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姐,我比他大一岁,就算结拜也应该我是哥吧?”
齐缘听了田沫的话没那么大反应,但也真是佩服田沫的心性。如此艰难的时刻,她还在担忧事业和弟弟,不愧是能当掌刀的女人呢。
齐缘不是个爱较真儿的人,见贯昶对认大小之事有些踌躇,便准备推脱这件事儿,保全他的脸面。可谁知道,这个时候,田沫突然开口冲贯昶,愤愤道,
“让你认你就认,想让我死不瞑目吗?”
”哥,从今日起,你我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死。兄弟同心,其臭如兰,若生二心,天打雷劈。”
齐缘没想到田沫的话这么有杀伤力,当时便有些无措。不过在田沫的瞩目和贯昶的意气之言间,他终究接受了这一切。从贯昶跪下,说了相同的话,又颇为郑重,但感觉别扭的叫了他一声,二弟。
“你们俩一结拜,我也就等于是你姐了。从今天起你也就成赊刀匠的人了,不管你愿不愿意,从今天起你都是一身二门。我们赊刀匠也会把你当门里人看得。”
齐缘闻言愕然,没想到田沫居然在这里给他挖了个大坑,用这种方式吞并了自己。
齐缘当然不想当什么赊刀匠,但望着田沫那得意却又异常虚弱的微笑,他却不知道该如何说拒绝的话。
最终,齐缘只得心中苦笑,并感叹,小白诚不欺我呀。拜也拜了,认也认了,齐缘再无奈,也只能接受既定事实。
随后,几个人继续轮流拿石块儿在石壁上敲基础声音,而不知道在敲击过几百次还是几千次后,他们终于听见了人的呼喊。
看见了隧道里闪烁起手电的光亮。随着光亮,有人冲他们呼唤了一声。而后很快有几个穿着橙色制服的消防人员抬着担架迅速接近他们。见到活人的齐缘,开心的像个孩子。
他与贯昶急忙把田沫交给了这些专业人士,又忙不迭问了地面上的情况。在回到地面的路上,消防队告诉他们说,他们进入地下空间已经八个小时。
这期间,因为海眼地形的过分复杂,搜救的进展缓慢。可以说,如果不是田沫让贯昶拿石头弄出了声音,齐缘他们恐怕真有可能陷在这迷魂阵里,永世不得翻身。
齐缘听完消防员的话后,满心的后怕,回去的愿望也更加迫切。贯昶听过后却战战兢兢的问消防队员,有没有看见这洞穴里边儿的大妖怪?
消防队员听了贯昶的话,茫然的摇了摇头,说,除了那瘦头石碑,再也没看见别的什么不正常的东西。齐缘知道,现在贯昶的情绪身体都不稳定,便也没有就此多言。
齐缘他们获救后又用了一个多钟头,才在消防人员的帮助下出了鱼井。田沫因为太虚弱,一出井口就被救护车紧急送往了呼和浩特的大医院。
不过田沫就是田沫呀!
就算是打着点滴,她还在吩咐贯昶业务上的事情,还吩咐贯昶给他的管家王七三打电话,要飞机回去继续帮齐缘救人。
或许因为久经商场的缘故,王七三的效率高的离谱。在贯昶打出电话仅仅四十多分钟之后,齐缘便在头顶上听见了那耳熟能详的直升机的旋翼声。
随后,王七三如变戏法般带着两个人进到巴图鲁家。他将随行那两人留下处理鱼井的善后,又为齐缘和贯昶带了一些快速恢复体力的药物,以及封装鳜泉子的保鲜盒。
待他们将鳜泉子处理好,三个人搭打直升机回了北京。
“齐先生,我有两件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第一,你伯的状态开始恶化了,白血球大量坏死,估计很快就要引发肾衰竭和因子风暴。权威专家说,他们最多在坚持48小时。”
”还没有查出引发中毒的病原体是什么吗?”
“还在查,第二件事,姑且算是个好消息,是天狗卫的吴二口老先生有情况要跟你以及田少爷讲。”
“难道是他从宴神图里又看出什么了啊?”
