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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熙颜没回避,也上下打量她,皇帝喜欢的款式倒不同,比如端皇后的娴静,淑妃名门闺秀的端庄,大皇子母亲荣修仪的清丽,眼前沈婉容风吹一下就倒的病弱模样。

不禁疑问,他喜欢她什么呢?

日后表演也得找个方向不是?

沈婉容摇着团扇,那个团扇扇面很精致,手柄是珊瑚玉,不是她这个位份能享受的物品,想必是赏赐之物,也不在今日皇后和皇太后赏赐之列,那就是玄武帝赏赐的了。

盛熙颜和敏美人要走,沈婉容却说:“这里搬东西还需要些时间,我可以到盛嫔妹妹那里歇歇吗?”

人家现在是后宫第一需要保护的金贵人物,能拒绝吗?又没有合理理由。

盛熙颜笑说:“婉容姐姐若是不嫌弃妹妹的儿子吵就走吧。”

沈婉容温声细语道:“不打紧的。”

她的宫婢月娥扶着她,随着盛熙颜和敏美人一起去了储秀宫。

“敏妹妹你也一起去吧。”

“好的,盛嫔姐姐。”

刚进去,将将一看到盛熙颜赶紧跑过来,一下子抱住她,盛熙颜赶紧把他往侧边拉过,怕碰到身边的沈婉容。

其实还有半个人的距离,可沈婉容却一下子吓得腿软。

月娥阴阳怪气道:“你这孩子小心点,别碰到我们小主,我们主子可怀着皇嗣了,你以为和你一样吗?”

这话也太难听了,盛熙颜一秒变脸,“你说说看,最后一句话什么意思?”

月娥这几日因为主子怀着龙胎,自己也飘了,斜眼道:“不就是个遗腹子吗?也就比野种好点。说到底是个平民,哪里能和皇嗣比?”

盛熙颜把将将给花夏领着,不动神色上前给了月娥一巴掌,狠厉道:

“遗腹子不假,可不是野种,虽没有皇嗣贵重,也是和嫡长公主定亲的,你一个奴才日后再出言不逊,我见一次打一次,记住了吗?”

沈婉容冷笑道:“盛嫔,我比你的位份高,你怎么能当着我的面打我的人?”

月娥得到怂恿,马上说:“就是,打狗还看主人呢!”

敏美人拉盛熙颜,劝说:“盛姐姐快和沈姐姐认个错。”

沈婉容等着盛熙颜服软,没想到她朝大殿门作出请的手势,好好的邀请她来歇脚,反而编排上人家宝贝儿子了,没这样的道理。

沈婉容拿扇子指着盛熙颜,“好,盛嫔,今日你的目中无人,我记下了,咱们走!”

她带着月娥离开,敏美人紧张道:“盛姐姐,你的脾气太大了,沈婉容如今可是怀了皇嗣的人,她若是去皇上那里告你的状,你可怎么办?”

盛熙颜其实也有些后悔了,位份没人家高,人家还怀着龙胎,多金贵的身份,她应该忍着的,可一遇到将将的事就忍不住。

算算时间,从那日和玄翎喝酒已经过去五六日,在后宫也没再见过他。

要不要今夜去养心殿找他?

盛熙颜拿着湿锦帕给将将擦小手,上面玩的全是土,不愧是男孩子,皮的很,到处连爬带滚。

梅香端出来茶点,劝道:“小主,皇上已经好几日没来了,您要不要想想办法。”

时机是成熟了,但今日听说沈婉容有孕,盛熙颜心里觉得皇帝可真脏,不知道睡过多少女人,真想瞧瞧敬事房的承幸簿。

承幸簿是记录包括妃嫔月信日期,皇帝翻牌留宿等记录,以便有皇嗣诞生时得以查证。

谁知道这几日他有没有睡过哪个妃子。

可他是皇帝啊,后宫佳丽三千可不就是为了延绵子嗣挨个睡的吗?

还是齐宴好,答应过她一生一世一双人,只可惜……

盛熙颜领着将将往殿内走,“今晚母亲带着你睡好不好?”

将将乐的屁颠屁颠的往内殿跑,小短腿一蹬,小屁股一撅,噌的爬上了花鸟楠木花架子床。

还不会说话,表情看的出是在感慨,母亲的床上好软,好香啊。

盛熙颜给他换小寝衣,嘀咕道:“罢了,不想那么多了,母亲为的不是男人的爱,是安稳的生活,何必计较这个呢?对吧。”

拍着将将睡,他的小脸蛋肉乎乎的,还流着晶莹的口水,盛熙颜随手从边上桌案上抓了一个锦帕给他擦。

擦完口水,才看到这不是和玄翎表爱心的丝帕吗?上面一共八个小红点。

随手一扔到了窗边,去他的倾慕,那么多女人,给你真心那就是傻子,失宠那日岂不是要气成失心疯?

可她也不能想齐宴,因为那样容易心里难过。

亲了亲将将的小脸蛋,“母亲就想你,其他的人都不想。”

哄着皇帝把将将养育长大,这就是盛熙颜毕生的追求。

养心殿里,玄翎一袭淡黄龙纹寝衣走入内殿,刚沐浴过,没有戴金冠,乌发披着,显得棱角分明的脸越加隽美无双。

手里拿着一个长盒子。

坐在龙榻上,盘腿打开长盒子,里面是一沓子他的画像。

一张一张看,眉梢时不时带出一些细微的情绪。

想起那日盛熙颜所说,“皇上之姿,乃天下无双之景。”

帝王把画像边看边放在一边,疑问道:“既如此,你为何对朕不动心?”

若是三年前西郊树林里,他没有去追梅花鹿,而是过去看她,会不会不一样?

脑海中浮现出美人落泪的娇媚模样,“你哭起来当得起,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

他不该动心,作为运筹帷幄的帝王,女人只不过是政务繁忙闲暇愉悦的工具,谈何喜欢?

玄翎分析,他起初因为齐宴对盛熙颜有同情,后来只是觉得她有几分独特姿色,和宫中的女人不同,才会被吸引而已。

他是帝王,冷酷威严是他的本色。

“仅此而已。”

他将画像放回盒子里,放在了金丝紫檀木矮桌上,躺在了玉枕上。

大脑却不受控制的想,若是拥着盛熙颜睡是什么感觉呢?

她是他的妃子,怎么就不能抱着她睡觉了?

玄翎噌的起身,既然让她进宫,怎么就不能让她侍寝了?那是她的本分。

福公公原本听到殿内没动静,进来吹酥油灯,竟看帝王蹙着墨眉,直直的坐着。

“皇上,您怎么了?…..若是睡不着,要不要翻绿头牌?让哪个娘娘来给您解闷?说说话也是好的呀。”

突然殿外的宫人进来,禀告道:“皇上,沈小主不舒服,想请您过去看看。”

玄翎问道:“哪个沈小主?”

“沈婉容小主。”

福公公道:“会不会动了胎气,皇上您要去吗?沈小主现在搬到昭纯殿偏殿了。”

昭纯殿不是在储秀宫旁边吗?

玄翎下了龙榻,“朕去看看她。”

一盏茶后,銮驾路过储秀宫偏殿的宫墙外面,玄翎不由自主的往里面看,似乎想从院墙看透里面。

此时天色已晚,孩子睡了盛熙颜肯定也睡了,他到底在期待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