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翊坤宫。
“二公主到！”
随着门外太监高声通报，刚盛装打扮完，衣着妆容华贵艳丽的萧贵妃转过头，看向逆着晨光走进来的身影。
少女和同龄其他人比起来，身材更加瘦削，皮肤下像是没有血般苍白。
楚云怜心情愉悦，看向萧贵妃，嘴角咧出一个灿烂的令她感到一丝莫名恐惧的笑容：“母妃。”
萧贵妃愣了愣，诧异的望着楚云怜。
这是她回宫第一次，称呼她为母妃。
楚云怜盯着萧贵妃精致的妆容看了一会儿，不知是什么让她心情变好，她笑了，笑的萧贵妃莫名感到毛骨悚然，一股寒意将她包裹：“好喜庆热闹的妆容，母妃的容貌艳丽，搭配这种正红色的胭脂，确实很美。”
“楚肃打了胜仗，听说正快马加鞭，用最快的速度赶回皇城...今晚或许能到？”
楚云怜道：“母妃今天穿的很喜庆，真是很适合...庆祝好消息。”
“你来做什么？”萧贵妃皱着眉道，眼底疏离而厌恶。
早在楚云怜第一天从东境回来，在比武大会上对楚肃冷漠，事后又没有做个乖女儿讨好她，而是竟敢用那种大不敬的语言指责她...在她心里，就已经单方面和楚云怜断绝了关系。
这个女儿...不配做她的孩子！
好在后来，可以用楚云怜当阵眼，既可以把楚云怜扔掉，不再看着她碍眼，又能在皇帝那里赚足地位和同情，以此获得权势地位，倒也让她觉得没那么亏。
十月怀胎生下她。
让她在东域阵眼被镇压禁锢十七年...这不是很公平吗，报答了她的生育之恩。
楚云怜望着萧贵妃冷漠的脸，微微歪了歪头：“母妃...你能对我笑一笑吗？”
萧贵妃眉头不自觉皱得更深，厉声骂道：“你抽什么风？！笑什么？你连生母之恩都不放在眼里，三番五次不肯帮肃儿，对本宫的命令充耳不闻，你让本宫对你笑得出来？”
楚云怜情绪稳定，听着萧贵妃的指责，也没生气。
她微微垂眸，道：“记忆中，母妃唯一一次对我笑，是出发去东境的前天晚上，父皇，母妃一起陪儿臣吃饭，母妃在父皇面前，对儿臣笑的慈爱又不舍...”
“在东境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会回想起那天晚上，安慰自己...母妃流露出那样的表情，其实也是舍不得我的，只是没办法...”
“后来，那些大鬼告诉我...母妃那种笑，是表演给父皇看的，并非是对我...”
萧贵妃打断她，眼底阴沉厌恶，不耐烦至极：“你还要说这些没用的话到什么时候？！你提起这个，就是为了让本宫听你指责抱怨？！”
楚云怜被打断，静静望着她，萧贵妃神色冷沉，没有丝毫愧疚之色，理所当然。
“好吧，萧贵妃，我再也不提了。”
她反复提及，心底深处，只是想要一个道歉，甚至不需要说出来，哪怕眼中流露出一点点不舍，愧疚的神色，就够了。
没有。
萧贵妃眼中只有厌烦，不耐。
仿佛她从东境出来，重新出现在她面前，就已经是罪大恶极之事。
萧月说，要公平。
可她又做错了什么呢？
如果，她生下来就得不到公平...
凭什么别人能得到？
楚云怜眼底微弱的波澜恢复平静淡漠，好整以暇玩味道：“我并不是想指责你，其实，这是一种好心劝告。”
萧贵妃不解的微微拧眉。
“毕竟，如果现在不多笑笑...”
“你以后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萧贵妃闻言，却冷笑一声，声音阴毒尖锐道：“你以为你能威胁我？肃儿立了大功马上就回来，现在秋收结束，各地的税银也运往国库，国库充盈，萧家又掌控着户部尚书这个管理财政的要职...你这个白眼狼贱人，想报复本宫？但不可能，你，还有楚辞歌那个小贱人，永远也动不了本宫和肃儿的地位分毫！”
楚云怜平静的听着。
萧贵妃一口气骂完这些，犹不解气，还想再说什么。
殿外，忽然传来太监急切仓皇的喊声：“贵妃娘娘，出...出事了！”
萧贵妃转头看去，是她平日重用的心腹太监，做事并不鲁莽，不会贸然这样慌张失态，话都说不利索。”
“何事？”萧贵妃迟疑的问道，余光注意到楚云怜嘴角缓慢加深的弧度，像吃人的恶鬼。
她心底忽然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该死，究竟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