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明站门前喊:
“肖秉义,让你拿的运粮安保方案,拿好了吗?”
肖秉义坐办公室高声回答:
“朱局长,这几天晕头转向,还没收尾。我马上赶出来。”
朱大明恼道:
“俺跟你交代好几天了。晚饭前必须拿出来。市局催的很紧。”
肖秉义关上门,拉上窗帘。下班时间到了,他开门,活动一下,手抄背出了大院。
他感觉跟朱大明商定引蛇出动计策能成功。内心默念:但愿内鬼能现身。
朱大明喊过后,见肖秉义锁门已走。诡异一笑,去找李小满和邓中放安排去了。
只待天黑后,抓内鬼一个现行。
因楼下办公室紧张,陈明高和耿毕崇并至一个办公室,二人正聊天。
陈明高问:
“耿警官,我发现你跟樊副主任关系很融洽了,谁占的主动?”
耿毕崇放下小人书,答道:
“他呗。人家跟你热情,你能跟人家甩冷脸吗?都是同志,不跟他计较了。”
他眯着金鱼眼,反问:
“对了,我到现在还不知你家门朝哪儿开呢,能不能去你家观赏一下?”
陈明高沉吟片刻,答道:
“有什么看头?小警察,还是留用的。家里还能怎么样?平常人家,一般般。”
耿毕崇听他这样说,越发好奇,坚持道:
“不要拒绝嘛,晚上去你家。我带猪头肉,咱哥俩喝一盅。怎么样?”
陈明高正要回绝,樊正进门道:
“我赞成!陈明高,你小子太不懂人情世故了。”
“我听说肖秉义上班第一天,就尽地主之谊了。耿毕崇,我俩就去他家,喝个天昏地暗。”
陈明高苦笑道:
“说的也是,那行吧。要不,喊大家全去我家,怎么样?”
“我看可以。”耿毕崇立刻去联系其他几位,不一会回来说:
“看来只有我三人了,柳主任跟陆萍去了茶馆。朱主任和李副连长要去市局,肖哥也走了。”
陈明高沮丧的说:
“三人就三人吧,我去周氏饭庄带两个菜。”
耿毕崇随樊正来到陈明高家门前,回头看看,正和周小雨家隔河对门。
进门后,堂前上方摆有红木桌椅,形状跟周小雨家相同。中堂下方,左右各摆一张藤椅。
陈明高爱人懒洋洋出来打个招呼,又闪身进了房间。
陈明高忙的一头汗,摆好酒菜,招呼就坐。
耿毕崇看樊正站门边玻璃窗看着河水,嚷道:
“樊副主任,河水有啥好看的?你不来,我要动手了。”
“唉!镇军管会留用警察就差肖哥没来了。要不要喊他来?”
他见二人没吭声,摇摇头解嘲道:“算了,下次吧。”
酒过三旬,樊正说:
“耿毕崇同志,你说喊肖秉义来。我不反对,可他最近好像很忙哦。”
“我就不懂了,都是留用。朱主任为何对他那么器重?什么好事都少不了他。唉!”
陈明高笑笑说:
“喝酒不谈工作,更不要背后议论人家。来,喝酒。”
樊正点点头应道:
“对,不说了。只怪咱们命不好。你们也知道,我在分局就代办公室副主任了。”
“到了这儿,却让我抓后勤。我上次要求,抓特务暗中自首工作,你们为何不帮一把?”
“樊副主任,我认为暗中自首工作很危险。肖秉义当时提议让你抓,朱主任没同意啊。”
“我们想帮你也不行了。我倒很羡慕你,没事骑上摩托车逍遥一下。”
陈明高说罢,招呼道:“来,共同干一杯,要见底哦。”
耿毕崇刚夹一块猪头肉,听喊同干一杯。想将肉放回碟中。一滑,肉掉身上。
赶紧伸手去接,没接上。看肉掉地上,他干掉酒,弯腰去捡。
见肉上有丝丝泥土,他蹲那儿划拉。偶瞥一眼桌子背面,严丝密缝。
他将刮干净的猪头肉塞嘴里,起身嘟囔着问:
“陈明高,这张桌子做工精巧,很贵吧?”
