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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手绢包拿到手里的时候,苏玛瑙就感觉到有点儿不对劲了。

怎么有点轻……又有点软?

这感觉……

就像……

苏玛瑙全身的汗毛都竖立起来!

等她用颤抖的手打开手绢包,里面那一卷熟悉的黄纸,顿时映入眼帘!

黄纸!

又是钱变黄纸!

“啊!!!”

苏玛瑙发出了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接着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两秒钟后,她像只破面口袋一样,“噗”地一声摔在了松软的林地上。

“我就说这个小姑娘肯定有问题!”

离她十来米远的那个跟梢的小警察,终于迟疑地走了上来。

苏玛瑙躺在地上,双目紧闭。

左腿的小腿部分,向外折出了一个90°的直角,一看就是正常人做不到的角度。

跟梢的小警察还在实习期,看到这一幕十分慌乱,还以为她已经死掉了。

站在原地看了半天,苏玛瑙的胸口还在起伏,这才放下心来,把她背在身上,又把那个包着黄纸的手绢也收了起来,检查了一下没有其它遗漏的证物,就回去复命了。

苏玛瑙直到被送到医院正骨的时候,才疼醒过来。

她一睁眼,就看到一屋子的警察。

还有两个膀宽腰圆的骨科大夫,一个摁住她,一个掰住她的左腿,还在喊着“一、二、三!”

然后同时用力。

“啊!!!”

苏玛瑙觉得,她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疼过,她大喊,“警察叔叔,你们不是不能打人吗?”

这时,兄弟单位的警察眼睛就是一亮,走到她面前:“对待罪犯,就要严厉!说说吧,你为什么要偷钱?”

“我没有!”苏玛瑙忙道。

听到她嘴硬,问话的警察对骨科大夫耳语起来 :“正过来了吗?”

“哪那么容易啊?估计还得再来三四下,骨头才能彻底正过来!”大夫也压低了声音。

“太好了,那你听我指挥!”

问话的警察忍着笑意,转向苏玛瑙,大声道:“苏玛瑙,我劝你还是说实话吧!”

“我没有,不是我!”

苏玛瑙依然嘴硬。

“可是,抽屉上、还有你张老师的擦脸油盒子上,都是你的指纹啊!”

问话的警察慢吞吞道。

“真的不是我!”

不得不说,苏玛瑙继承了管玉梅的优良传统——死不承认。

“再给她来一下!”

问话的警察板起了脸。

骨科两个大夫:“一、二、三!”

“啊!!!”

苏玛瑙再次尖叫。

“是不是你?”

“不是我!”

“再来!”

“一、二、三!”

四次以后——

“啊!!!!!!是我,是我,我招了!别再拧我的腿了!”

苏玛瑙已经疼得满头大汗。

“是你一个人干的,还是你跟张老师一起干的?”

问话的警察,又问了一个问题。

“……”苏玛瑙沉默了。

要不要拉张老师下水呢?

张老师对她还挺好的。

可是,警察的话给了她一种朦胧的希望——把罪名推在张老师身上,会不会自己的罪责,就减轻了呢?

也许,张老师和林老师,本来就有矛盾?

想到这里,她忙点头:“都是张老师让我干的。”

问话的警察逼近她:“真的吗?那你在郊区树林,搞的是什么封建迷信的活动?”

“……”苏玛瑙又沉默了。

“再给她来一下!”问话的警察再次打了个手势。

“啊!!!!!!!!”苏玛瑙再次发出惨绝人寰的叫声,这回,竹筒倒豆子似的全招了,“我错了!警察叔叔我错了!

是我自己偷了张老师的钱!张老师不知道,也没有让我这么干!

我去树林是因为我把张老师的钱藏在了里面!

但是那些钱不知道为啥变成黄纸了!

已经两次了!

有鬼!

是有鬼!!!”

“很好。小姑娘,你很配合,谢谢啊。”问话的警察听明白了,这小姑娘应该不止一次偷钱。而且,她偷的钱,两次都被人调包了。

他严肃道:“上一次,你偷的是谁的钱?”

心理防线一旦崩溃,苏玛瑙再也撒不出一个谎了:“是我四哥的钱,我在他房间里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他的大字典里,夹着三百块钱……”

巴拉巴拉,说了个一干二净。

问话的警察微笑着听完,再次凑近她,“很好。小姑娘啊,顺便告诉你,你腿折了,刚才是在给你正骨,不是刑讯逼供。哈哈哈哈!”

说完,他吩咐两人等苏玛瑙打好石膏,就带回去羁押,然后扬长而去。

屋子里的警察们,也不由得都哈哈大笑起来。

苏玛瑙脸色黑得像锅底,顺着大家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膝盖。

当看到自己的膝盖肿得有平时两倍大,而且又青又紫时,顿觉疼痛瞬间加重了十倍。

她两眼一黑,再次晕了过去。

……

18号这天一大早,给被关在柴房里的苏珍珠送饭的,是王疯子家的大哥王泽。

作为王家最正常的男人,他既想脱离这个泥潭,又很享受在泥潭中鹤立鸡群的优越感。

他是个壮劳力,出工一直是满工分。

家里大事小情,除了老爹王疯子,他就是第二个话事人。

本来,老爹说不要给苏珍珠送饭,饿她几天。

但他有点儿担心,饿得久了,万一这个苏珍珠已经怀上了又被折磨得落了胎,那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他早上喝红薯稀饭的时候,偷偷留了半碗,藏在了灶坑里。

这会儿,他是假装出工去,又从小路绕回来,才端着稀饭来到柴房的。

老实说,苏珍珠解决了家里的武疯子王波,他心里甚至是有点感谢她的。

王波每个月总要发四五次疯。

其他人不敢上前,都是他这个大哥第一个冲上去制服他的,也总是他受伤最重。

受了伤再下地,汗水蛰到伤处,又痛又痒的那种滋味,他再也不想忍受了。

苏珍珠见到稀饭,就像见到了救命稻草,膝行着来到他脚下,接过去就仰着脖子往嘴里灌。

不到三秒,半碗稀饭就喝了个精光。

王泽叹了口气:“唉,作孽啊!”

这句话,让苏珍珠好像看到了希望。

她原本无神的眼睛聚焦起来,仰头看向身前的王泽:“大哥,我能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