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那大汉眼中近乎贪婪的光芒,陈池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抽动,心中暗自苦笑:“兄台,请保持风度,我并非轻易可近之人。”他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无奈与厌烦,那紧皱的眉头仿佛诉说着内心的不满。陈池只觉得一股无名的憋屈在心底涌起,他暗自思忖,莫非真是应了那句“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怎地这等不速之客也纷纷找上门来,自己这所谓的“人缘”竟如此“广泛”。
陈池站在那里,身形笔直却透着一丝难以言说的疲惫。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因为那大汉的出现而变得凝重起来。他的目光直直地对上那大汉贪婪的眼神,心中却如同翻涌的海浪,思绪万千。他不明白,为何这江湖中的麻烦总是一个接着一个,好似永远没有尽头。
实则,这“人缘”二字,对陈池而言,更像是一种无奈的调侃。他仿佛成了众人眼中的一块磁石,无论男女老少,初见之下便欲亲近,以至于此刻,对方竟直接握住了他的手腕,那份粗鲁与直接,让他倍感不适。试想,即便是佳人相邀,陈池亦不愿如此被束缚,更何况是眼前这几位身形魁梧、举止粗犷的汉子,若他们方才未曾净手,这接触岂不令人作呕?
那粗糙且有力的大手如同铁钳一般紧紧地握住陈池纤细的手腕,一股刺鼻的汗味混合着江湖的尘土气息瞬间扑面而来。陈池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的眉头紧紧地拧在一起,心中的厌恶如潮水般上涨。这粗糙的触感,仿佛是对他尊严的一种冒犯。
念及此,陈池暗自运起内力,手腕轻轻一震,巧妙地将对方的手指弹开,动作之流畅,尽显其深厚修为。“好身手,咱们不妨再切磋一二!”那汉子吃了个暗亏,脸色愈发阴沉,卷起袖子,一副欲再战之态。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挑衅,仿佛一只被激怒的野兽,随时准备扑向陈池。然而,陈池只是淡然一瞥,随即转身,心中暗自嘲讽,何必与疯狗计较,难道还要反咬一口不成?
陈池的目光冷漠而决绝,仿佛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童。他转身的动作干净利落,不带一丝犹豫。那衣袂飘动之间,透露出的是一种决然和不屑。
此时,岳不群适时出现,认出了那大汉乃是泰山派的天松道人,正欲上前寒暄,却见对方举止如此无礼,不禁眉头紧锁,放下手中茶盏,语气平和却带着几分威严地问道:“天松道友,何故如此急躁?”岳不群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在空气中回荡,犹如晨钟暮鼓,令人为之一震。
天松道人斜睨岳不群一眼,并未给予过多热情回应,反而流露出一丝莫名的戒备。这一幕,陈池看在眼里,心中不禁嗤笑,五岳剑派之间,看似同气连枝,实则暗流涌动,彼此间的提防与猜忌,可见一斑。
“逼问?岳先生此言差矣。”岳不群故作不解,再次发问,试图探清对方来意。岳不群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然而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精明和警惕。他的目光在天松道人和陈池之间来回移动,试图理清这其中的头绪。天松道人显然是个急性子,不愿多费口舌,直言不讳道:“那刘正风与魔教勾结,罪该万死!我们与魔教之间,血债累累,岂能轻易放过!”
天松道人的声音如雷贯耳,震得周围的空气都微微颤抖。他的脸上青筋暴起,双目圆睁,那愤怒的模样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都吞噬。他的话语如同利箭一般射向四周,让在场的人都感受到了他的怒火。
“那么,依你之见,又当如何?”岳不群见对方已将话说绝,无法再装聋作哑,只能淡然回应。他的声音依旧平静,但其中却隐隐带着一丝压力。他深知,刘正风之事已尘埃落定,尸体更被嵩山派带走,再提此事,已无实际意义。然而,天松道人的愤怒与执着,却让他不得不正视这份来自同门的压力与质疑。“勾结邪魔歪道,罪当诛灭满门,以儆天下!“天松道人语气森寒,眼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狠厉,“其家族余孽尚存数十口,务必擒获,以示惩戒。“
此等行径,实属狠辣至极!陈池心中暗自愤慨,以“正义”之名行灭门之实,岂非是以人血铺就的功名之路?陈池的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了掌心,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不满。他望着天松道人,心中的怒火燃烧得愈发旺盛。
显然,天松道人此举并非出于无私之念,江湖之中,何来纯粹之侠?即便偶有愚者,亦早已被岁月尘封,难觅踪迹。他此番穷追不舍,实则是欲借刘正风家族之祸,攫取制衡衡山派之筹码,最终图谋的,仍是那不可告人的私利。
陈池的目光中充满了鄙夷,他冷冷地看着天松道人,心中充满了厌恶。他深知这江湖的黑暗与复杂,利益的纠葛常常让人迷失了本心。
五岳剑派,昔日同舟共济之盟,如今却成了相互猜忌、各怀鬼胎的虚名。陈池心中不禁为衡山派掌门莫大先生深感悲哀,身为掌门,需时刻为门下弟子遮风挡雨,其肩上之重担,可想而知。
“如此说来,你认为我知晓刘正风家族的下落?若我缄口不言,你便欲以酷刑相逼?“陈池缓缓放下手中餐具,站起身来,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陈池的声音冰冷而坚定,仿佛一把出鞘的利剑,直直地指向天松道人。他的身姿挺拔,目光如炬,毫无畏惧之色。
一番试探,他已知天松道人武功不过尔尔,即便正面冲突,亦有自信将其制服。更何况,岳不群新晋为座上宾,正立于一侧,定不会坐视自己受辱。
