让大自然保持它的原封原貌不好吗?

走到跟前才明白,要从谷底爬到对面的山上去,他要接的人在那一面。

看看伸展到山脚下那条路是车行道,顾学义一刻没停留,一脚油门,车向山上爬去,拉起一道土尘。

“高手在民间啊!”有人感叹。

“他们都跑惯了山路,又是小车,我们没法比。”三人继续玩。

除了山脚那段直行沙路,向上的山路被开凿成了之字形,就算如此也陡峭险峻。

下面是长达上千米的陡峭山坡,一但坠落会像一个篮球直接滚进湖泊里。

小命还在不在就很难说了。

顾学义不得不使用四驱,难怪山下那几个大叔不上山,卡车要想上来得有一个人跟着在后面垫石头,不然上不来。

他突然想知道山的那一面有什么?

在他都忘记转了多少弯道时,眼前豁然开朗,迎面扑来的清香,让人陶醉。

平坦的大草原,一眼望不到边。

一条像缎带的路把草原分成了南北两半。雪白的羊群,黑色的牦牛像画布上的点缀物。

稍远些一群藏羚羊家族也在享受着美味,画面优美和谐,这是大自然孕育出的美景。

几条小溪在草原上缓缓流动,真是水美草肥牛羊壮的景色。

难怪人类会居住地这儿,不得不感叹昆仑山的神秘。

抬头望去,不远处的雪山像这片草原的守护神。

他们这些为了挣钱东跑西颠的男人,最大的收获就是看遍了天下美景。

见过纯粹天然景色的人,对那些人工创造的景色没一点兴趣。

顾学义没来过措仁乡,真够隐蔽,走了好一会,才看到前方有人和马匹。

太阳已西下,顾学义加大马力奔过去,这样的山路根本没有夜行的可能。

带着一个病人,今晚只能宿在勘探队的营地,对方也没告诉他病人的情况,心里好忐忑。

风餐露宿的生活他都习惯了。

顾学义放慢速度看着前方马上的两人,帽子围巾冲锋衣是他要接的人。

牧民绝不会是这个打扮。

刘诗妍和同事只限会骑马,策马奔腾的本事可没有,又是借的马匹,不是真正的主人,怕马惊,只能慢慢走。

就这也怕少有不当,马惊跑起来,走了一下午都没到营地。

两人看到吉普车就知道接的人到了,远远从马上下来,怕靠近马受惊。

从体型能看出是一男一女。

顾学义从车上下来,有点着急,先开口,“你们好,我是来接地质队病人的,你们是吗?”

“大叔!”两个字拖的有点长,带着颤音顺嘴而出。

刘诗妍惊愕的声音让场面一下进入死寂,耳边只剩微风拂过草叶的沙沙声。

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