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韫看了看穆老一眼。
有些不理解。
这个人一直没什么存在感。
今天怎么突然来打听吴秋秋的安排了?
“她自己决定就好。”
韩韫礼貌性的点点头。
“也好,那韩将军早点休息。”
穆老也并没有强求。
慢慢地走了回去。
韩韫静静看着穆老离开。
花坛光影在月光下拉得很长。
隐约间,草丛中能看到丝丝红线。
韩韫刚丢出一团冥火,却发现那红线根本没有。
看错了么?
他抬头看着穆老的背影。
眼中多了几分疑虑。
这个人......似乎没有那么简单,还是说是错觉呢?
而另一边,骆雪然并没有睡觉,而是去到了爸妈的房间。
“雪然?怎么还没睡觉?”
穆怀玉见到骆雪然,正在涂护肤品的手停了下来。
骆金宇正躺在床上看书。
“怎么了女儿?”
“爸妈,我有事想问你们。”
骆雪然钻进穆怀玉怀里。
“什么事情?是不是心情不好?”穆怀玉见骆雪然脸色并不好,猜想是不是因为吴秋秋而不开心。
“别怕,有爸妈给你撑腰,那野丫头欺负不了我女儿。”骆金宇也说道。
“哎呀。”骆雪然有些烦躁地抓抓头发:“我不是因为这事儿来的。”
怎么所有人都觉得她会因为吴秋秋回来不高兴?
她真的没有。
人怎么可能经过那么多重大变故还能一点成长都没有呢?
“那?”穆怀玉和骆金宇都有点疑惑。
女儿是来干嘛?
“我是想问,我的爷爷奶奶呢?我从来没听爸爸说过。”
骆雪然想起吴秋秋今天的问题,思前想后还是决定来问问骆金宇。
免得吴秋秋一副瞧不起她的样子。
明天就让吴秋秋对她刮目相看。
闻言,穆怀玉没什么表情。
但是骆金宇却是稍微变了脸色。
“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了?”骆金宇放下书,看着骆雪然询问。
“就是突然很好奇,我有姥姥姥爷,却没有爷爷奶奶。”
骆雪然也没说是吴秋秋想知道。
“切。”穆怀玉嗤笑了一声:“你爸当年就一个一穷二白的小子,在京都白手起家有了这番家业,要不是你姥姥图他家底清白,也不会同意我嫁给你爸。”
言语中有些高傲。
说到底,骆家底蕴还是差了点。
骆金宇不耐烦地皱起眉头:“缺你吃还是缺你穿了,再怎么样,我这些年在京都富豪中也排得上号。”
“没我妈他们,别人能给你面子吗?你能走到这一步?”穆怀玉不屑道。
就这,骆金宇还去外面找女人。
男人果然只有挂墙上才老实。
当然,她不发作的原因是骆金宇虽然彩旗飘飘,但是不敢弄出私生子。
骆雪然头疼地揉揉脑袋:“你们别吵了。”
一天总是吵吵。
“穆怀玉,你这么说有点过分了吧?你自己家这点破事还没理清楚呢,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年就是你亲妈换了女儿,要不然你能嫁给我?穆婉晴是替你死的,严格说来她才是我的妻子。你过了别人的人生,不偷着乐,还在我面前张牙舞爪真是够了。”
骆金宇见穆怀玉在女儿面前这么不给自己面子,也怒了。
当场把这点破事儿抖了出来。
穆怀玉气得浑身发抖,保养得当的脸都被气出了皱纹。
她指着骆金宇:“你......你......”
你了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毕竟事实不接受反驳。
“够了!”骆雪然大吼了一声。
正在争锋相对的夫妻俩顿时齐齐看向她。
“我就是来问点事情,你们要吵,那我走。”
骆金宇连忙道:“别走,好女儿,你问。”
“就刚才那件事情。”骆雪然下巴轻扬。
“没错,爸爸本来是华东人,当年家中遭遇变故,一家老小除了我,全部死了,我没办法一个人来京都谋生。”
骆金宇道。
“那这么多年,您都没有提过,也没有去祭祖?”