“哼,敬酒不吃偏要吃罚酒!“天松怒不可遏,一掌疾风暴雨般袭来。陈池右手轻挥,以绵掌之技,四两拨千斤,竟将天松震得踉跄后退,嘴角溢血。陈池的动作轻盈而敏捷,如同风中的柳絮,看似轻柔,实则蕴含着强大的力量。那一瞬间,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他的掌风所搅动。
天松痛呼一声,怒火中烧,恶言相向:“你竟敢挑衅泰山派威严!“
“挑衅不敢,但教训你这等仗势欺人之辈,却是我分内之事。“陈池嘴角微扬,透露出轻蔑之意,随即五指并拢,一记响亮的耳光重重落在天松脸颊之上。陈池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不屑,这一巴掌仿佛是他内心积压已久的怒火的宣泄。那清脆的响声在空气中回荡,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惊。
这一掌,陈池毫不留情,完全是胸中怒火的宣泄。天松惨叫一声,双手捂住嘴巴,鲜血混着几颗断裂的牙齿自指缝间渗出,场面触目惊心。
心中暗道,若非天松顶着泰山派的名头,此等嚣张跋扈之徒,早已不知死活。江湖路远,人心叵测,唯有自强不息,方能立足。陈池的面庞上,戏谑之色愈发浓郁,他缓缓抬起五指,似乎欲给对方留下难以忘怀的印记。然而,就在那巴掌即将落下的瞬间,他的动作竟在半空中猛然停滞,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微妙的紧张氛围。
陈池的手停在半空中,微微颤抖着,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和惊讶。他能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息逼近,让他不得不停下手中的动作。
这一变化,绝非出于他心软的刹那抉择,而是因为,一位不速之客——岳不群,已然介入。岳不群,人称“君子剑”,其武学修为深不可测,此刻他的出现,如同平静湖面投下的一颗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
只见岳不群身形微动,几乎是在陈池攻势发起的同时,他便已轻盈起身,后发先至,以一种近乎艺术般的流畅,挥手间便轻易架住了陈池的攻势。这一连串动作,宛若行云流水,尽显大家风范。岳不群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瞬间出现在两人之间,他的动作优雅而迅速,让人目不暇接。他的衣袖飘动,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力量。
更为惊人的是,陈池虽暗中聚力,企图挣脱这股束缚,却发现自己的手掌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吸附,任凭他如何挣扎,都如蚍蜉撼树,动弹不得。原来,这正是岳不群所施展的紫霞神功,其脸上隐隐透出的紫气,正是此等神功的明证,彰显了他至少达到 b级战力的强大实力。
陈池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岳不群的手中传来,他的额头冒出了冷汗,心中充满了震惊。他从未想过岳不群的功力竟如此深厚,自己在他面前竟然如此渺小。
感受到双方实力的悬殊,陈池心中暗自震惊,迅速收敛了先前的锋芒,规规矩矩地收回了手掌,显然已明了继续争斗的徒劳无益。
此时,岳不群轻抚胡须,语气平和却充满威严,对在场众人说道:“天松道友,陈池小兄弟今日在衡山派已言明立场,他并不愿与刘正风同流合污,且刘正风本人亦已承认违约,并未将家眷托付于他保护。二者之间既已无瓜葛,你又何必再向他索要刘正风的家眷呢?”岳不群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他的目光平静而深邃,让人难以捉摸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一番话,既展现了岳不群对江湖信义的重视,也透露出他对事情来龙去脉的清晰了解。言罢,他目光淡然地扫向天松,那是一种无需多言便能让人心生敬畏的力量。
天松闻言,脸色骤变,捂嘴之际,眼中既有强烈的愤恨,又夹杂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畏惧。他含糊不清地哼道:“哼,这么说,你华山派是要插手此事了?”语气中充满了不甘与无奈。
岳不群不为所动,只是淡淡地回应道:“何谓插手?我与陈池兄弟相谈甚欢,已邀他至华山做客,此等雅事,天松道友又何须多言?”话语间,既彰显了他对友人的尊重,也透露出对泰山派质疑的不屑。他的语气坚定,不容置疑,让天松道人一时语塞。
见此情景,围观之人无不暗自感叹,既为天松的技不如人感到惋惜,又为岳不群的气度与实力所折服。而陈池,则在一旁从容不迫地轻拍衣袖,安心坐下,深知今日之局,已无需他再多言,只需静观其变,享受这场由岳不群主导的精彩好戏。此事尚待解决,我必将详尽禀告左盟主,以求其公正裁决,诸位,先行告退。”话语间,那人愤然冷哼一声,满面怒容地拂袖而去,而岳不群则依旧保持着温文尔雅的姿态,轻轻抬手,以一番堪称典范的涵养,向众人示意继续用餐,其隐忍与风度,实乃炉火纯青之境。
“让陈池贤弟见笑了,我们且继续享受这席间美味。”岳不群微笑言道,言语间流露出对眼前小风波的不以为意。
“既然天松道长已去,我们也不必再为此事挂怀。”岳不群再次颔首,语气温和,而陈池则轻松地耸了耸肩,仿佛一切纷争都随着那人的离去而烟消云散,将这一插曲轻轻揭过。
然而,宁静并未持续太久,正当陈池重新拾起筷子,准备继续用餐之际,身后骤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方才的平和。
“这世道,何时能让人片刻安宁?”陈池心中暗叹,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正欲静待岳不群代为应对这不速之客,但随之而来的呼唤,却如同惊雷般让他浑身一紧,所有的轻松与闲适瞬间消散。
“陈兄,大事不妙!”那声音焦急而迫切,穿透了喧闹,直击陈池的心房,让他不得不放下手中的筷子,神色凝重地转身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