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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阳——祭天台

祭天台,屹立于天地之间,其基座宽阔,足以容纳千人同时跪拜。

石阶层层叠叠,每一阶上都雕刻着精美的图案,有山川异域、远古异兽。

在祭天台的两侧,屹立着数十尊雕像,它们是大梁历代皇帝。

每一尊都栩栩如生,仿佛随时会步下台阶,参与到人间的祭祀之中。

而不远处的天宫,更是令人叹为观止。

远望宫殿,如仙宫降世,层层叠叠,山峦般起伏。

黑红为主,神秘而庄重,犹如古画中的墨色渲染。

立柱高耸,雕龙盘绕,撑起重檐殿顶,琉璃瓦五彩闪耀,瓦当刻纹,寓意吉祥。

门窗镂空,雕花图案,复杂而精美,实乃巧夺天工。

最高处有一座通天尖塔,高耸入云直插云霄。

塔顶一颗巨大的明珠,光芒四射,在太阳光下熠熠生辉。

周围亭台楼阁,回廊水榭,回廊栏杆,花纹精美。

水榭临湖,湖水倒映宫殿,美不胜收,犹如诗中的“闲云潭影日悠悠,物换星移几度秋”。

仿佛可以听到“伯氏吹埙,仲氏吹箎”的古韵,感受到“孤光一点萤”的宁静。

这是一项前所未有的工程,其规模之大,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远远望去,那层层叠叠的宫殿仿佛要与天公试比高。

让人不禁感叹:“这官员要是上个朝,怕是要累死在半路,太高了。”

也难怪大梁皇在位几十年国库充盈,到现在巨大亏空,原来都用在了这。

大梁皇还被蒙在鼓里,这皇帝当得着实累人。

如今建造过程基本已经到了尾声,今年年底有望竣工,每一个劳工都盼着能回家。

如此宏伟的天宫,背后少不了人血的灌养。

密密麻麻的人影正在忙碌,一些人正费力地搬运着石块,他们弯着腰,双手紧紧抓住石块的边缘,额头青筋暴起,一步一步艰难地挪动着。

另一些人则在摆弄着粗壮的木头,他们或扛或抬,木头的纹理在阳光下清晰可见。

只见几十个人抬一根大木头,四个人一组,用绳子紧紧套住木头。

绳子紧紧勒住木头,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他们的脚步整齐划一,每一步都踏得坚实有力。

“挑起来石头~走啊!”

“嘿咻嘿!”

“挑起来木头~跑啊!”

“嘿咻嘿!”

领头的人高喊着口号,声音雄浑有力。干活的人们齐声回应:“嘿咻嘿!”

“石头走啊!”

“嘿咻嘿!”

“木头跑啊!”

“嘿咻嘿!”

“嘿咻嘿!”

砰!

木头轰然落地,扬起的尘土如黄色的烟雾般弥漫开来。

众人脸上满是汗水,仿佛刚从水中捞出来一般。

一个皮肤黝黑的汉子掀起衣角,用力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一旁的精壮汉子高呼道:“都歇一歇,等会可得加把劲,今天咱们的任务还有十根木头。”

“这十根木头运完,就没咱们什么事了。”

“今晚请大家吃酒。”

众人一听,脸上都露出喜色。有人说道:“刘哥,你说这日子什么时候到头啊。”

这位精壮汉子名叫刘安,是这群劳役的头头。

虽然是劳力,但也有些人权,因为他们并非罪犯。

全都是普通百姓,被强征过来修建天宫。

所以朝廷对他们也并不是很严,每个月还能拿些铜板,不过少得可怜,只有劳头多一些。

不过聊胜于无,可以买些酒吃,在这挣的在这花。

刘安笑了笑:“快了,今年说不准就能回家过年了。”

众人一听,更加干劲十足。

一旁拿着皮鞭的士兵缓步走了过来。

刘安眼尖,看到那名士兵,心里一紧。

这人出了名的刻薄,时不时还要剥削他们的月俸。

官大一级压死人,他们这些劳力连普通士兵都比不过,所以只能咬牙认了,每个月给些钱,也能少些麻烦。

刘安连忙对着众人喊道:“来来来,大家加把劲,干完晚上吃酒。”

说着,众人连忙从一旁起身,拿着绳子向着别处走去。

还是几十个人分成小组,四个人一组,绳子一绑。

“起!”