陈明高笑笑说:
“你喜欢?那你结婚,我送你这套桌椅,怎么样?”
耿毕崇摇头道:
“君子不夺人所爱,你留着吧。不过,我结婚也买跟你家同样的桌椅。在哪儿买的?”
“南京,到时我陪你一起去。”陈明高边斟酒,边说。他给樊正倒酒时问:
“樊副主任,我还没见过嫂夫人哦。哪天带过来给兄弟养养眼?”
樊正苦笑道:
“我爱人还在人家肚子里,暂时带不了。肖秉义说他未婚妻在路上,我也差不多哦。”
“不过,我目前已相中一人,可惜没缘分哦。”
耿毕崇估计他说的是柳蕙,不好挑破。却鼓励道:
“樊副主任,功夫不负有心人,有志者事竟成哦。”
樊正转移话题问:
“陈明高,你爱人是哪儿人?”
陈明高窘道:
“我这个样子还能娶城里人吗,乡下人哦。”
他瞅瞅房门,压低声音说:
“不瞒你们,我在南京东区时,看中一个,差点让我上了。哈哈哈!”
耿毕崇边喝酒,边看着他说笑。他发觉,一贯默默无闻的陈明高,原来也活泼。
三人干了两瓶酒,陈明高再看其他二位。
耿毕崇脸贴桌子,咂吧着嘴,睡了。樊正趴桌上淌口水,醉了。
老婆出门责怪,三人喝一瓶,差不多了。为何非要喝两瓶?现在这二人咋办?
陈明高摇摇晃晃站起,瞪着老婆:
“还能咋办?点根蚊香。让他俩睡凉床。我将碟子送饭庄。”
他将二人搬凉床横睡,又拿藤椅垫着脚。然后让老婆和儿子先睡,他拎起篮子出了门。
……
邓中放注视大院门,凡是进门之人,都逃不过他那双冷峻的眼睛。
他看表,已是深夜十一点。振作精神,看向西桥头。
只有桥下周氏饭庄,亮灯。不一会又熄灯。再无动静。
靠凌晨两点,他又发现西桥头走来一东倒西歪之人,扶着墙拐向东侧门。
他决定悄悄跟上去,被跟踪人扶墙停下,他也停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李小满躲二楼,注视天井东西侧门。只要有动静,断不会逃过他的警觉。
他骨碌着双眼,时刻保持警惕。看看表,已是凌晨二时整。
只听得吱呀一声,立刻紧盯东侧门。东侧门缓缓打开,却不见人进门。
他拔枪,紧盯着门洞。一刻钟过去,还不见人。
悄悄下楼,慢慢逼近东侧门。猛地一下窜出。
他和邓中放同时出现,枪指门边躺着的人。邓中放悄声说:
“李副连长,是耿毕崇同志,他好像醉酒了。”
李小满蹲下仔细看看,点点头:
“不错,是他。不知在哪儿喝的酒,已醉得一塌糊涂了。”
朱大明办公室没有灯光,他躲办公室开条门缝。眼睛滴溜溜,注视肖秉义办公室门窗。
凌晨二时,忽然听到天井有开门声。他知道,那儿有李小满负责。坚持不动。
又听李小满和邓中放说话声,恼火这二人不坚守岗位。
他开门来到东侧门。拧开手电,见耿毕崇昏睡,对二人来火:
“你俩咋擅自暴露位置呢?快归位。他交给我了。”
他将不省人事的耿毕崇拖上床,回到办公室,继续监视到天亮。
早晨上班,肖秉义直接去了朱大明办公室,问结果。
见朱大明拉着脸摇头,悻悻回办公室。
朱大明正准备关门睡一会,肖秉义窜进来,既紧张,又兴奋道:
“有人进了我办公室,材料被人动过。蛇出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