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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昏暗只有微弱的光,温书浅脱了鞋躺在了秦斯以的身侧。

两人中间是安全距离。

听着耳边有规律的呼吸声,鼻腔里也充满了冷檀木质香。

闭了眼睛睡着的秦斯以,依旧是温书浅熟悉的。

此时的天,能见得一点点太阳。

温书浅的耳边都是陈晟对他说的那些话。

秦斯以用一双眼睛,换自己的一世平安。

混蛋!

为什么不问过自己的意见,就这般任性。

温书浅已经哭干了眼泪,心脏也麻木了。

一个人痛到极点,大概就是不痛吧。

太阳越升越高,温书浅缓缓闭上了眼睛。

墙上钟表造型别致,咔哒咔哒的声音听上去就很有年代感。

当时针走到八点的时候,秦斯以睁开了眼睛。

蒙在他眼睛上的纱布有些乱,起身抬手稍微整理了一下。

当他放下手臂时,摸到了身旁的人

他先是一愣,而后用鼻子闻了闻,是他熟悉的味道。

他掀开被子,动作极其轻缓地下了床,离开了房间。

他像往日那般洗漱好后,吃了早饭。

之后,他便又坐到了别墅前的长椅上。

今日无风,阳光也带着暖意。

小猫跳到长椅上,蜷缩在秦斯以的怀里。

秦斯以轻抚小猫的毛发,声音落下时温柔至极:“小夏,早!”

温书寒昨夜睡得早,今天起床后便在一楼落地窗前看到了秦斯以。

他走出别墅来到秦斯以的身旁:“为什么喜欢坐在这里。”

温书寒并非是在找话题,他是真的想知道,为什么秦斯以总是喜欢坐在这个长椅上。

秦斯以的声音淡淡:“你是谁?”

这是秦斯以第二次问温书寒,你是谁。

温书寒气息长叹,带着些许难过反问道:“你觉得我是谁?想得起来么?”

秦斯以摇头:“我觉得我认识你,只是我想不起来了。”

温书寒或许知道了秦斯以会怎样回答,所以他也早就准备好了安慰秦斯以的话:“没事,慢慢想。”

温书寒抬手摸了摸秦斯以怀里的小猫问道:“这只布偶猫很可爱,以前怎么没想到你会喜欢这么可爱的物种。”

秦斯以疑惑道:“为什么说它是布偶,不是加菲吗?”

看着秦斯以怀里那只很可爱的布偶猫,温书寒一点都不觉得奇怪了。

因为知道了秦斯以的情况,所以他说什么温书寒都觉得很正常。

“秦斯以,你要逃避到什么时候呢?你知道你不在的这两年半,阿浅是怎么过来的吗?”

或许温书寒心里带着气,也或许直觉告诉他,秦斯以只是害怕面对,所以逃避到了自己虚幻出来的世界。

他想,只要他能将这个人从那个世界里拽出来,不管用什么方法他都愿意。

那个时候的温书浅因为受到了刺激陷入了自我封闭,那秦斯以呢?

会不会也是如此。

带着这样的侥幸心理,温书寒不再隐藏与秦斯以认识的事实,把心里的话对他说了出来。

果然,在他说完这番话后,秦斯以愣神很久,再开口时,他便想知道更多:“阿浅是谁?”

“你不是已经见过他了?阿浅,就是我的弟弟,他叫温书浅,也叫迟尔夏,更叫夏夏。”

以毒攻毒的办法并非全然无用。

秦斯以彻底陷入沉思,良久都沉默无言。

“明天我就会离开了,但我弟弟会留在你身边,就算我想把他带走离开你的身边,我想我也做不到,我弟弟他爱你几乎可以像你一样舍弃性命,所以如果你再想不起来温书浅是谁,迟尔夏是谁,你就没资格爱他。”

温书寒说这番话时,他是带着怨的。

他做不到对眼前人同情,因为他在乎的是他的弟弟。

他希望他的弟弟幸福,而能让他弟弟幸福的人就在眼前。

温书寒走了,离开了浅夏庄园。

他把温书浅留在了这里,像他说的那样,他带不走温书浅。

既如此,他便离开,做更重要的事。

——

温书浅醒的时候,秦斯以在他身边守着。

“昨天晚上睡的很晚吗?怎么睡了这么久。”秦斯以的语气是那种极力压制情绪的关心。

他将手里的袋子放到床边:“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换洗的衣服,所以就让人给你准备了一身衣服。”

“我记得你喜欢穿比较宽松的衣服,但如果你现在不喜欢了,我让人再给你准备,你别生气。”

温书浅接过袋子,将里面的衣服拿了出来。

是一件白色的毛衣,和一条浅咖色的裤子。

毛衣略宽松,温书浅穿在身上,锁骨若隐若现露在外面。

温书浅走下床又把裤子穿上,而后他拉着秦斯以的手腕走出房间。

他一边走,一边对身后的人说:“你没记错,我很喜欢,谢谢你。”

秦斯以被温书浅握着手腕,身体是明显的抗拒。

没走几步便停了下来。

他站在原地,声音怯懦:“你今天就离开吧。”

温书浅转身回眸,问道:“为什么?你讨厌我吗?”

秦斯以声音带着自卑,回答道:“我.....我有很多事情记不起来了,今天我想了很久很久,觉得还是要和你说清楚这些事。”

“你昨天说原谅我,我很高兴。”

“但是,我希望你能远离我。”

“夏夏,我曾经犯的错,无论怎么弥补都无济于事,我就该孤独一辈子,所以你走吧。”

温书浅听得生气又难过。

秦斯以就是个混蛋。

曾经对他百般伤害就算了,如今生了病也还是要不顺他的意。

“你想了很久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秦斯以我也告诉你,你欠我的还没还清,你想逃避,不可能,我也不许。”

温书浅不再好言好语,秦斯以这个人,就不能顺着来,打几下骂几句或许才能乖乖听话。

“我不会远离你,更不会走,除非你跟我一起走,我才走。”

“你说你怎么弥补我都无济于事,那我告诉你,你亏欠的人是我,所以你得听我的话。”

秦斯以站在原地,蒙在他眼睛上的纱布有些松,固定纱布的胶带也卷起了一点点边。

温书浅走到他身边,将他的纱布重新理了理,而后问道:“你会乖吗?”

他用哄小孩子的语气对秦斯以说话。

秦斯以过了好久才慢慢点头:“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