骆雪然瞳孔睁大。
什么样的变故能让一家老小都死光了?
闻言,骆金宇神色有些不自然,像是有什么忌讳。
但是看到骆雪然的表情,骆金宇咬咬牙还是说了:“因为,家人的死是一个诅咒,你爷爷临死之前说了,要我来京都,这一辈子不得再踏入华东一步,否则我,我的妻儿,一样要步他们的后尘。”
这也是为什么,骆金宇多年来对家事闭口不提。
也从来没有说要回老家祭祖。
因为当年一家老小的死状,实在是骇人。
“诅咒?”骆雪然脑袋嗡的一下。
“骆家原本是名门望族,族谱追溯一直到南宋末期,再久远就没有记载了。”
“但后来越发凋零,每隔八十一年,族中就会遭遇一次重大变故,一直到我这一代,仅剩我一人,你爷爷千叮咛万嘱咐,不能回去。”
骆金宇说起这些,脸色也有些怪异。
遭遇什么重大变故他并不知道。
似乎是族中忌讳。
家中爷奶父亲,伯伯叔叔,婶婶,侄子侄女,一共二十三口人,全部死了。
临死也没告诉他诅咒是什么。
“那您知道我们骆家的祠堂吗?”骆雪然喉咙有些干涩,但还是问道。
“知道,已经荒废凋零了,这么几十年过去,恐怕遗址都找不到了。”
他听从父亲的话,已经三十多年没有回去了。
谁知道村子还是什么样子?
骆雪然并不笨。
听闻骆金宇的话,忽然就意识到吴秋秋今晚问她这件事绝对不会是无缘无故的。
恐怕,骆家这个恐怖的诅咒并非空穴来风。
甚至和吴秋秋要做的事情也有关系。
刚刚爸爸话虽然说得难听,但也有道理。
如果没有李慕柔换女这件事,嫁给爸爸的就是吴秋秋的妈妈。
那,吴秋秋就是骆家女。
当然,现实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这个假设也不成立。
但她明白,骆家肯定有秘密,骆家祠堂也一定藏着什么东西。
她觉得最惊悚的是,她的爷爷奶奶居然也和这件事扯上了关系。
这一系列的事情,到底辐射了多大的圈子?
她不敢想。
脸色也越发的惨白了。
似乎,她们都是一枚被拨动的棋子。
“雪然?雪然?”见骆雪然脸色这般难看,穆怀玉有些担心的摇晃了她一下:“宝贝你没事吧?你别听你爸瞎说这些玩意儿。”
说完狠狠瞪了骆金宇一眼。
骆金宇不耐烦道:“雪然又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该让她知道,况且,我现在也不打算回去。”
\"爸妈,我先走了。\"
她说完就急匆匆离开了房间。
今晚得到的人信息,对她的冲击力太大了。
吴秋秋吃饭的时候特意问她这件事,肯定也是知道了什么。
那骆家祠堂,她要去探个究竟。
虽然骆金宇强调了,爷爷奶奶临终前说过不能回去,但她隐隐有种感觉,诅咒没有结束。
从吴秋秋问起骆家祠堂这件事情的时候,命运的齿轮就再次开始转动。
不能逃,也逃不过。
必须回去面对,说不定能找到一条求生的道路。
骆雪然当即就想去找吴秋秋说清楚。
到时候要一起去华东的骆家祠堂。
可是想起吴秋秋好像和姥姥讲话去了,便又硬生生的压下了心里的焦躁。
临走时还看到了守在外面的韩韫。
她也只是匆匆看了一眼,就步履凌乱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韩韫挑了挑眉。
怎么今晚的每个人都这么奇怪?
回到房间,骆雪然坐在红木打造的梳妆镜子前,看着镜中自己惨白的脸颊。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突然她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不得不低头伸手把嘴巴捂住。
然而骆雪然并没有看到的是,在她低下头的时候,镜中的人并没有任何的动作,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