“老先生不肯告诉我们,但看他的表情应该是好消息。飞机上不能打电话,不过一会儿下了飞机,我会安排你尽快和他见面谈业务。”
王七三说到做到。他们的飞机在空中飞行了三个小时后,到达了北京郊区的一个小型飞机场,并赶在太阳升起时平稳地降落下来。
齐缘与贯昶几乎在双脚踩地的一瞬间,便又被王七三转送进了一辆黑色的大车。而在大车的后座上,齐缘真就看见了正抱着宴神图喝着小家伙儿的天狗卫掌刀人吴二口。
“吴爷,这次去卓资山找鱼泉,我们差点儿就回不来啊!”
“听说啦,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吴二口说话间拍了拍手里的宴神图,脸上突然起了一阵莫名其妙的喜色。
随后他伸出两根手指示意,齐缘和贯昶向他那边儿靠过去些。
“看出来啥了,爷。”
“这《宴神图》我咂不出味儿了?他根本就不是什么皇家行宴图,而是一幅藏宝图。”
“藏宝图!!!”
“等回了院子里,再和你们细说。我估计这东西和你太爷齐振良当年离开北平迁居到狗王店有大关系啊!”
齐缘闻言微微点头,见吴二口希望保密,他便扭头向窗,不再多问什么了。归途中,齐缘一边望着窗外的街道和雪景,一边思考他这一路以来的种种诡异与巧合。
一开始,奇缘遇见跕影人时,以为只是自己见义勇为的巧合。后来跕影人无意中触碰了宴神图鲁班所里的机关,齐缘也以为是巧合。
按照《宴神图》里的指示远赴内蒙寻找鳜泉子。齐缘仍以为是巧合,但当他在海眼中看见了断幽人的遗迹以及小白所驱使的巨大老鼠之后,他终于意识到这绝不是巧合。
即便不是被人刻意设计出来的,也一定有某种必然因素掺杂在其中。四口洞,齐缘的老家,卓资山,这些地方齐缘有的熟悉,有的陌生。但他们似乎都能用血盏和海眼两个词串联起来,似乎都能和小白这个过分强大的存在联系到一处。
由此,齐缘很自然的以为自己或许早已卷进了小白争夺血盏的又一个阴谋中来。他接下来做的事情也许救不了人,却只能给小白徒增嫁衣裳而已。
也因为小白的数次出现,齐缘对于靠鬼宴救治瑜的事情更加没有信心,甚至他感觉这或许就是小白设下的一个局。但齐缘没有办法不继续走下去,毕竟周瑜只剩下了48个小时的窗口期。
本着最基本的人性,齐缘看见寻常路人受罪,都要去尽力挽救。更何况周瑜还是保德宫真正的元老,是保德宫中最无私奉献,最让人佩服的大师兄。
齐缘不能看着周瑜就此死掉,也不能看着他的孩子一夜之间失去双亲成为独孤。因此纵然明知道这一趟鬼宴几乎是瞎闯乱来,却也只能是硬着头皮撞,哪怕头破血流。
大车一番颠簸之后,把齐缘一行从京郊又拉回了原先暂住的那座四合院。再次回到四合院时,齐缘看见这院子里有好多的人进进出出,全都穿着特别职业的白色厨师服。
“这是我们赊刀匠最精锐的厨师团队了,他们现在归吴老调配啊。按照田小姐的吩咐,我们已经把鬼宴中能够制作的菜肴,按照吴老先生的吩咐全部复制了出来。只剩下鳜泉子还没有弄。”
“那快让他们去弄。”吴二口说话间示意贯昶将鳜泉子交给王七三,待他离开后,吴二口则拉着齐缘和贯昶的手进了这四合院落,貌似最偏僻的一处房间。
“这图所有的器皿用具都是皇家气派。康熙御用,按理说其夜宴归置也应该是写实的皇家气派才对。可是我仔细看了之后,却发现全然不是那么回事儿。这图的秘密除了那些菜肴之外,还藏着这些盛放菜肴的盆碗之间外。”