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闻冉沉默。
之前他一直耿耿于怀六个亿的事，直到今天从燕随口中得知真相，他终于可以安心离开。
事情发展到这他才确信，他改变了结局，现在所发生的一切都已经与原轨迹有所不同，只要他没暴露在江立军的视野里，自然也没有江野被迫放弃继承遗产的事儿。
既然江野为了挽回他，想隐瞒这六个亿，那他也没必要在要离开时，辜负那颗热诚的心。
毕竟他只需要微微推波助澜，蝴蝶振动翅膀后能改变的事情太多了，只要江野能提早接手江氏核心产业，他的重生就不算没有意义。
沈闻冉之所以还在这，除了想将江野送上他该坐的位置，也只是为了那句“你不会是一个人”的承诺。
改变容鹤的结局，是为了让他陪伴江野，强行让江燕两人签合同，也是不想江野再跟燕随树立敌对关系。
沈闻冉微笑着转移话题：“你找我不是为了要表白？开车，我饿了。”
“已经到了，这家店还挺难预约的，”燕随微微仰头，“巷子太窄了开不进去，咱们去楼上边吃边聊。”
两人下车，横穿马路后进入巷口。
沈闻冉走了两步就停住了，顺着喧闹声望去，巷子尽头挂着超长横幅，靠近拐角处，还立着两个人像立牌。
立牌上的男人五官精致立体，不过也就只能看到脸，因为巷尾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一群女孩子正抱着立牌拍照打卡。
沈闻冉视线上移，看向横幅上的白板黑字，“遇吉左转，直上二楼”，遇吉这店名，沈闻冉总觉得自己在哪听过，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燕随站在台阶上身体微微后仰：“走啊，你不是饿了吗。”
沈闻冉几步跨上台阶：“舍近求远？”
燕随满不在乎道： “一脚油门的事儿。”
说着，他补充了一句：“来这里吃送签名照。”
沈闻冉疑惑：“你还追星？”
“瑶瑶喜欢，”燕随推门，示意沈闻冉先进，顺手点了点门上的海报，“她最近的很多行程都和这个大明星重合，显然是奔着人家去的。”
还没等沈闻冉转头看向海报进一步询问，穿着“遇吉”黑色围裙的服务员已经迎了上来：“欢迎两位，请问有预约吗？”
“有，”燕随掏出手机，给对方看了预约码，“6号包间。”
“好的，请稍等。”
前台扫完预约码，站在旁边的服务员将两人引进包间。
包间内弥漫着橙子的果香，推门而入后，墙上的三幅暖色调抽象画映入眼帘，侧边是一排挑高的水晶杯。
衣着明显区别于其他两名厨师的男人上前自我介绍，随后招待两人落座。
帮厨推着做好造型的巨型火腿餐车进入包间，沈闻冉笑道：“挺有创意。”
“那是，”燕随摘下墨镜，顺手接过帮厨打开的红酒，“这家店我来过一次，他们家的酒是特供，味道不错，你可以尝尝。”
“我酒精过敏。”
燕随不强求，给自己倒了半杯，转而问：“比起表白，我现在对两件事最有兴趣，你告诉我其中一个，我就跟你签合同，绝无二话。”
动动嘴皮子的事在沈闻冉眼里都不算为难： “说说看。”
“第一，你到底是谁？第二，海外那家皮包公司，到底是做什么的？”
“我可以回答你第二个问题，”沈闻冉知道燕随的性子，与其被查出来后牵连许多事，不然他现在坦白，毕竟这事跟燕家没什么关系，“这家公司，是为了拦方席玉的一桩生意。”
燕随判断： “方席玉得罪过你？”
“没有。”
燕随大跌眼镜：“那你断人家财路干什么？”
“我只是为了救人。”沈闻冉不再透露其他，“三个问题了，现在来谈谈，我刚才所说的合同。”
“你不会给我下套吧？”
沈闻冉有时候真想撬开燕随的脑袋看一看里面到底是个什么结构：“你连钱都不用出，我套你什么？”
燕随想了想，先是江野，本来合作卖设备，他和江野都是又得名又得利，偏偏江野不要名，只要利。
现在又是沈闻冉，只要沈闻冉自己促成叶城源跟江野的合作，从中赚钱毫不费力，偏偏他不要利，只要江野能出名。
这两个相似事件的共通点只有一个，那就是他燕随，是所有事件的最终获益者。
“我明白了，”燕随恍然大悟，“我是气运之子！”
沈闻冉在报警和暴打之间犹豫了三秒，选择了方案c：“我得先去找叶城源一趟，跟他谈好后，我会尽快拟好合同寄给你，你只需要引江野注意商业城计划，他正需要敲门砖，会知道怎么做的。”
燕随听后，难得摆出一副正经模样：“我懂，在江野眼里，你只是个父母双亡的普通大学生，加上你现在想离开江野，所以不想暴露自己的实力。”
燕随举杯：“合作愉快。”
这顿饭吃的确实愉快，燕随虽然行事作风不着调，但他的眼光很独到，他向沈闻冉大吐苦水，表示他有很多点子，但董事会不同意他的方案，认为他是瞎折腾。
沈闻冉听后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却十分震惊，因为这些不被燕家看好的项目，五年后都是新起之秀。
沈闻冉想，如果燕随现在有足够的启动资金，几年之后也不至于处处被自己强压一头。
自己那点所谓的优势，也只不过是因为外部因素，如果燕家能不给燕随拖后腿，燕随完全有能力在鹤川做龙头。
结账时，燕随拿到了签名照，沈闻冉瞥了一眼签名，意外的挑了挑眉：“肖泽？”
燕随察觉到沈闻冉语气不对，晃了晃签名照： “新出道的演员，怎么，你认识？”
沈闻冉不认识，但确实知道这个名字。
肖泽，一年后的新晋顶流，陈曦瑶的前男友。
虽然沈闻冉并不清楚陈曦瑶的这位前男友是在燕随之前还是之后，不过他应该不是燕随的阻力，因为从前世的热搜来看，陈曦瑶似乎很讨厌对方。
想到这，沈闻冉否认：“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