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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跟两位公子纠缠不清

那厢,苍山在园子里问话。

不知为何,原本咄咄逼人的二姑娘这边集体闭口不言,只道是姐姐妹妹的玩闹。

反倒是文表姑娘的婢女碧桃狠狠告状了一回。

说是她们家小姐好好地同阮凝玉说话,却被对方平白无故地泼墨汁,还拿砚台砸人,简直就是谋杀!

碧桃说得有眼有鼻子,说文菁菁也是阮凝玉的表妹,她怎可如此恶毒!必须要告诉夫人老爷!

而文菁菁挑唆阮凝玉去给小侯爷当妾,用定情信物“胁迫”老爷的事,是半点也没提。

苍山其他都没问成,便只能听文表姑娘这边的状词。

碧桃还故意添油加醋:“阮姑娘砸完还不够,还想推小姐,还说了句恨不得小姐去死的话!”

苍山冷着张脸听完,表示明白了。

不过,他突然横眼看了过来。

“你可保证,句句属实?”

他面无表情地道:“公子宽和,若是扯谎,不过打几个板子扣月银便罢,可我就不同了。”

“若有一句不实,我便替大公子剁了你的舌头!发卖到青楼妓院去!”

他经历过战场,签下了死契,如同阴府里而来的瘆人杀气,岂是一个同文菁菁从小地方来到京城的家生奴才能抵御得了的?

碧桃一下就白了脸,“我,我……”

身旁的文菁菁却啜泣了起来。

她拿着帕子在擦泪拭脸。

苍山很快就看见了她脸上化开的墨汁。

文菁菁咬唇道:“如二姐姐所说,我同阮妹妹只是在玩闹罢了,都是误会,阮妹妹定不是有心的……这件事原委切切莫告知长兄和舅父舅母……”

她生得小家碧玉,低低的啜泣,便是我见犹怜。

想到那位与人私奔水性杨花的表姑娘,这次竟然还用砚台伤害文姑娘,苍山的眼睛渐渐冷了下去。

他冷声道:“文姑娘不必护着那位表姑娘,不值当的。做错了事,便要自食恶果。人生在世,莫要错付了善心。”

“文姑娘放心,大公子一定会给姑娘一个公道!”

文菁菁却攥住帕子,作势要拦住他。

苍山却心意已决,他转身大踏步走出园子。

见他已离去,文菁菁脸上的忧色渐渐褪去。

想到阮凝玉,想到她那张无可挑剔的绝色容颜,她的眸子很快划去了一抹厌恶。

身后的碧桃还是惨白着脸,怯怯地道:“若是被大公子的护卫发现……”

发现她撒谎的话……

文菁菁用手帕擦掉脸上的墨色,她生得娇美,声音轻轻的,像初春一支最先绽放的梨花。

她轻柔地笑,“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呢。”

不知为何,听了小姐的话,碧桃真的便静了下去。

她忙掏出手帕,替小姐擦干头发,擦着擦着,手帕越抹越黑,碧桃也掉了眼泪,“真是欺人太甚!”

她家小姐的原本是江南显赫人家的女儿,母亲是当今谢老太太的幺女。

夫人当时非要嫁给老爷,违抗了父母之命,千里迢迢地嫁给老爷。

老爷也争气,从一个不入流的小举人,到后面官越做越大,还给夫人争了个诰命。

小姐打出生起,便是千金之躯,受尽了疼爱的。原本要一辈子当个娇娇女,却不料天降横祸,老爷被削了官,府上被迫无奈,只能让小姐前来京城投奔外祖母家。

然而因为原先夫人违抗父母嫁入江南所做之事,令谢府一群舅姥爷也不太喜欢这个外甥女。

府上有两位表姑娘,大家就不禁会将两人拿在一起对比。

特别是府上那些表少爷!

阮凝玉不就是那张脸生得好看了点儿,值得他们那几个公子天天跑去她跟前献殷勤么!

还左一个阮妹妹右一个凝玉妹妹。

每次小姐坐在旁边的时候,就将小姐晾了个干净!

可那阮凝玉有什么好的?不过空有美貌,草包一个,哪里比得上他们才华横溢的小姐……

阮凝玉也真是又贱又不要脸,在府里跟两位公子纠缠不清,还去勾搭小侯爷。

这下好了,阮凝玉私奔被抓,等着被丢出谢府吧!

府上只需要一个表姑娘就够了。

想到小姐在谢家受尽冷遇……

碧桃心疼不已,不由吐苦水:“若是以前老爷还显贵的时候,哪里用得着受这种委屈在外祖母家当劳什子表姑娘!”

衣裳淋湿了部分,风吹过,有点凉。

文菁菁咳嗽了一声,“碧桃,不许胡说。”

说完,她垂眼,任风轻轻拂动她的眼睫。

如果碧桃说的话被那个人知道了的话……

他定是会不高兴的。

想到脑海中那道清微淡远的身影。

文菁菁便攥紧帕子,抿了抿唇。

谢易墨这边正因为方才出了丑,而在狠狠训斥着奴婢。

除了菱香,这些丫鬟婢子个个都跪在地上。

可奇怪的是,谢易墨却没有第一时间跑去找三舅母告状,反倒是一个人在那满脸愁云,很快她这位心高气傲的二表姐就在丫鬟和婆子的拥护下离开了,只是脚步虚浮,脸色也不怎么的好看。

仿佛有什么把柄……捏在阮凝玉手上似的。

文菁菁收回目光,心里无声揣度着,很快也跟着碧桃离开了。

谢易墨回到翠岚庭,屏退了众人,连她最信任的菱香姐姐也被赶出了门外。

很快,姑娘的闺房里被传来了刺耳的破碎声。

所有人都被吓了一大跳,因为二姑娘就算被养得骄纵些,但是谢府的小姐都知书达理,何况二姑娘最在意在外人眼中的形象,最注重得体和颜面,二姑娘何曾这么在她们这群奴婢面前砸东西乱发脾气过?

她们几个大丫鬟相看无言,却都不敢进去打扰。

谢易墨将桌上所有的东西全都摔在了地上,伯母送给她的首饰匣子,她最喜欢的玉壶春瓶,还有李哥哥上次送她的字画……

摔完这些后,谢易墨身子便伏在桌上痛哭。

今年的四月初七,府上迎来了一位贵客,是她亲姨母的独子,表兄安坤荣。

表兄年岁三十,而立之年,育有一子二女。

她几岁的时候,安表兄还来府上抱过她。

那日安坤荣过来的时候,她跟其他姊妹一起高高兴兴地去收了土仪和其他礼物。

用完饭,母亲叫她替安表兄引路,前去祖母的院子,她便去了。

只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也没有想到她所敬重的、已是人夫的表兄,竟会将她压在假山上……褪去她的罗袜和亵裤,干出那种禽兽不如的事!

一想到安坤荣如何对着她发泄,又如何在她耳边发出粗重恶心的喘息声。

谢易墨便哭得天昏地暗。

而这件事……居然有可能被阮凝玉知晓了。

那段记忆就像灰蒙蒙的一块布笼罩在她的心上,而是她最隐秘的伤痛,竟然是被阮凝玉揭开了一丝口子!

谢易墨那哭肿的眼睛变得黑黢黢了下去。

直到过了半个小时,院子里一脸担心的丫鬟们便看见谢易墨推开了那扇紧闭的门。

二姑娘的表情很平静,也不哭了,可是她们瞧着……却怎么也不太对劲。

谢易墨抬起头,看向她们,“阮凝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