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何右边坐着陈理,这样的场合,两个人就是大家都焦点。
两个人被双方父母领着去敬酒,本质还是为了让对方认识双方的亲属。
许何在这之前只见过陈理父母,这时候见了他舅舅舅妈等一些人。
陈理倒是已经见过很多许何家里的人,看上去在许何家这边也是混的风生水起。
敬酒间,许柯来了。
学业重的许柯请假来参加姐姐的订婚宴,但是早上有很重要的考试,考完下午本来还要上课讲卷子,没办法只能现在来。
看见一屋子人都很高兴的样子,许柯可是一般般。
他还穿着校服,背着书包,看见许何之后更加的嘴角下垂,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许何放假回来这些日子他们都见面很少,得知许何要订婚,许柯沉默了很久。
他的心情并不明朗,总觉得姐姐过早的决定了自己的人生,他的沉默是在无形中表达一些反抗。
于是许何找他聊了一下。
在许柯的房间,他坐在飘窗上,扭头不看许何。
然后问她:“真的那么喜欢吗?姐姐,我总觉得你还没有做足够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却要跟一个男人结婚了。”
许何闻言,了解许柯的想法,他在很小的时候经历母亲因为自由与梦想而离开家庭,而许何自己也因那些事情离开家。
在小小的许柯看来,妈妈因为自由和梦想离开,那么就是婚姻给了她枷锁,让她只能以这种决绝的方式挣脱枷锁。
所以也行现在的许柯觉得许何也在进入婚姻这个枷锁,在他看来婚姻是不好的,是会束缚一个人的。
许何觉得也许是时间相处的问题,她对于许柯还是了解到很少,他现在都已经长得比自己还高。
不知不觉,他已经到了跟自己高三回家时一样的年龄。可是她还是总把他当做一个小孩子。
许何坐在他的书桌前,“许柯,其实你想的不完全对你知道吗?”
许柯没有回答,许何继续说:“你是不是害怕我最后也会跟妈妈一样,受到伤害之后离开?”
许柯还是没说话,但是许何看见他点了点头。
“你是不是觉得妈妈跟爸爸他们两个原来伤害了对方之后分开,婚姻是很大的一部分原因?”
他终于说话:“不是吗?”
许何很认真的回答,“是,但是,没有你以为的那么多。”
“那还是有。”
“许柯,你在担心的问题也许会发生,但在我目前看来,这种事情发生在我身上的概率很小,哪怕最后真的发生了,你应该知道我是有能力离开,并且摒弃这些不好的。”
“可是这都需要过程不是吗?你还是会难受,会让自己的生活发生巨大的变化。”
许何再一次深刻体会,每一个人的内心世界都是各种想法交织纠结,好的不好的,相信的,怀疑的,痛苦的,快乐的,每一种情绪都存在。
人是一个矛盾的个体,充满了不可预估的情绪反应。
她原先对于许柯跟陈理之间的关系并不在意,他们在她看来,都是自己相信的人,也是她觉得很好的人,不管看对方怎样,不会出现伤害。
可是许柯担心的,其实是她受到伤害。
“许柯,你要知道,我们的父母最后造成那样的结果,除了婚姻本身的问题,人这个不可描述的,本身就是有问题的。”
“妈妈没有真正看清自己想要什么,有些盲目的结婚生子,从而与自己想要的东西背道而驰。”
“爸爸确实作为一个丈夫而不关心妻子的精神世界,他关注着自己想要的东西,把自己丢进去,不再去想别的东西。”
“他们的惨痛后果由自己承担,现在也过得很好。”
“我想告诉你,我至今觉得,我幸福的可能性,远远远远超过不幸福,我现在就很开心,每天都是,比我以前开心很多。”
许柯默默听着,因为从小家庭关系复杂,许柯知道自己想东西有些偏激,不想去做那些有太大风险的事情。
尤其是对于婚姻,他不信任,已经是十八岁的他还是对于爱情没有幻想,近乎决绝的理智。
“那你说,为什么一定要去赌?赌最后自己会幸福?明明自己一个人就可以幸福。”
许何站起来走到他面前俯视许柯:“许柯,你是胆小鬼吗?什么都不敢做?就因为害怕最后的结果不好,就要放弃吗?”
“而且现在赢得概率那么大,我为什么不赌?难道让我自己一直平淡就好吗?”
“姐,你自己也不会一直平淡,你一定是一直闪闪发光的。”
许何闻言怔松了片刻:“许柯,不管你今天是否相信我,我更喜欢现在这样,事业学业自己做主,并且做的很好,而且在这些东西以外,我还有深刻的感情体验,很多的朋友,我很满意,也很高兴。”
“当然,我也希望你改变一下自己的想法,去感受不一样的情感体验,只有心脏用力的跳过,才有评价的权利。”
许何看见许柯,便过去拉着他落座,她不知道最后许柯是怎么想的,只知道自己门口塞进来的那封信,写着:
[姐,我支持你,其实我是低估了你的能力,陈理根本不会放开你,他没有可以控制你的能力,你还是你,只是用力的感受世界而已。
姐,你一定会幸福快乐,我也会。]
“你自己看着,想吃什么吃什么。”
许柯点头,然后放下书包,向周围人问好,然后自己低头吃东西。
等许何陈理敬完酒,落座之后大家就很随便了。
时不时地有人问两句两人的感情发展,未来规划,大多还会敬酒说几句祝福话。
“我们倒是很久没见过这么多人聚在一起了,托了两个孩子的福啊!”
另一位许何没见过陈理那边的长辈笑着:“我倒是没看出来,陈理这孩子平时安静的不喜欢说话,倒是早早地给他自己安排好了以后的归宿。”
此话一出,大家都开心的笑。
大家都是事业有成的人,这么一会儿就看得出来,许何是个不一样的女孩子。
谈吐得当,不卑不亢,陈理站在她身边都显得陈理也看上去有了很多的稳重。
可偏偏大家都看得出,陈理喜欢在许何面前表现出一些弱势。
两个人好似相辅相成,可是许何却明显受陈理影响少些。
大家在吉利的场合,话说的多,适当的酒也喝的不少。
可偏偏大家都收着自己,知道自己酒品不好就少喝点,酒量好的就活跃气氛多喝两杯。
大家其乐融融。
许何酒量不行,陈理便代劳,他一手执着酒杯,一手在桌下牵着许何的手。
别人跟他说话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嘴里嗯嗯的答应着手上动作不停,默默的摩挲许何的每一根手指。
男性朋友都与陈理说的多一点,许何跟女性朋友聊几句,被牵着手也没在意,她知道,陈理很高兴。
大家聊了些时间,然后等许何生出了些疲意,一转头发现陈理有些不对劲。
他好像有些被灌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