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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元时挥了挥手,让所有的护卫都出去,在原地走了几圈,才道:“菲秀,事情到了这一步,你就别管他了!”

月菲秀的头发,被她这么一扯,显得有些凌乱,有几根垂了下去:“父亲,你这是做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

月菲秀在宰相府中呆了数日,都没有和月元时说话,也没有询问月元时的事情。

“要不然,我怎么会和你断绝关系?你来自于月家人,安枫与川王之间的恩怨,难道你希望月家就此覆灭不成?”月元时开口道,“这一场虽然我们胜了,可是如果安枫胜了,他也不会善罢甘休,菲秀,父亲知道你喜欢他,可是你必须要斩断这段感情。”

月菲秀摇头道:“父亲,我......”

“父亲说,这件事情是你上报给父亲的,你或许会怪父亲,可是你要知道,如果你不这么做,林枫的事情,你也会受到影响。”月元时眼中露出一丝心疼,他还是很喜欢月菲秀的。

“我宁可陪着他受罪,也不愿意成为这个罪孽的人!”月菲秀一字一顿的说道,语气中充满了坚决。

月元时没想到月菲秀这么不识趣,心中的怒火也压不住,抬起手来,一巴掌扇在月菲秀的脸上:“你这个不听话的丫头!难道你忘记了,那天安枫对你做了什么?你今天还这么不识趣?!”

月菲秀脸上的红印,缓缓出现,月元的动作很大,配上她脸上的一道小小的伤疤,显得极为可怖。

夏风忽冷忽热,吹在脸颊上,像是有虫子在爬行,他抬起头,才发现自己已经哭了。

月元时呆住了,他万万没有料到,他愤怒的再次扇了月菲秀一个耳光,估计这一次,会把她的心脏都给震裂了。他走上前去,伸手便要去抚摸月菲秀的脸颊:“菲秀,父亲只是暂时的……”

月菲秀却是固执地仰着脑袋,眼中噙着泪花,死命地憋着:“父亲,我求你,让我去把他找到。”

月元时一听,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咬牙道:“你这个蠢货!你看看如今的形势,川王登上了储君之位,而安枫,则是与我们为敌,之前没有与你商议,便是担心你走漏了风声,又担心你动摇,父亲便替你做出了选择!”

外面明媚的阳光,却没有一丝暖意。

月菲秀从来没有想过会是这个结果,她从来没有想过,她和安枫,竟然会成为死敌。

不过,她并没有因此而感到遗憾,她只是讨厌自己出身于月家人,而不会因为喜欢安枫而感到遗憾。

“菲秀,安枫对你不过是一种利用,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于你,甚至让你去盗取兵符,这种人,怎么能将自己的性命寄托在他身上,他很会把握人心,你对他如此痴迷,也不奇怪。你看看,仪伶就是一个很好的榜样,皇后对你也是宠爱有加,所以并没有太过刁难你,但是仪玲却没有这么好的运气,如今还在家里休息,你莫要让父亲失望。”月元时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发自内心的,他也希望月菲秀幸福,但是这是绝对不能允许的,在争夺储君的过程中,他必须放弃一些东西。

月菲秀的娇躯,忽然颤抖了一下,似乎在瑟瑟发抖,她宁可现在就去杀了她,也不想让自己过着这样的生活。

“父亲,他很喜欢我,菲秀也很清楚,他喜欢我。”月菲秀低声呢喃着,她早就忘记了过去的一切,心中满是对未来的美好期待,而现在,这个梦想被打破了。

那个时候的安枫,无时无刻不在渴望着有个孩子。

可是,她怀孕了,安枫又没跟她在一起。

“菲秀,不要因为一己之私,耽误了我们的计划,这一战,关系到我月家的未来。”月元时叹息一声,他明白安枫对月菲秀的心思,安陵已经将那天在增城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如果没有感情,安枫也不会以身犯险。

不过,他也不能心慈手软,不能让月菲秀坏了大事,他绞尽脑汁想要击败安枫,可他万万没有想到,月菲秀最终会喜欢上安枫。

月菲秀满脸的泪珠,终于再也控制不住,夺眶而出,像是一片小小的黑色梅花,散落在地面上。

她没有了后路,她孤身一人,别无选择。

今年的夏季,月菲秀一直呆在自己的房间,月元时怕她又跑掉,便命人把她关在门外,哪怕是在花园里散步,都会被人跟踪。

她偶尔也会到这个偏僻的小院落里面来看看玉姣太太,不过大多数的时间,玉姣都不会搭理她,让她自己一个人呆着。

她常常会一坐就是一下午,目光眺望远方,却不知在看着什么。

她抚了抚自己的小腹,心中一喜,还好自己的胎儿还好好的,这件事也只有青如一个人知晓,就是凉州,只是她不想让芳宛受到牵连,所以才没有说。

这一战,她许胜,却不能输。

她不得不承认,这是一种攻心之策,她只是在利用安岭,并不是真心想要这么做。

“姑娘,天色晚了,我们还是先回家罢。”芳宛看着月菲秀,一整个上午都在那里等着,生怕月菲秀太过劳累。

月菲秀两腮有些削瘦,左边的那一道伤疤,如今也渐渐淡了下去,如果不仔细去瞧,根本发现不了,她转过身,对还在做着事情的余娇问道:“玉姣姑娘,不知能否请你帮忙?”

月菲秀的要求,在庭院之外的守卫并没有听到。

余姣没有抬头,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不能。”

月菲秀脸色一沉,她可是清楚玉姣可以隔些日子出来的,她每天过来就是为了让玉姣替自己带一封信,现在她和芳苑都离不开王府,只能指望玉姣了。

玉姣的话说的很坚决,这让她再次陷入了绝望之中。

“你们两个也别闹了,一个男人而已,至于么?”玉姣将手中的浴桶放在一边,将湿漉漉的手抹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