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承胤闻言,面色淡去,抬眼不冷不热的扫视莫来。
莫来忙低头:“属下多嘴了。”
姬承胤淡声道:“下去吧。”
莫来只好出去。
他一走,姬承胤就又一脸别扭了。
他其实不怕主动一些,也不在乎自己这点所谓自尊。
可她心里没有他,就算糊弄着和好,有些东西依旧存在,他依旧耿耿于怀。
这样,终归是要伤人伤己的。
先彼此冷静吧。
等等看,看看他能不能让自己再包容一些,再耐心一些,看看她会不会随着这件事,激发对他的情意,把他放进心里去。
实在不行……
也只能他退了。
放手是不可能放手的。
。
穆引月从东宫直接去的医馆,按部就班的忙。
没想到临近中午时,南安王府送来了一千两银票,但是,是萧景恒亲自送来的。
穆引月只好暂停给人看诊,去应付他。
萧景恒身后的良叔递来银票,阿影去接了。
穆引月道:“其实世孙让人送来就好,既然有伤在身,何必亲自跑一趟?”
萧景恒道:“其实我亲自来一趟,是有一件事有求于穆姑娘。”
穆引月道:“世孙有事直说,我若能做到且不违背道德律法和自己的良心,定然尽力而为。”
萧景恒默了默,还挺周全。
“是这样,我是想请穆姑娘帮我医治一个人。”
“谁?”
“是我祖父,祖父年轻时在战场上受过伤中过毒,前些年也遭受一次刺杀,同时又经历丧子之痛,没能好好医治养伤,落下了旧疾,每逢雨季或是冬日都身子不适,看过许多大夫都效果不大。”
“听闻穆姑娘医术是京中一绝,所以想要请你出手,哪怕只是让祖父好受一些,也都好了,诊金多少都行。”
穆引月了然道:“若是如此,我倒是乐得尽力医治老王爷,诊金是其次,只是世孙怕是不知道,我暂时是不宜离京的,只怕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去。”
萧景恒道:“这倒不是问题,祖父可以来京城,只要穆姑娘肯出手,我会奏请陛下,去信给祖父,让他入京。”
穆引月道:“这样不会让老王爷过于奔波么?他年岁大了,若身体不好,是不宜奔波劳累的。”
萧景恒淡笑道:“是有些奔波的,但南境快到雨季了,祖父留在那里也是犯病遭罪,不如入京避一避,他会乐意的。”
若如此,倒也是了。
穆引月淡笑道:“那就这样吧,世孙只管安排,等老王爷入京,我会尽力医治。”
萧景恒起身,朝穆引月拱手:“多谢穆姑娘,你对萧家有大恩,萧家必定回报。”
穆引月眉头微动,道:“这还没医治呢,还不知道会如何,世孙这个时候如此说,可就早了。”
萧景恒看着穆引月,意味深长道:“应该不早,我说的也不是这件事。”
穆引月一愣。
他是什么意思?
这话意有所指啊,难道他知道了是自己救的他?不应该啊,就算他会好奇这件事,也总不会无缘无故的乱猜测吧,还正好猜测到她。
穆引月装傻道:“世孙这话何意?”
见她这样,就知道她不想认,萧景恒不知道是为什么,便也不想为难她,道:“没什么,穆姑娘听听就好。”
萧景恒离开后,穆引月有些头疼了。
她到底哪里疏漏了?竟然还是被萧景恒知道了,那她之前费那心思遮掩隐瞒有个屁用?
最要紧的是,这样,她最不愿意做的那件事,还是歪打正着了。
她抢走了盛明鸢的机缘,如此一来,和盗贼有何区别?
穆引月抓着脑袋有些烦躁。
她坐了会儿,这时外面有敲门声,阿影出去了一下就回来。
“夫人,外面来催了,您可还要继续坐诊?”
穆引月道:“自然是要继续的,走吧。”
。
又过了几日,穆引月依旧都没能再见过姬承胤。
姬承胤挺忙,这几日估计是奕王和谢家在活动了,朝中闹出了些事,多半是奕王想结束禁足出来,要给皇帝施压了。
朝中风波迭起,姬承胤表面上依旧是瞎眼太子,但是暗地里也挺忙活,又趁机拔奕王的人了。
而这个时候,宋家也不消停。
宋夫人的丧事已经结束了,也顺利出殡下葬。
也该到了商谈未了之事的时候了。
程家坚持要带程姣姣回程家,程姣姣对此默许。
但是,宋铎死活不肯和离。
几日下来,他颓废又憔悴,人已经变得阴郁森冷,对和程姣姣的婚事,他突然就变得十分执拗,怎么说都不肯放程姣姣离开。
他变了,曾经对程姣姣还有情意,是真的心里有她喜爱于她,可如今历经大变,他丧失了所有的尊严脸面,宁愿拉着程姣姣共沉沦,也不想放手。
有妻子在,不论如何他都还算是个男人,若是妻子也没了,还是因为真的个原因没的,他就真的连个男人都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