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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不仅位高权重,年纪还不到四十,且丰神俊朗,娶的虽是继室那也是正妻。朕对京城里的世家小姐也不了解,对宫里的人倒是知道一些,普通的女官自然配不上丞相,所以朕想将尚宫宋薇指给丞相。”

当了一年的皇后,对后宫不说了如指掌,对一些比较重要的人还是了解一些的,宋薇早年得过太后的照拂,她当上尚宫,也是慕景宸登基后,钦点的她。

这是往丞相身边安排了亲信,即便看破了这点,也要装作无知。

“宋尚宫乃宫中正五品女官,年龄也比丞相小上很多,配丞相是不是太委屈了。”

“她一个五品配一品丞相怎叫委屈了,她今年二十五岁了,也不算小了,况且宋薇家世并不显赫,她能当上尚宫,皆是因为她从小入宫,做事极为细心周到,一步步才到了尚宫的位置,朕也正是看中了她这点,配的上丞相的精明睿智。”

许言曦笑盈盈道:“皇上对丞相这般用心,将宋尚宫那么好的女子指给他,比臣妾对他都要好,要依着臣妾,才不管他呢。”

慕景宸因着她的坦率笑了笑,和声说:“之前他是对不住你,可他到底是你的父亲,朕的私心还是希望你和他表面上过的去。”

说的可是大实话,就算丞相不配为人父,可在外人眼里丞相是皇后的父亲,皇后若是和丞相面上闹的难看,可是要惹人诟病的,以后生的皇子也没有益处。

许言曦点点头:“臣妾什么都听皇上的,反正臣妾一年到头也见不到他的面,皇上才是臣妾的天。”

“朕给他赐婚,也是为了你考虑,相府是你的母家,那里若是一直无波无浪,也省你的麻烦。丞相还年轻,续弦是早晚的事,就怕他再找一个像云氏那种嚣张跋扈,给你生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弟妹,让你以后烦心,还不如给他安排一个稳重的,相府后宅安宁,丞相祸事少,你也省心。”

安插人,还说的那么动听。不过话说回来,丞相在朝堂上已然让步,夫人再接纳了皇上的安排,这下皇上就会对丞相彻底放下戒备了。

解决掉皇上和丞相之间的猜忌,她当真是了却一件心头大事。

“皇上处处为臣妾着想,臣妾感动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说着往他的碗里夹了一块鱼。

慕景宸也夹了一块瘦肉放到许言曦碗里:“你以前吃了那么久的斋菜,要好好补回来,将身体养好,给朕生一个皇子。”

许言曦咬了一口,问道:“皇上这是什么肉?”

这倒是把慕景宸问到了,他还真不知道是什么肉。

贾力上前来:“这是鹿肉。”

许言曦轻轻一笑,用异样的目光看了慕景宸一眼,慕景宸被那怪异的眼神看的极为不自在,想说些什么,因着身后有人,终究没有说出来。

贾力何等机警,发现皇上欲言又止,连忙带着身边的人退了出去。

见没了旁人,慕景宸才问道:“听到是鹿肉,你又是笑,又是用那种眼神看朕,到底是什么意思?”

许言曦看着他那副认真的表情,先是忍俊不禁笑出声来,又满是错愕的问道:“臣妾怎么了?”

“朕并没有让御膳房特意做鹿肉,食不过三,朕的膳食从未重复做。”

许言曦莞尔一笑,往他身边挪了挪身子,“臣妾知道,皇上身体好是天生的,并非是吃什么补的。”

慕景宸捉住她的皓腕,将她拉入怀中,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曦儿,你又跟朕调皮了。”

她笑着搂住他的脖颈:“臣妾说的是实话,皇上是不是不喜欢听实话?”

他用指尖刮了刮她的鼻子,宠溺的说道:“你这个小妖精。”

他将她困在怀中,又夹了块鹿肉,放到她唇边:“来,朕喂你吃。”

从记事起就没有被人喂过吃东西,跟了个皇帝,动不动就要喂着吃饭。

许言曦也没拒绝,直接将肉吃进嘴里。

慕景宸笑着又去给她夹菜,许言曦趁机翻了个白眼,这样的皇帝算不算不务正业。

用完膳,许言曦便要回去。

慕景宸说道:“朕传召了丞相,你要不要见见他?”

“皇上和丞相有国事要谈,臣妾在这不方便。”

“也不是国事,是他和宋薇的婚事,这门婚事,朕怎样也要问过丞相的意思才好。”

“皇上是君,他是臣,皇上赐婚是天大的恩泽,丞相断然不敢拒绝。”

“丞相位高且不说,还是国丈,朕觉得要问过他才好,云氏死后他一直没有娶妻,府中这么多年也一直没有纳妾,看来他对后宅还是比较看重的。”

真是天大的讽刺,当年他为了前途,抛妻弃女,还说将后宅看的重。

男人最重要的还是权势,只要有权有势,这些都不值一提。

“皇上给他指的这门婚事好的无可挑剔,臣妾相信他定会喜闻乐见。”

许言曦站起身来,“皇上召见朝臣,臣妾在这确实不方便,臣妾先告退了。”

她走后没多久,言瑜就来到了承明殿。

慕景宸直接将赐婚的事对他说了。

言瑜眼珠子骨碌一转,诚惶诚恐的说道:“皇上如此厚爱臣,臣感激涕零,只是臣曾经辜负过发妻,常常想来悔恨不已,臣打算今生再不娶妻纳妾,了此残生。”

慕景宸对他这个理由嗤之以鼻,若是皇后听到他这样说,会作何感想。

“曾经沧海难为水,朕理解,可是偌大的丞相府总要有个女子掌管中馈,朕见你后院迟迟没有人掌家,以免皇后忧心,才作此安排。”

言瑜眸中蓄满泪水:“臣在最潦倒的时候和皇后的母亲相识,一见倾心,性情相投,结为夫妻,她对臣一片情痴。后来臣考取了功名,这原本是一桩大喜事,可是臣……”

言瑜说到这重重一叹,仿佛叹尽了无奈:“臣不得已之下弃了她们母女,发妻才二十几岁就郁郁而终,直到死臣都没有和她见一面,这些年臣每日都活在深深的懊悔中,总是追悔莫及,如果能再重新选一次,即便不要仕途也不该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