“嘿咻嘿!”

“嘿咻嘿!”的号子声此起彼伏。

这木头可不轻,直径约有一米多,长十几米,约有十几吨重。

几十个人,每个人最少分摊五百斤,主要是身体素质还算不错。

大梁普通成年男子手上有个二三百斤力气。

五百斤差不多是极限,练武之人更甚,有内力在身五百斤跟玩一样。

就在这时,有人脚一滑,这一滑可不得了。

连带着四个人同时一倒,所有人手一滑,木头失去控制,朝着四人压去。

刘安暗叫不好,这要是压实,可是真会出人命的,在这里人命最不值钱。

普通感冒发烧只能硬扛,扛不住,这里可不会好心给你治,月俸给的铜板买药都不够。

最后直接扔出城外自生自灭。

刘安一个闪身,用身体抵住木头。身体发力,内力透体而出,瞬间一股庞大的真气挡住十几吨的木头。

这一下子旁人看不出来,只有实力高的才能看出端倪,这刘安实力不弱。

主要还是木头没滚起来,刚落地往外翻,要不然刘安不可能挡的住。

十几吨的木头挡下,刘安也是心里暗自心惊。

若不是他是个武者,有内力护身,后果不堪设想。

这惊险的情形吸引了其他劳工的惊呼,站岗的官兵也闻声赶来。

“怎么回事,死人没。”

刘安正了正神色,连忙笑脸相迎,说道:“没事没事,就是兄弟们不小心滑了一下。”

“万幸木头没滚起来,不耽误干活。”

官兵皱了皱眉头,“嗯”了一声,见没什么事,也没过多关注,转身离去。

刘安松了一口气,可紧接着,他的神色严厉起来,狠狠地瞪着那名惹出麻烦的劳力。

质问道:“王二,你怎么回事?自从昨晚开始,你就魂不守舍,你老实说,是不是惹什么事了?”

王二的神色惊恐万分,嘴唇不停地哆嗦着。他颤声道:“刘……刘哥,我们逃出去吧。”

刘安的脸色更加难看,他走到王二跟前,压低声音说:“逃?你准备逃到哪里去?”

“逃出去你就能安稳了?”

“你家人就好过了?”

“咱们是劳力,逃了可是要就地正法的,整个大梁都会通缉你,你怎么逃?”

王二心里难受得不行,他也知道,这么长时间以来不是没人逃过,可那些逃出去,被抓回来的人都是被处以极刑。

刘安看出了王二的不正常,继续追问:“你说实话,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平常你可不是这样,哪一回喝酒,你不是吹得天花乱坠吗?这可不像是你啊,王二。”

“说实话,你还想瞒你刘哥不成?”

王二的嘴里哆哆嗦嗦:“我那天……那天出去如厕,碰见两位喝晕的军爷。”

“他们打了我一顿,说咱们这几万人建完祭天台,就要被祭天。”

“什么!”刘安大惊,他意识到王二并不像是在说谎。

当即,他大手一挥,喊道:“来来来,加把劲,早点干完早点歇。”

其他人虽然不明所以,但在这里他们都以刘安为尊。

刘安不只是在劳役里面混得开,在这些官兵和官员面前同样吃得开。

所以,劳力不管老的小的,都喊他刘哥。

“晚上再说!你去木料旁待着,我替你扛木头。”

刘安又补充了一句,随后便转身投入到忙碌的劳作中。

周围的劳力们听到刘安的话,也都纷纷加快了手中的动作,沉重的号子声再次响起。

“挑起了木头~走啊!”

“嘿咻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